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三说给赵阙的一席话,使他回想一下,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欢喜金佛寺作恶,金露城的达官显贵帮衬,两方各取所需,买卖极其稳定。
至于市井百姓、那些花季少女,全是他们的提线木偶,用的时候,予取予夺,不用的时候,当做牲畜豢养着。
金露城的官府有没有参与进去?
南扬州的州牧霍凤康以及刺史薛坚,有没有稳坐幕后,坐收钱财?
他在金老三的裁缝铺里所想,龙宫的天才弟子白堪林对欢喜金佛寺态度暧昧,而大夏国师的亲传弟子秦术,又与白堪林走的近……
龙宫即便真的和欢喜金佛寺纠缠不清,赵阙也不以为意,莫说龙宫这等一流武学大门派,真要引兵将之给马踏祖师堂,除名龙宫,不难!
秦术背后的大夏国师,复杂多了。
好说歹说,国师大人是天子近前数一数二的红人。
金露城的达官显贵送予欢喜金佛寺水灵女子,交换长生的修炼法门,当朝天子也不是有传闻说,天子听信国师之言,私下里妄求长生吗?!
马踏龙宫,用荒沙鬼骑,赵阙弹指间使之倾覆。
大夏国师可就难上加难了,而今的国师意味着天子的长生,况且动国师与叛国造反有何区别?
清君侧?
别想了。
鼎盛时期的赵勾陈,带着西塞军冒天下之大不韪挥师东进可以,现在的辅国大将军赵勾陈,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占。
自从杀了了虑妖僧,他对欢喜金佛寺了解的越深,越像正在陷入一张早已编织好的大网中。
编织大网的人,放在寻常时候,尽皆难以招惹的大人物!
赵阙走在路上,深呼吸一口。
西天见晚霞,今天的晚霞极尽绚丽,画卷般的舒展开,仿佛里面藏着一位位仙子,舞步优雅,衣裳蹁跹,带起的七彩飘带,送予人间一副饕餮盛宴。
他心下做好了决定,金露城的欢喜金佛寺,无论如何也得杀干净,倒是那些达官显贵,有些麻烦。
已不是青石城时的赵勾陈,就算名声巨大的陈悲璨,高阁上境的武学修为,面对整座金露城的高手,也不能一力斩之。
此时的所有事情,俱都落到武力上。
欢喜金佛寺的荼毒,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杀不尽这股邪风!
“让李鸢子晚走一段时间,也好啊!”赵阙喃喃自语。
眼下他想起李鸢子使的顺手了。
“公孙青锋!”赵阙双眼一亮。
公孙姑娘身负伤,未曾伤到武学根基,一番打斗,因祸得福,将她进入天极境的武学境界,狠狠的垒实。
他可以再等一段时间,待公孙姑娘的伤势,好上一些,与她说欢喜金佛寺的恶事,以公孙姑娘除暴安良的脾性,多半会助赵阙一臂之力。
锦衣娘不能脱身世外。
赵阙怀疑赵穗拥有神通,那便邀请她好好与欢喜金佛寺大战一番,瞧瞧,是不是真个负有神通。
赵穗姑娘为人正直,估计不会推脱,这般替天行道,为金露城百姓做好事的举动。
此前,他与赵穗在客栈用饭,饭后出手教训掌柜,未尝没有讨好赵穗姑娘,等他需要她帮忙之时,她念及此事,轻快的答应。
赵阙明白,他可能多此一举了,邀请赵穗共灭欢喜金佛寺,不如他为锦衣娘做几件事来的实在。
他仍旧做了,不知是护美之心使然,亦或掺杂进私情使然。
回了客栈。
小二忙上前恭维笑着问候:“客官,用不用晚饭?”
