电话那头的顾云璟沉默良久,反问道:“我还有选择吗?”
她去医院拿孩子,整个冰城没有一个医生敢给她做手术,连药房都不敢卖药给她。
宫、顾两家人早已商定结婚的事宜,绝不允许她拿掉孩子,哪怕知道这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该做的事。
“云璟……”
像是知道顾承寒要说什么,顾云璟突然出声打断他,“你是和姐姐在一起,对吗?”
顾承寒沉默,也算是默认了。
“帮我和她说一声对不起!”原本就是一次错误,她是受害者,可是现在……她真要和宫千夜结婚,那就是真的对不起小糖豆。
从小到大小糖豆对她有多好,她是知道的,以前不管她做错什么,小糖豆都不会责怪她,事事护着她,但在这件事上也许小糖豆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
…………
顾云璟和宫千夜婚讯,顾知深和云简月都没有通知顾念,甚至在通话的时候都可以刻意不提顾云璟,只关心她在美国生活的好不好,学业累不累。
顾念自然是什么都说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不去问,不去想顾云璟和宫千夜是不是结婚了,是不是回了京城。
有些伤口不能去碰,只能等,等时间再长一点,等伤口自己结疤,再也不会痛了。
顾念自从那天哭到睡着后,醒来再也没有哭过,一如往常的生活,学习,偶尔会发呆,神色流露出连自己都未发现的悲伤,但也只是那片刻,回过神来又立刻投入学习中。
手指的伤好了,顾承寒却依然没有让她进厨房,连碗都不用她洗;明明她是姐姐,应该照顾弟弟的,到这里后他们的角色好像调换了,是她处处被顾承寒照顾着。
顾念性子原本就温,这件事后变得越发安静,顾承寒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两个人在公寓常常像没有人一样的安静。
时间稍瞬即逝,转眼半年过去,顾念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和学习方式进度,不再像之前那样拼命的看书,整天泡在图书馆,开始自己做晚餐,总是让顾承寒一个人做,她也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自己是姐姐,要有做姐姐的觉悟。
下课,去了一趟华人超市,买了蔬菜拎着回公寓,用钥匙开门,刚开门,东西还没放下就傻住了。
因为在她开门的瞬间,浴室的门也同时拉开,男孩没穿衣服,赤条条的走出来,在看到她时候也怔住了。
“啊!”顾念本能的叫了一声,手里的东西全掉在地上了,转身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脸颊涨得通红,“顾承寒你变态啊,不穿衣服就出来!”
顾承寒皱了下眉头,反应过来迅速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狠狠的甩上了房间门。
顾念背对着他,听不到声音,脑子里浮起了他没穿衣服的样子,脸颊越发的滚烫。
虽然说是姐弟,可是感觉还是怪怪的,尤其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顾承寒,你穿好衣服没有?”等了好久,顾念感觉他好像已经不在浴室了,慢慢的转身看向浴室门口。
浴室门是开着的,浴室里空无一人,倒是顾承寒的房门紧闭,想来他应该是回房间了。
顾念松了一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蔬菜进厨房,放进冰箱,然后走到顾承寒的房间前,她应该和顾承寒谈一谈。
他们都长大了,男女有别,即便是姐弟,还是要有所顾忌,要是他真喜欢裸奔的话……她可以搬去女生宿舍住。
敲门三下,表示自己要进去了。
门没有反锁,她推门而入就看到顾承寒穿着黑色的棉麻裤子,灰色的简单T恤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神色沉静淡漠,让人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顾念关上房门走过去,“承寒……”
顾承寒没反应,连眼风都没给她一个。
顾念拉椅子坐在他面前,咬了咬唇,“你生气啦?我不是那意思,就是突然看到……唔,受到了惊吓嘛!我不是真骂你变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和爱好,姐姐懂的,也会尊重你的习惯和爱好。”
顾承寒眉心微动,黑沉的眸光一点一点的转移看向她,目光犀利凛冽,令人胆颤心惊。
顾念后脊骨莫名的渗出凉意,难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承寒,你要是喜欢这样,姐姐可以搬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冷冷的打断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啊?”愣了两秒反应过来,解释:“教授下午有事,取消了一节课,我就提前回来了。”
他点头,沉默了许久,眸光避开她清澈而明亮的眼睛,清了清嗓子道:“我……忘记拿衣服了。”又以为她上课没那么早回来,所以就连浴巾都没围就从浴室出来了。
顾念明白了,他是忘记拿衣服,不是有裸奔的癖好啊!
“你真不是喜欢裸奔啊?!”
顾承寒抬头像是瞪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我还以为你喜欢裸奔呢,差点要搬去女生宿舍了!”说完,吐了吐粉舌,“下次别忘记拿衣服,我要是早回来也会提前和你说。”
顾承寒点头,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一时间变得很安静,顾念无意识的看了看他冷峻的脸庞,男性特征的喉结,还有露出的手臂,因为坚持锻炼肌肉紧绷但不过分,看起来就很健硕,很有安全感。
说真的,她一直都觉得承寒以后一定会比爸爸还帅!
即便是现在听说医学院那边很多女孩子热情追求顾承寒,只不过他态度冷淡,从不和异性多废话一句。
不少人在谣传顾承寒是个Gay。
从小到大,除了家里的人,顾念也没见过他对哪个异性亲近过,都有点开始相信传言了。
眸光无意间的落在他的耳朵上,两只耳朵红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顾念脑子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承寒,你该不是在害羞吧?”
顾承寒身子一僵,耳朵更红了,连带着脖子都开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