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男信女们见此处有人高喊金佛寺的不是,马上骂骂咧咧,扬言把她绑了游街!
又有金佛寺的武僧,众目彰显之下,面庞上的表情难掩的凶神恶煞,势要捉拿乔母。
再加上一些信众,把金佛寺当成世上最为完美无瑕的地方,帮着武僧捕捉乔母。
此地混乱不堪。
叫喊什么的都有。
劝架的,大骂的,找寺里大师主持公道的,报官的,不怀好意推波助澜的……
乱成了一锅粥。
这里又是进金佛寺的主路,更是互相推搡,莫说摩肩擦踵了,简直把人挤的脚不沾地。
乔母虽说疯癫,也不知是不是正因如此,潜力爆发,见缝穿针的,把一群人戏耍的歪嘴咬牙,恨的捶胸跺足。
说起赵阙拦下即将出手的武僧。
武僧哪还保持的了平常的慈眉善目,目光狠辣的瞪了眼赵阙,见是位普通人,想也未想,一拳就捶向赵阙的面门。
赵阙哪是好惹的。
何况,武僧主动出手,他正求之不得。
旋即,赵阙手下不留情,轻轻松松抓住武僧的手腕,废了他的拳头,不待武僧有任何其他动作,手下用力,把他的手腕给掰断了。
金佛寺的武僧的确有两手,身前这个,高阁下境的武夫。
大地方,毕竟是大地方,跟青石城、荫邱城那种小地方,天上地下的区别。
武僧叫也没惨叫出声。
既然动手,赵阙就未想给他留活路。
反手勾住他的脖颈,按住后脑勺,一掌把这位武僧给按在地面,马上接一脚踩到他的脖颈,了断了他的生机。
现场人海澎湃。
沸反盈天。
武僧死在赵阙的脚下,眨眼间,众人又踩踏在他身上。
就算还有口气还吊着,你踩我踩,也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赵阙的双眼微眯。
立刻寻找下一个目标。
两位武僧即要挤搡的靠近乔母。
他们杀气沸腾,可见存了人多眼杂,杀了胡喊乱叫的她的心思。
赵阙哪能容忍这样子的事,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使上了高超的身法,如在疆场大军乱战里,快速接近敌方主将,要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
只是现在换成了金佛寺的武僧。
赵阙用上了阴手。
点在武僧的穴位上。
再渡进两人体内一丝真气。
《九春三秋》的霸道,转瞬令他们经脉寸寸断裂。
又是惨叫都来不及喊。
两人被赵阙拉住纳衣的下摆,猛地撂倒,身边附近信徒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乔母身上,就算少部分看着武僧,也只是呼吸间,便发现两位武僧突然消失在人海之中。
信众们推挤着立刻填补了武僧空下的丁点的地方,亦自然踩踏在他们身上。
两人剩下点意识,可在你一脚我一脚,少许时间,就没了喘息。
赵阙挤在人海里,环视四周。
见最后的两位武僧,似是察觉到了不同寻常,抛开他们两人,其他的武僧,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
赵阙可不想放过他们。
游鱼般快速接近。
“是你?!”一位武僧惊恐的大喊。
可惜,他叫喊的人并不是赵阙,而是一位长相蛮横的信徒。
这人登时愣住了,傻在原地,人群却带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师傅,我怎么了?不是我啊?我在帮您捉那个疯婆娘!”
武僧双目圆睁,其实,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感觉有大恐惧在慢慢的吞噬他,而他无论如何也反抗不了。
“就是你!别装啦!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我杀了你!杀了你!”
这位武僧在恐惧的驱使下,不顾一切的冲向那位相貌蛮横的信徒。
信徒更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自己,就让金佛寺高高在上的武僧师傅,喊打喊杀了呢?
但,信徒像是全身没了力气,吓的闭上双眼。
良久感觉不到身上有伤痛。
大着胆子睁开双眼。
震骇的发现,莫说要杀自己的武僧了,连另外一旁,神情无比凝重的武僧小师傅,都不见了身影。
这下,他更害怕了。
短短时间的急转直下,超出了他的认识。
乔母癫狂的大喊大叫:“父老乡亲们……听我一句劝吧!大家别再去金佛寺了!这里就是狼窝虎穴,那些妖僧时刻等着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
“住嘴!金佛寺岂能容的下你这个疯婆娘能诋毁的?”