赵阙点点头:“炒两个下酒菜,再温壶酒。”
“好嘞客官!您先回房歇息,马上给您送去!”小二把抹布搭在肩上,招呼着其他客人,跑进了庖厨。
崔源打开门,反身关上,到赵阙身边,低声说道:“大将军,欢喜金佛寺的底细,有些眉目了。”
赵阙略微惊讶的说了句:“这么快?!”
“大将军,欢喜金佛寺看样子承平日久,许多事上压根不设防,我混进去随便问了几位小沙弥,再偷偷溜进应当是欢喜金佛寺天才弟子的书房,恰好书桌上有拆过的书信,相互佐证一下,推测到几许欢喜金佛寺的根底,以及住持是谁!”崔源悄声道。
赵阙目光暝晦,自带杀气,推开房门:“进来,详细说与我。”
“遵命!”
两人各自坐下。
崔源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欢喜金佛寺的天才弟子俗家名姓唤做秋霜,并非中原人士,而是毗邻西域的安西州人,这封拆开的书信里,说的是让秋霜把欢喜金佛寺的钱财运回西域三成,信中并未提及缘由,又说金佛寺住持了藏,年关左右回一趟西域领新的佛法!”
安西州在风沙河州的北方,西塞战事吃紧时,赵阙曾让人去安西州借粮借兵器。
此州镇守通往西域的另一条路径,从大夏去往寒山国的商队,便从中原绕行安西州,贩卖至寒山国,久而久之,安西州十分繁华。
赵阙说道:“此信透露的消息,岂不是说金露城的欢喜金佛寺确实不简单,并不是普通的分寺,而是听命西域的重要分支?”
这点事,他早有猜测,崔源说来,不过证实了他的猜测而已。
“大将军,事实或许并不如此浅显,似乎金佛寺的了臧妖僧有反心,打算自立门户。我问的那几个小沙门,全都告诉我,金佛寺的佛法,乃是西天佛祖亲自传授,自成一派,与其他佛门,格格不入,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小沙门的话里,透露到,了臧妖僧经常闭关研习佛法,很少见外人!”崔源脸上稍有欣喜。
赵阙皱着眉头分析道:“你的意思是了臧妖僧可能修行出了差错?闭关养伤?”
“正是!大将军,金露城的欢喜金佛寺出自西域不假,寺中高手众多也是,但金佛寺跟西域总舵定是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让西域总舵寄信给秋霜,而不是送到了藏妖僧手里!”崔源说道。
敲门声。
小二在外面轻喊,赵阙要的下酒菜和温好的酒水来了。
赵阙打开门。
小二见里面有另外一人。
赵阙说道:“再上两盘下酒菜,再温一壶好酒。”
小二连忙又去通知庖厨。
他和崔源边吃边说。
“了藏妖僧受伤闭关这事,依然欠妥考虑,倒也使我知晓了,金佛寺的住持是谁。”
同时亦是让他明白了,彼时杀了虑,想要出手救他的两人,一位是了虑,另一位就是了藏。
赵阙道:“只是欢喜金佛寺的皮毛,还需你继续打探。”
崔源点点头,认真道:“铜羽在探查欢喜金佛寺这事上,出不了多少的力,大将军把他们安排向别处吧。”
赵阙摇头:“让他们与你里应外合,假若你有危险,撤退之际,也好有个照应。”
金露城的欢喜金佛寺有没有反心,对赵阙并不重要。
崔源起身找来纸笔,为赵阙画了一副金佛寺的地形图,标注了了藏住在哪。
“大将军,金佛寺的高手着实不在少数,单凭我们把妖僧从上到下杀一遍,有点不现实。”崔源忧心的看着赵阙。
换在之前,赵阙把欢喜金佛寺斩尽杀绝,崔源绝不担心,眼下,却不得不令他起了踌躇。
赵阙喝酒吃菜,笑道:“你放心吧。”
了藏住在寺中的何处,肯定为欢喜金佛寺最重要的秘密,崔源标出的房屋,也仅是他们让外人知道的。
“对了,大将军!在寺中我还看到了数位金露城的达官显贵,与了虑妖僧相谈甚欢!”崔源忽然提道。
赵阙旋即将金老三说给他的事,转述给崔源。
崔源顿时一脑门的黑线。
处理欢喜金佛寺太棘手了。
那些达官显贵便不允许有人铲除欢喜金佛寺。
大将军要为民除害做掉金佛寺,他们一定聚起攻之!
