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话,调动西塞的兵马,自然就成那些和西塞派系有利益纠葛的大人物首选。
江晋州发生这么大的事,调用一部分西塞军来平叛,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即便之中有私利,借由此事,消磨西塞派系的底蕴的意图。
大义上,那些人站在最高处,而在朝廷内的西塞派系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谁要是强烈反对此事,这些人就可以轻而易举按上一个拥兵自重的名头。
莫说赵勾陈了,连作为上任西塞将主的虞王,都顶不住这么大的舆论。
何况,东海匪寇日益严重,连征夷将军鱼嘉令都得携六千兵马前去助阵,南疆不必提了,那是夏家的地盘,大越王朝看样子亦是上下齐心,在夏家的“无意”纵容下,存了不破南疆不罢休的心思。
至于北境,那座草原王朝,骑兵是出了名的难对付,北境军全线压力,决不是说说玩的。
这么数下来,似乎的确只剩下了西塞军可以动用了。
赵阙冷笑。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别装人畜无害的家猫了。
御营兵马干嘛吃的啊?
遑论,大夏一十三个大州,把江晋州排除在外,将南国的大州亦摘开,北国的那些大州,可有两个大州的州牧,一直为京城训练兵马!
不敢说能跟西塞军相提并论的地步。
扔上几个名将,让他们整顿整顿,连同御营兵马,莫非当真平定不了江晋州的起义吗?
这还是赵阙的保守估计。
大夏立国百年,民风尚武,朝廷那些衮衮诸公,如不假公济私,齐心应付江晋州起义,哪会令起义军发展至现在的规模?
邴飞都败了!
“邴飞败了……”瞧着满桌酒菜,赵阙顿失了食欲。
邴飞此人,对天子忠心耿耿,作战勇猛,又善用阳谋,即便不是西塞的将领,赵阙也早有耳闻。
他原是北境军的兵卒,由于天赋神力,力大无穷,杀敌众多,一步步被北境军的将领提拔,之后,也不知是谁说的,御营军缺乏名将,邴飞的大名又恰逢此时传到了京城,随即兵部沟通北境,北境忍痛放人,使邴飞去了御营军。
这位铜羽出身西塞,对邴飞的事迹也听说过,不禁可惜道:“邴将军,一世英名毁在了起义军的手里了。先生,咱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赵阙强提食欲,他和了虑妖僧一场大战,虽有八相龙蟒神威,轻轻松松斩杀了了虑,但力气耗损极多,而吃饭又是恢复力气,最为直接的途径。
喝了口酒盅里的酒,把饭菜塞在嘴里,快速咀嚼几下,吞进肚子里。
“现在我们能做的也不多,相比较江晋州,我更为担心西塞。”
“你是说寒山王朝?”铜羽试探的问道。
赵阙点了点头:“正是,我们都是西塞出身,懂的都懂。”
“朝廷要调用一部分西塞军,我们也没办法啊。”这位铜羽是个急性子,自己在那儿干着急。
赵阙看着他,不禁笑道:“着急没用,咱们啊,实话实说,眼下也不是西塞军的一员了,只要稍微明显的插手此事,被朝廷上人知道了,肯定又得参我一本。”
铜羽无奈道:“都这时候,那些人还只顾着自己眼前的利益,半点不顾大局。”
“错错错,你说的不对。”赵阙摆了摆筷子。
铜羽纳闷问道:“请先生解惑,我说的哪里不对了?”
“若是没天子的容许,这些人何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内斗?还不是西塞势大,超过了天子所能容忍的极限?况且,虞王那老头行事直来直去,天子做的那些事,老头没少规劝,谢之维死谏朝堂,老头子等人尽管没敢插手,态度却暧昧,朝堂议事,他们没少左右言他,借着其他事的幌子,劝天子体恤万民……”
他曾因此事,写信给虞王,做的别这么激进,万一天子容忍的不耐烦了,一定会找个由头,把西塞派系一锅端了。
而,借着江晋州农民起义,赵阙就看出了些苗头。
随着谍报越来越多,他对此事的认识也愈来愈深刻。
跟早初他对这事的思量,有些许的出入。
赵阙又问道:“老头子回信了吗?”
“虞王大人没回信,但是钟逾明却懊恼的很。”铜羽低笑道。
赵阙诧异问:“他懊恼什么?”
“钟逾明认为,您没让他给虞王写信,反倒是他刚从您身边走不久,您便去让别人写信了,他心里不好受。”铜羽不禁笑的开心。
钟逾明这人说好吧,确实不错,说差吧,也不算太差,就是有一点小肚鸡肠。
赵阙恍然大悟:“哦,这事啊,你告诉他不必多想,只是我看见国师的亲传弟子秦术,忽有所感,问问老头子是不是在朝廷被政敌给打压的抬不起头了,秘部、绣衣使者、龙铁卫接二连三的杀我,搁谁都气不住啊!”