“金佛寺是我们金露城的大救星,你这疯婆子是不是别有企图?说!是谁指使你的!”
乔母披头散发,顿时鬼哭狼嚎:“我的乖闺女让金佛寺的妖僧给害死啦!我的夫君让金佛寺的妖魔给杀了!救命!救命啊!!谁能救救我!!!”
“你给老子闭嘴,金佛寺是佛家重地,别胡说,得道高僧们怎会害你的闺女和丈夫?高僧们为他们祈福还来不及呢!害他们?无稽之谈!必须拿下你,交给高僧们处置!以儆效尤!”
赵阙马上接近乔母。
然而,他的身子猛地一滞。
蓦地感觉两股无法形容的邪异气息,升腾而起,那气息夹杂着浓重至化不开的血腥味,仿佛有万只厉鬼,齐齐怒号。
至于这些善男信女未有丁点的感觉,摩肩接踵,神色如常。
赵阙从人海里看向寺门。
了思和尚嘴角勾笑,带着一众沙门,站在门前的空地。
也不知谁喊了声。
“大家别挤了,了思大师来了!”
挤搡着的人海,骤然停顿下来,人人望向慈悲肃穆的了思和尚。
趁着难得的时机,赵阙挤到乔母的身边,一把抓住她,不叫她再疯癫的跑来跑去。
乔母歇斯底里的挣扎。
“是我,你看,是我!我去过你们家,引走了妖僧,救了乔暖。”赵阙低声喝道。
一听乔暖的名字,乔母顿时冷静下来。
她把挡住视线的发丝,掰开,眼神飘忽不定。
“大侠?是你吗?大侠!”乔母呢喃问道。
赵阙肯定道:“是我是我!我在找你……”
瞬息,乔母又声泪俱下:“我乖闺女死了,夫君也死了,只剩我一个人了……”
她咬牙切齿的看向金佛寺,指着不为所动的了思和尚,怒喊道:“就是他,便是他,害死了我的乖闺女!害死了我的夫君!”
赵阙心思百转,立刻喊道:“大家不要误会!她是我的远房姑母!我姑母没疯前,是金佛寺最为虔诚的信徒,但是姑母的女儿和丈夫,雪灾的时候恰好出城看望亲戚,昨天才传来消息,两人被冻毙在城外,唉,可怜呐!姑母接受不了这种惨剧,才疯了!诸位不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言语吧?”
赵阙气沉丹田,声音极大,附近的信众,听的清清楚楚。
“既然是个疯子,你这做亲戚的,就应该管好,别放出来,扰乱他人!”
“对!还给金佛寺泼脏水!试问,金佛寺是她一个疯子能泼得了脏水的吗?”
“哼!疯子?嘿嘿,一个疯子?打死算了,省得浪费粮食,眼下,城外的灾民可是饥不果腹啊,她一个疯子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吃饱饭?!”
说什么的都有。
赵阙俱都不理会,赔笑的望着了思和尚。
他察觉的两股邪异气息,一股是了思,另一股在金佛寺内,其人没有露面。
为了乔母的安全起见,赵阙又唤醒了一龙一蟒,随时可以出手。
了思和尚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世人俱在苦海里争渡,各位施主未免对她人太苛刻了些,莫说,这位女施主是个疯子,即便她神智正常,看不惯我金佛寺,骂上几句难听的话,又怎么了?难道,金佛寺还不许人说话了吗?”
赵阙诧异,了思和尚是不是心智突然开了窍,竟然能说出这般上得了台面的场面话?不过,也仅仅是上的了台面罢了。
了思的言语,在善男信女里,产生了轰动。
“哎呀!大家看,这才是得道高僧啊!我们信金佛寺信对了!”
“没错,了思大师尽管并非金佛寺的住持大师,但佛法高深,一身佛气,使人如沐春风。”
“听了思大师的话,令我茅塞顿开,往常解不开的心结,居然解开了!了思大师当真是佛陀菩萨下凡,度化我们这些千罪万罪缠身的罪人!”
了思和尚伸出只手,向两边摆了摆:“请各位施主让开些地方,寺院里的几位武僧不见了。”
啊?!
信众们心中不解,依旧听了思和尚的话,整齐划一的靠向两边。
赵阙借此,紧紧拉住乔母,把她拽在自己的跟前,混在人群里。
人一走。
几位武僧惨不忍睹的尸体,立刻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
武僧尸体靠上的衣服上,脚印叠加着脚印,密密匝匝,好像被无数人生生踩死了!