长生的诱惑,在钱财丰厚的达官显贵眼中,是头等大事,别管长生是不是真的,假的也令人血脉喷张。
历朝历代,莫说江湖武夫,高贵至帝王,同样不惜下血本的苦苦追求长生!
何况,金佛寺能令这么多达官显贵俯首帖耳,必然有些真本事。
“你倘若探查不到其他消息的话,转去将谁和金佛寺有来往,给我拟一份名单!”
“遵命!”崔源唯有抱拳应答。
赵阙忽然记起,他去金佛寺时,带自己的拜佛的年轻和尚,原来他叫做秋霜。
崔源要走。
赵阙把他留下来,吃过菜喝过酒,放他离开。
等小二把酒干菜剩收拾干净,赵阙躺在床上,脑海里有千头万绪,就是揪不住一个线头。
崔源探查的结果,太无关紧要了。
看来,他得做好硬闯欢喜金佛寺的准备,也得做好,被两面夹击的准备。
到了那时,全出八相龙蟒,又是不得不为之。
明日便是少总镖头大婚的日子。
希望马河川去为聂昆贺喜,令他有机会把直接把马河川杀了。
再去对付欢喜金佛寺就轻松多了。
不然。
只除掉一个欢喜金佛寺,马河川未杀,魏客也未找到,又要面临八相龙蟒的反噬,他惟有赶紧寻找沈神医,再待的机会杀马河川,找魏客了。
让锦衣娘也去寻觅魏客的行踪?
刚有这个念头,直接被赵阙否决了。
此事非同小可。
牵扯到的人和事,实在太多了,单单那个天子御前红人徐风尘,便是横贯在前方的一座大山。
龙铁卫他杀了一位,肯定不会只有一位龙铁卫到了金露城,他们迟迟不露面,又是藏在水面下的尖刀子,让赵阙不得不防。
秘部、绣衣使者更别提了,他在青石城杀了他们这么多好手,依秘部、绣衣使者的脾性,不疯了般杀他才怪!
最难、最难也是个今日无事啊!
一夜无话。
清晨一早,赵阙睁开眼,感觉到整座金露城仿佛被山呼海啸淹没了一样。
洗漱了下,换上金老三做的玄色衣袍。
带上聂昆送予他的喜帖。
出了门。
没想到客栈也早早装点了喜色。
掌柜人逢喜事,乐的合不拢嘴。
听小二说,官府出兵,把毁坏桌椅的两位武夫给找到了,恰好两人都有钱,按照市面的桌椅价格,原数赔给掌柜。
“客官,离少总镖头大婚的时候还早,吃过早饭,等等再去吧?”小二凑上来笑道。
赵阙尽管心绪如同一团乱麻,还是装一副开心的面容:“去让厨子做点好吃的,我先垫垫肚子,再去银汉镖局大快朵颐!”
小二不乐意了:“客官,容我说句实话,您去银汉镖局贺喜,坐的地方也是咱们普通老百姓的位置,饭食不一定比客栈做的好呢!”
赵阙神秘一笑:“嘿,巧了,你怎知,我与市井百姓坐的位置是一样的呢?”
“啊呀!难道客官大有来头,观礼的地方是镖局悉心准备的上等位置?”小二震惊问道。
赵阙像市侩的市井小民,掏出聂昆予他的喜帖:“睁大你的眼睛好生看看,与你们的喜帖有何不同?!”
小二双手颤巍的拿向喜帖:“好客官!我能捏一捏,翻一翻吗?”