“行,您放心吧,我这就回去告诉钟逾明。”
“对了,我的两位银羽到金露城了吗?”
“没。”
“嗯,一块吃完饭再走吧,这么一桌子酒菜,我自己吃也吃不完。”
“多谢先生。”
他一直将麾下士卒,当成兄弟对待。
赵阙招呼了小二,再拿双筷子上来。
小二被掌柜训了一顿,刹那老实了,也不二皮脸的跟赵阙套近乎,去洗刷干净双筷子,快速递过来,转身去招待其余客人了。
铜羽吃会儿菜,仿佛想起一些事,忽然低声开口:“金露城好像来了位女子剑仙。”
不提女子剑仙,在城内向血佛出剑的道人,给赵阙印象深刻。
眼下想想,道人对血佛犹有余力。
似乎又给血佛挖了个坑,骗血佛往里跳,至于那一剑的挑灯童子,倒像试试血佛的真实战力。
而那不知是何岁数的道人,所展露的真气,赵阙感到一丝丝熟悉。
和青石城围攻吕清臣的东海蓬莱阁十二剑仙之一的贺仙运有些相像。
难不成贺仙运从青石城离开后,到了金露城?那道人是贺仙运的徒子徒孙?
贺仙运若是在这儿的话,赵阙得小心再小心了,他在青石城一战暴露的气息,在这儿装神弄鬼骗骗别人是够的,但是骗贺仙运这种成名已久的大剑仙,恐怕不太轻松。
“女子剑仙?顾弄影?”他问道。
顾弄影在渭水河畔弹奏曲子,又以剑会友,江湖闻名。
赵阙首次去雨花楼时,朱衣袖还为他弹奏此曲子,她为曲子起名叫做《剑起秋令》。
“让先生失望了,并不是顾弄影,而是一位新崛起江湖的女子剑仙,叫做……叫做公孙青锋。”铜羽回忆市井谈论。
赵阙不以为然的问道:“她到金露城做甚?参加银汉镖局少总镖头的大婚?”
要说当下金露城闹的最沸沸扬扬的事,除了忽然出现的十丈血佛,还是得数银汉镖局为少总镖头大为铺张的大婚。
“不知道,我这不是觉得此事有趣,说给先生听嘛!”铜羽不禁扶额。
赵阙大笑:“我谢谢你啊!”
随后,又说了些金露城市井其他的趣事。
离别前,铜羽故作难舍难离之情,把自己当做赵阙的乡友,好一阵寒暄。
似乎真遇上了他乡遇故知这般幸事。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四大幸事。
倒是有妙人在四大幸事之后,加两个字,把幸事变成不幸。
久旱逢甘霖,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夜,隔壁。金榜题名时,重名。
赵阙想起这事,在铜羽走后,独自笑个不停。
跟小二说了声让他整理饭后狼藉后,笑着回房休息去了。
他并不是不想再去乔暖家中,看看她一家借机离开金露城了吗?却是担心,金佛寺守株待兔,反倒又让自己陷入一场恶战。
毕竟杀了虑妖僧,城头出现了两位和尚,见已无转机,又惧鱼嘉令,直接退走了。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受不了络绎不绝的大战,若逞强去了,又是最坏的结果,只怕,赵阙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到了房中,赵阙看了眼被他放在桌子上的喜帖,按照日期,后天便是那位少总镖头的大婚。
新郎聂昆、新娘柳甘棠。
也不知柳甘棠是金露城哪个柳家的大家闺秀,嫁给少总镖头,于她的家族,也是极为有利。
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联姻,朝廷的大老爷们之间,更是普遍。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势力驳杂,要想动哪一人,都得考虑清楚,他背后的势力,能不能承受的住他们联手打击。
依赵阙所想,银汉镖局这种放在偌大的南扬州都数一数二的大镖局,马河川没理由到金露城了,不去恭贺一声,反正他而今只是吏部左郎中,就算传回到六部的官员耳朵里,也不会说马河川自掉身价。
不去白不去!