几人歪着脑袋,露出的表情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痛苦、恐惧、惊怖。
死不瞑目!
人群马上沸腾了。
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混乱的场面下,发生了什么?
难道有人故意害死了金佛寺的武僧?不然,为什么只有武僧的尸首,不见其他人?
尤其是离武僧尸首近的信众,遍体生寒。
怪不得,刚才感觉踩到了什么,还漠不关心,现在看的话,就是金佛寺的武僧师傅。
他们的死,自己这些人都有一份“功劳”。
念及此,开始有人向武僧跪下,数人带头,更多的人跪下,诚心忏悔。
哗啦啦跪了一片。
恰逢赵阙和乔母躲的靠后,两人附近的信众,与武僧的死并无关系,倒是未曾跪下悔罪,只是唉声叹息,纳闷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了思和尚看着武僧不忍直视的尸首。
虽然仍旧表现的一副大慈悲的韵味,实则心里的怒火快要压不住了。
金佛寺的武僧,都是年轻一辈,况且能成为武僧,必定资质不错,将来有极大可能步步登高,没成想,几人遭了毒手死在这里。
同时,了思的目光扫来扫去。
试试能不能将杀害武僧的凶手找到。
他当然不信武僧是被这些善男信女踩踏致死的。
就算几头猪,也不会让人给踩死!
莫非,武僧是赵阙杀的?
了思和尚马上把这个念头给否决了。
赵阙仅仅高阁上境的武学境界,就算偷袭,以金佛寺武僧的功夫,别说把这些人都杀了,能不能杀一个,了思都不看好。
而且,赵阙身上的气息,与杀了了虑和尚的那人,特别像!
适才,他刻意近身查探,没探出个所以然。
只是像而已。
天下气息相近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像是以前无忧无虑那般,早就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眼下却是不能了。
银汉镖局的那个老头子着实可恶,竟让聂昆带着柳甘棠来威胁金佛寺,金佛寺是银汉镖局能威胁的了的吗?
即便贼老头隐隐透出金佛寺再在金露城胡作为非,不介意联合柳刃宗,把金佛寺里里外外屠戮殆尽。
呵呵,柳刃宗在江湖上,确实算得顶尖的二流门派,但是金佛寺也不是软柿子,他们自损一千,让银汉镖局跟柳刃宗损上个七八百,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了思和尚幽幽叹了口气。
若没有银汉镖局和柳刃宗的警告,那位叫做赵阙的外乡人,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这儿赵阙身上疑点重重,绝不像他自己所言的来历。
了思和尚一番思量之际。
金佛寺的小沙门,便三三两两的走到武僧尸首的旁边,合力把他们抬回寺院。
寻找了多时,没能找到疑似杀了武僧的凶手,了思将之归咎于,高手武学不错,杀了武僧后,立即遁走。
赵阙朝了思和尚作了一揖,问道:“了思大师,我这远房姑母疯疯癫癫的,留在这里委实不合适,在下怕打扰了信众们敬香礼佛,可不可以带她回家关起来?”
了思自然不会为难一个疯婆娘,他甚至都不需要反驳乔母的言辞,自有善男信女替金佛寺驳斥其为无稽之谈。
“赵施主请便,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金佛寺也得好好调查一番。”他随口说道。
有了了思的许可,赵阙赶紧拉拽着宁是不走的乔母,离着金佛寺越远越好。
他既然救了乔暖,那便送佛送到西……
乔母在金佛寺前大喊大叫的事,流传的极快。
一路上,那些金佛寺的信徒,厌恶的瞪着她。
乃至有人想要动手,被赵阙轻松挡住,吓了他们一下,才老实了。
乔家是不能回去了。
一旦金佛寺存了杀心,就凭现在乔母疯疯癫癫的样子,跑也不懂的跑,实在太危险。
想来想去。
还是得把乔母送到赵穗那里。
锦衣娘的底细赵阙虽然摸不准,然而以他的见识,赵穗绝不是那种不理睬百姓的人。
“你还记得我吗?”赵阙复又试探的问道。
乔母恐惧的看着四周那些不怀好意的信众,听到赵阙说话,蜷缩的看着他,微微点头:“我记得你,你倏忽从天而降进了我家,救了我……”
赵阙点点头:“你记得就好。”
尽管她说的并不是事实,但是能说成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紧接着问道:“你的夫君和女儿乔暖去哪了?”