住在客栈以来,小二的服侍颇合赵阙的胃口,把喜帖给他:“别让你手里的灰泥脏了我的喜帖,否则,小心你的狗头!”
“嘿嘿!客官放心!我必定像接圣旨,对待您的喜帖!”小二高兴的快跳起来了。
客栈掌柜听闻小二一惊一乍,好奇的过来,一看小二手中的喜帖,啊呀了一声。
然后,目光在喜帖与赵阙之间来回打量。
没想到,客栈里居然住了一位贵客啊!
这处客栈放在金露城中说,并不好,住在这里的人,多是手心有点余钱的过往商客。
遇到赵阙此般手持银汉镖局只送予贵客的喜帖,无异于小庙住了一尊大菩萨!
掌柜拱手问道:“客官是何来历呀!竟有这般珍贵的喜帖?”
能有银汉镖局这种喜帖的人,不是山上门派的江湖高手,就是纵横商海、宦海的大佬。
赵阙笑道:“我哪有什么大来头啊,是少总镖头亲自送给我的!”
“呸,我看是你偷来的吧?”用早饭的一位浓眉大眼的汉子,冷冰冰的望着赵阙。
小二让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了一跳,忙合上喜帖,恭敬交还给赵阙。
今日之事极其重要,赵阙并不愿节外生枝,收回喜帖安坐,吩咐小二弄点饭菜来。
赵阙不想徒增是非,但那汉子却是无理也不饶人。
应当是看赵阙面貌俊逸,身板不像是修习武学的人,便放下筷子,走到赵阙的身边,憋足了气,大声问道:“银汉镖局乃南扬州一等一的镖门世家,邀请的贵客更是天下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偷了人家的喜帖,让人家如何面对银汉镖局?哼!赶快把喜帖给我,我送交官府,让官府把喜帖交还至被你偷的人手中!!”
这无赖汉子,上来坐实赵阙盗贼的身份,打的是什么主意,掌柜心里和明镜一般。
不就是觊觎赵阙手中贵客的喜帖,又见赵阙面善,想空手套白狼?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掌柜听不下去,世风日下啊,咋会有这种人?
“我说你这汉子,忒的污人清白了,我看这位客官,为人光明正大,定不是偷儿,你为何过来便一棍子打死,直言客官是偷儿?哼,我瞧你面不善心又黑,是不是想让客官见你耍横的劲儿,不情不愿的把喜帖送给你?你好去银汉镖局的贵客位置,临了再领一份银汉镖局送的大礼?”
大婚事了,镖局再送予贵客厚礼的消息,在市井传的沸沸扬扬。
百姓有的说,镖局家大业大,不贪图贵客带来的礼品,走时,还主动送一份,让人心生佩服。
也有的说,银汉镖局不如将厚礼送予他们这些苦哈哈,贵客自然不缺这份钱礼,可他们缺!银汉镖局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反正镖局在此事上,毁誉参半。
汉子怒瞪掌柜,骂道:“奶奶的,你给老子闭嘴!小心老子去官府告你一状,说你做的黑心买卖,你开的是黑店!”
掌柜一听,心肝颤了颤,别看他刚赢了一状,官府那些心黑手黑的胥吏,一见有油水可捞,得把他扒几层皮不可!
赵阙笑着看向掌柜:“掌柜的,你忙去吧,我自然无碍。”
“客官小心,我有不少账目未曾算清楚,我得赶紧算算。”
“嗯。”
汉子冷笑几声,骂道:“没骨头的软虫。”
他一拍桌子。
“把喜帖交出来,你这偷儿,忒也胆大,偷了人家的喜帖,且还装作自己的,偌大的大夏莫非没有王法了吗?”汉子见赵阙没有丝毫的气势,仿佛一个泥人,任凭他污蔑,胆子更大了。
赵阙笑了。
被人污蔑成偷东西的盗,委实笑掉大牙。
他要真是盗,也是窃取天下的大盗,而不是只偷一张喜帖的小偷儿。
“好汉请坐,消消火,咱们君子动口不收手,你与我说明白了,如何看出来这张喜帖是我偷来的呢?”赵阙和颜悦色。
汉子大刀阔斧的坐下,狠盯着赵阙,他要在气势上把赵阙吓倒。
过往混迹于市井,这一招百试百灵!