万一在大婚中,看到了马河川,等待个机会,将之一刀毙命。
便用不到赵穗这种身份不明的锦衣娘了。
他是觉得,赵穗心计深沉,轻易别欠她人情,且,赵阙猜想,赵穗就是锦衣娘的总首领,和她打交道,得谨慎着点。
喜帖没什么出众之处,看了几眼,又把它放在桌子上。
他合身躺在床上。
虽然离夜晚还早,但不妨碍他睡个饱觉。
醒来再去乔暖家里,看一眼吧。
不去看看,赵阙心里不舒服。
没做任何梦。
也未再出现奇奇怪怪的事情。
一觉醒来,他撑着身子坐起,天色已大亮。
清晨的寒冷,让他打了个寒颤,又感到一觉的功夫,气力全部恢复了。
随即下床,伸了个懒腰。
简单洗漱了下。
走出客栈。
在旁边的吃食摊子,用了早饭。
像是无所事事的百姓,看似晃悠实则极快的去往乔暖家。
到了乔暖家前,正值邻居打扫门前,望了赵阙一眼,马上慌慌张张的跑回家里,砰的关上门。
乔暖家大开着大门。
家里好像无人。
赵阙走进去。
似遭了贼,家里被翻的不成样子。
去房屋看了眼,确实没一个人。
而且仿佛已把随身物品带走了。
“难道趁我把了虑引走,乔暖和家人离开金露城了?”
转悠一圈,未有其他发现。
便走了出去。
隔壁邻居的妇人,探头探脑,她像是打量赵阙相貌堂堂,不太像坏人,鼓起勇气,问道:“你是乔暖的什么人?”
赵阙作揖说道:“大婶,在下有礼了,我是乔暖的表哥,原定的今天来她家拿腊肉,没想到家中仿佛遭了贼,大婶知道乔暖一家去哪里了吗?”
妇人又见赵阙彬彬有礼,更不像坏人,旋即拿着扫帚走出来,唉声叹气道:“乔暖跟她爹,忽然消失不见了,现在家里只剩乔暖的娘一个人了,并且,她娘仿佛疯了,清晨我亲眼看到,她满脸血污,大喊着乔暖的名字,又不知去了哪里……”
赵阙听闻,眉头越皱越深。
了虑去乔暖家里捉她时,乔父似乎要反抗,而乔母一个劲的磕头,应是金佛寺的虔诚信众。
眼下的情况,或许乔父带着乔暖逃命去了,乔母骤然遭逢这么大的变故,神智变得不正常。
这般解释合情合理。
真正的实情是什么样子,得等他找到乔暖的娘亲,瞧瞧能问出些什么吗?!
赵阙朝大婶抱拳谢道:“我这就去找她,多谢大婶了。”
“哎,小事小事,唉,希望你能把乔暖娘找到吧,她啊,是金佛寺的信徒,为人心善着呢!千万可别出了什么事。不然,世上的好人又少一个!”大婶忧虑道。
赵阙认真道:“请大婶放心吧,在下肯定能找到她的。”
话落,赵阙径直往金佛寺的方向走去。
金佛寺便是西域邪教欢喜金佛寺,赵阙十分肯定。
了虑妖僧那十丈血佛法身,虽比广元和尚的过江、罗汉金身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但十丈血佛法身的优势还是有的。
他估计,了虑之所以杀那么多人,就是为了修成十丈血佛,尽管急于求成,然而,比修炼正儿八经的罗汉金身,容易了不知多少倍。
十丈血佛的威力,在赵阙眼里不算什么,换其他人,包括那位疑似蓬莱阁剑修的道人,十丈血佛的威势已然不错了。
金佛寺在金露城特别好找。
寺院主殿雄伟气派,相隔老远,也能看见。
省了赵阙问他人。
另外,把这般占地广袤的寺庙修建在城中,要说欢喜金佛寺和金露城官府没半点关系,他决然不信。
可见,欢喜金佛寺早就把金露城渗透的跟筛子一样了。
他还没到金佛寺,离着两条街。
便有许多人成群结队的前去金佛寺。
赵阙不禁放慢了脚步,实在摩肩擦踵。
听着这些人的谈话,赵阙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大师说了,今年我只要好好孝敬菩萨,一定能发财!”
“嘿嘿,咱俩真不愧是好兄弟,大师也跟我说,多去金佛寺进香,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找到媳妇啦!”
“你俩啊,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金佛寺的师傅们和佛陀菩萨,为什么这么灵?还不是寺名叫做金佛,金啊!金子啊!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金子更贵重吗?”
“你们看到那尊血佛了吗?”
“当然看到了,师傅们说,决不是金佛寺的的罗汉,令我们别信风言风语。”
“是啊,由于这尊血佛,我的一些亲朋故友皆在谈论,是出自金佛寺内的妖僧,金佛寺也不像是表面这般良善,而是旁门左道,打着佛家的幌子来谋财害命的!”
“听兄弟我的一句话,谨遵师傅们的法令,咱们这辈子就能舒舒服服的过下去!”
赵阙插嘴问道:“若是金佛寺的师傅要我们谋反,我们也干吗?”
“干啊!为什么不干!官府欺压良民的事儿,还少吗?”
“没错,即便没有师傅的法令,我也有杀了那些狗官的心思!”