一听赵阙提起此事。
乔母的疯劲,瞬间上来了,挣扎着哭泣道:“他们被妖魔给杀了。”
“你能回忆下吗?他们如何被妖魔杀的?”赵阙心里不忍,为了确定乔暖的安危,他还是问道。
让疯癫的乔母去想那些她不愿意回忆的事,决然是一件刺激她伤心处的恶事。
没想到。
乔母仰着头,双眼左右移动,似是在仔细的追忆。
她一时一语不发。
赵阙也不着急,拽着她,向赵穗那里走去。
直到走出了一条街,乔母方才说道:“是金佛寺的妖魔,他们蛊惑了我相公和女儿的心智,他们收拾了家当,抛弃我独自跑了,我想,他们离家后,一定被妖魔诓骗到金佛寺杀害了!”
信誓旦旦。
若不是赵阙一听便知,乔父是待他引走了了虑妖僧之后,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带着乔暖连忙逃命去了。
换成另外的人,听到乔母义正言辞,恐怕会相信她说的话,即便不相信,也心里有存疑。
毕竟,市井老百姓最为深信,仙界上有大罗金仙,西天极乐世界有佛陀、菩萨。
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十八层地狱,也顺势相信。
老百姓怀着憧憬的心思,去信这些,而赵阙这些武夫,却知晓,世上或许真的有仙界。
史书上不乏有得道高人,武破虚空而去。
可叹。
这泱泱天下,已经没一个人能做到了,即便是山巅三境的那些武学大宗师,都不禁怀疑,武破虚空是不是真的……
赵阙长舒了口气。
看来乔父和乔暖已然离开了金露城。
其实他还担心,金露城而今只进不出,会不会被守军拦下,但两人去而未返,想必乔父自有门路,离了金露城。
而赵阙所不知道的是,金露城只进不出的传闻并不准确。
这两日,已经多有百姓,离了城。
何况,银汉镖局就算自家少总镖头大婚,一些小镖,也得走的。
也不怪赵阙,他来金露城,是为了杀马河川,找寻兄弟魏客的行踪,金露城眼下发生的事,即便他极为关心,没了云雀配合,好像一个目盲的瞎子,时刻发生的变化,掌握不到。
赵穗的居所,与此地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行了两条街,乔母又说肚子饿。
赵阙旋即找了路边摊,要了饭,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完。
走走停停。
直到日头快落山了。
才到了赵穗在城中偏僻的住处。
守在外面的眼线,一看到赵阙拖着一位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疯婆娘,自是前去汇报给赵穗。
赵穗这次没带面纱,一身锦袍,迎接赵阙。
“她是谁?”赵穗略显惊讶的问道。
赵阙的身份何等尊贵,带着一位疯婆子,看穿着,还是一位寻常的市井妇人,怎么看怎么的别扭。
赵阙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赵穗掩嘴噗嗤一笑,楚楚动人,“快落日了,先生没用过晚饭吧?”
赵阙摇摇头,适才她看乔母的模样,心中不快,也就未曾一块用饭。
“恰巧,不知是你我心有灵犀,还是天公作美,小女子在家中做了些可口的饭菜,正好与先生一起享用。”赵穗唤来眼线,把乔母带去别的房屋安顿。
一离开赵阙,乔母的疯劲霎时越来越厉害。
赵阙方要开口。
只见赵穗轻轻伸出一根玉葱手指,弹出一缕真气,没入乔母的体内,她仿佛短暂恢复了些神智,马上老实了,环顾四周,立刻瑟瑟发抖,双腿颤抖的厉害。
但凡乔母不闹,赵穗的眼线搀着乔母的手臂,把她带去不远处的破旧院落里。
“先生莫看那处院子外面破旧,里面可崭新如昨,是小女子近日修葺的。”赵穗胆大包天的牵住他的手,拉着赵阙往宅第里走。
赵阙瞥了眼牵着自己手的柔夷,不留痕迹的抽出。
“呵呵……小女子还以为先生征战沙场久矣,对于儿女情长,早便看开了。”赵穗笑的花枝乱颤,两手互相攥着,轻声笑道。
赵阙岔开话题,叹息道:“你我说话放松些,如果赵姑娘一直礼待赵某,赵某浑身难受。”
甫一滑落。
赵穗又呵呵的笑道:“真是为难先生了,身处兵营,想必习惯了直来直去,乍一回到市井,先生是不是拘束的很?”