“哼,你问我怎么看出来你是偷儿?容易!容易的很呐,瞧瞧你这身装束,偷来的吧?和你的气质完全不搭配,由此可见,喜帖一定亦是你偷的!别废话,马上把喜帖给我,否则,小心我揍死你!”汉子瞪着赵阙,挺着胸膛,大手攥拳放在桌面,威胁道。
赵阙笑问:“好汉是哪里人?”
“我当然是本地人!市井里谁人不认识我啊?街坊邻居看见我,都得喊我一声为民为国的大侠!”汉子半点不知廉耻为何物,自顾自的说道。
掌柜敲着算盘,点头呸了一声。
汉子怒骂道:“好你个掌柜!羞辱我?!”
掌柜立即皮笑肉不笑道:“我哪敢啊,嘴里进了沙子,吐出来。”
“哼!再饶你一次,还有下次的话,我去官府告你开的是黑店,好好搜一下,万一搜出个大夏反贼来,将你抓进牢狱,使你尝尝严刑拷打的滋味!”汉子大喝,要把掌柜吓住!
掌柜开客栈遇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
汉子强于外、怯于内,他心里明白着呢,只是不想跟汉子此般泼皮无赖纠缠,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后难受的肯定是他。
汉子以拳头砸桌面,骂道:“嘿,奶奶的,你小子愣着干吗?快把喜帖交过来啊,让我说多少次?”
赵阙笑眯眯的又问:“好汉住在哪里?”
“天大地大,天为被,地为床,百姓是我亲戚,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汉子随口说道。
“既然这般落魄,如何在客栈花钱吃饭?”赵阙问道。
小二端了早饭,放在赵阙的身前。
赵阙当着汉子的面,拿起筷子就吃,丁点不顾及喊打喊杀的汉子。
汉子霎时纳闷了。
此人是有两手功夫,还是个傻子?
小二站在赵阙的一旁,谨慎的垂下视线。
他心里有了决定,客官待他不错,假使稍后泼皮动手打客官,他就拼了命也得帮客官挡下一两拳,让客官赶快逃跑!
“老子做工的钱自然是有的!奶奶的,嘿,你这鸟人,话忒多了,问东问西,我数三下,你不把喜帖交出来,老子把你英俊的脸蛋,揍成猪头,送给张屠户卖钱!”汉子挥舞着拳头,恶狠狠道。
赵阙扒拉着早饭,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只管说,不必管我!”
小二悄悄吸了口气。
掌柜停下敲算盘,紧张的望着赵阙。
“三!”
赵阙喝了口热汤。
“二!”
赵阙挑了挑饭菜底,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一!”
赵阙放下筷子,只手按住泼皮汉子的脑袋。
生生砸向桌面。
砰!!!
桌子那一块随声碎裂。
他力道控制的巧妙,只有人头大的缺口,桌子的其他部分还是完好的。
汉子便不妙了。
一头扎进桌底。
手脚抽搐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赵阙重新吃饭,笑着对小二说:“饭菜不错。”
小二都看呆了,良久没反应过来。
掌柜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去了所有言语,不知该说什么。
赵阙似是记起什么事,朝掌柜看去:“饭钱加桌子钱,一并算。”
掌柜木讷的点点头。
客栈里的其他客人,当赵阙按下汉子脑袋后,俱都站起,惊骇莫名的注视着他,心脏怦怦跳。
等小二回过神,喃喃问道:“客官,他……他他他死了吗?”
赵阙懒的看其一眼,“好得很,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