赵阙打了个哈哈,挤过人群,快速向金佛寺走去。
欢喜金佛寺做的“好”啊,蛊惑信众,为己所用,赵阙相信,有朝一日,金佛寺的那些妖僧们,觉得时机来了,一声令下,信众们必定揭竿而起。
到时,官员们死成尸山血海事小,裹挟着普通过日子的百姓,越聚越多,势必会造成家破人亡。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当地官府,睁只眼闭只眼,连建造这么恢弘盛大的金佛寺,也默许下来,真的尸位素餐,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
何况城外还有众多灾民,民愤无穷无尽,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快到金佛寺山门了。
原来,金佛寺的修建,大有故事。
金露城城内本有座突兀的小山,本来是供城内百姓游玩的。
金佛寺认为小山风水极佳,便以此建造寺院,整整修建三年,方才竣工修成。
竣工之日,突然佛光普度,据有人说,他一生的顽疾,让佛光照了照,便好了。
然后,金佛寺的信众与日俱增。
此事,是赵阙从信众那儿旁听来的。
他呸了声,骗人的把戏。
半山三境的武夫,弄出点佛光普度的小把戏,还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有人被佛光照一照,顽疾康复了,更是鬼扯,有这种好事,以他的身份,找个得道高僧让其给点佛光,八相龙蟒的反噬还不是立即没了?
明明就是个托儿。
欺骗金露城广大百姓的。
而小山风水极佳,更是鬼话了。
他从未听说过,城中小山,有风水好的。
就算金露城的这座小山,风水真的好,依此城的历史年月,等得到你金佛寺?
赵阙拉住一位信众,问道:“哎,这位大哥,请问金佛寺修建了多少年了?”
那人仰头想了想,答道:“竣工算起,差不多得有十年了吧。你是外乡人吗?”
“对,我刚到金露城不久。”
“城外的灾民你见到了吗?”他忽然问道。
赵阙点点头,莫说金露城城外的灾民了,到金露城的路上,他都见过许多因雪灾导致流离失所的百姓。
“唉,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唯有到金佛寺里求菩萨保佑,让他们度过这个难关。”他垂头叹息道。
赵阙试探问道:“你有亲戚在城外?”
“是啊,我亲姑姑在城外的八里村住着,这场雪灾,她的村子,必定受灾严重,现在金露城只许进不许出,守卫森严,我就想给姑姑送点吃的,也做不到。希望她身子骨挺住,千万千万别被冻死了啊!”说着说着,此人眼里有了泪花。
“不说了不说了,我得赶快去金佛寺诚心上香,求佛祖保佑,求菩萨保佑啊!”
这场极大的风雪,于南扬州来讲,委实罕见。
赵阙沉闷不语。
百姓受苦,他心里也不好受。
但,还是得强自打起精神,寻乔暖的母亲。
他到乔暖的家中,看过她的娘亲一眼,记得住她的样子。
金佛寺依山而建。
站在山门下,仰头看去,寺院建的着实宏伟。
“让一让!我家少总镖头跟少奶奶进香出来啦!别挡着少总镖头和少奶奶的路!”两人推搡着信众,生生推开了一条道路。
其他人听闻他们口中说的是少总镖头,料到便是银汉镖局的那位少总镖头聂昆,如何能招惹?赶快自动避在两旁,等少总镖头走了,再进寺院。
赵阙随着信众也站在旁边还未融化的雪地里。
雪冻的邦邦硬。
踩在上面,甚至感觉咯的脚疼。
不多时。
长相普通,却温和的少总镖头身着一袭绸缎袍子,跨过寺门的门槛,拾级而下,他的气色极好,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
他的身后,一位长相娇柔的女子,款款走来。
赵阙看向女子,暗道,她便是喜帖上的柳甘棠吗?果然相貌极美。
柳甘棠脸上长着一颗小小的美人痣,比雪还白三分的脸蛋,被阳光一照,仿佛绝品的美玉,温润的使人不禁想伸手掐一掐。
两人之后,有四位老者随同。
赵阙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暗叹,不愧是连江湖数得着的龙宫都得派天才弟子白堪林贺喜的银汉镖局啊。
四位老者,三位大隐境的武夫,剩下一位,赵阙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天极下境的人间半仙。
聂昆即将迎娶娇妻,自是志得意满,一边低声叮嘱柳甘棠,小心脚下的台阶,一边挺起胸膛,傲视四方。
两人从赵阙身边走过。
柳甘棠的身段透过锦袍,勾勒一道景色秀丽的画卷。
柳腰妙的似能盈盈一握。
众人俱都在关注意气风发的聂昆,和美得像是姑射仙子的柳甘棠,议论纷纷,皆说,两人天作之合,神仙眷属。
那四位老者,也是戒备十足,眼神不断扫视,警惕有不轨之心的人,袭杀自家的少总镖头。
赵阙听见叮的一声,垂头看了眼。
竟是一支金、玉打造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