赵阙不禁感慨道:“是啊,以前,除了上京述职亦或参加一些重要场合,哪会用得着繁文缛节?!”
“哦?小女子……我就不明白了,先生在西塞,离京城远隔万里之遥,难道京城的一些事,还用得着先生来回跑吗?”赵穗尽量在这位辅国大将军面前放松。
进了家门,走过小桥流水。
赵阙说道:“当今天子喜欢与我们这些前线将领,纸上谈兵。”
“顺带着瞧瞧,你们这些手握大权的将主们,是否对他仍旧忠诚?”赵穗紧接着问道。
赵阙点点头,天子确实有这种心思,并且,此般心思近乎明目张胆,一句句问话,常常令西塞、南疆、北境三位将主,汗流浃背。
不过三人压力最小的,还要数南疆的夏家家主了,毕竟,夏家在南疆根深蒂固,世代经营,不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也相差无几。
“先生露馅了吗?”赵穗不免好奇的问道。
赵阙瞥了她一眼。
她或许首次接触此等秘闻,柔夷肉眼不可察的微微颤抖。
“我一直对天子忠心耿耿,哪里会有露馅之说了。是了,你别再先生、先生的,你我谈话,如好友聊天谈地般放松就好了。”他笑道。
到了屋里,赵穗负手轻盈的踱步至赵阙的身后,按着他的肩膀,使其坐下,然后,力道正好的揉捏,为他揉肩捶背。
倘若她真的是整个锦衣娘的首领,赵阙肯定是世上唯一能让她揉肩捶背的人了。
她娇笑道:“好了,我不追问根底了,反正你也不会说,我千般万般信任你,你却不信我。”
赵阙笑了:“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我要是遇见一个人便信一个人,岂不是活不到明天啦?”
“哈哈……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幽默。”
“你揉肩的力道,也很好,很难想象,你是首次为一个人揉肩捶背。”
“哦?你是如何知晓的?”
茶壶的水是温的。
赵阙随手拿了一个茶杯,将稍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所以,我只夸你力道好,并未赞你揉的好。”
“你此前,也是这般,与其他女子说话的吗?”赵穗伏下身子,衣裳内藏着的两座玉山,搭在他的肩上。
赵阙不为所动:“此行前来,我是拜托你一件事。”
“其他的事往后拖一下,我现在只问你,以前,也是这么和其他女孩子说话的吗?”赵穗得寸进尺,胸脯几乎压在赵阙的肩膀,她的双唇近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似乎梦呓般的喃喃问道。
赵阙反问道:“我的事,你还不知道?”
赵穗忽的直起身,雷厉风行的坐到赵阙的对面,突兀的问道:“你让安顿那个疯婆娘?!”
“不错。”赵阙注视着她。
接着他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赵穗无奈叹了口气:“金佛寺,它哪会单单叫金佛寺呀,它的全名叫做欢喜金佛寺。”
赵阙点头道:“我听说过欢喜金佛寺,西域邪教?”
“正是,你也许不知道,欢喜金佛寺能在大夏发展迅猛,就算被正道人士围剿了一遍,依然死而复生,甚至教内的高手,提前躲避了一部分,全仰仗朝廷的大人物们。”赵穗直接把利害之处点了出来。
听赵阙说去过金佛寺内,必定知晓寺庙的敛财是多么的干脆、厉害。
他问道:“金露城的金佛寺,在欢喜金佛寺内有何地位?”
赵穗答道:“仅仅是欢喜金佛寺的一处堂口,现在,真正的欢喜金佛寺在何处,我不知道,只怕,除了那些和欢喜金佛寺有深入来往的大人物,没人知道。”
“龙宫的天才弟子白堪林,对欢喜金佛寺态度暧昧,似乎私下跟欢喜金佛寺有来往。”赵阙道。
赵穗站起身:“那些大门大派哪个能说自己干干净净?没人不喜欢钱吧?巧了,欢喜金佛寺敛财蛮横霸道,一众信徒,心甘情愿的把钱财交到他们的手上。”
她继续道:“乔母我会安排的,你在这儿稍待,我去做晚饭,不知能够与赵将军,对酒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