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虎背熊腰的匪寇,丝毫没有大意,把赵阙当做了生平大敌。
仗着一身蛮力,一脚把离他最近的火盆踢向赵阙。
赵阙挥刀将火盆斩为两半。
趁着火星乱冒,阻挡了赵阙的视线。
虎背熊腰的匪寇,低喝了一声,卯足了力气,将大刀砍向赵阙的脑袋。
这一刀若是中了。
赵阙非得被这匪寇,砍成两半不可。
然而。
匪寇太过臆想了,西塞疆场上风沙都阻挡不了赵阙的视线,何况区区的火星?
所以,还不待匪寇的刀落下,赵阙便上前大迈了一步,手中得自其他匪寇的大刀,上挑,划过虎背熊腰壮汉的膛肚。
等壮汉落地,不敢置信的转身看向赵阙时,在场的众多匪寇齐齐不由自主的响起惊呼。
但见壮汉的上身清晰的裂开。
真正意义上的开膛破肚!
五脏六腑、肠子等等物什,哗啦掉了一地。
壮汉犹有生机,喃喃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赵阙习惯的甩干刀刃上的鲜血,嗤笑:“如何做到的?杀尔等毛贼,岂不是轻而易举?能怎么做到?挥挥刀便能做到!”
这虎背熊腰仿佛山林里熊罴的汉子,生机顿消,轰然倒地。
内脏什么的掉了一地,倒是把大堂里的妇人吓的面色惨白,纷纷躲避在墙角,注视着赵阙,瑟瑟发抖。
赵阙被这一幕气笑了。
“不害怕把你们强掳来的匪寇,倒害怕赵某?简直闻所未闻!怎么?莫非,你们不愿意赵某解救你们?想要留在此等狼穴虎窝中,继续受这些狼心狗肺贼子的羞辱?”
“不是的!不是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数位妇人,一同出声辩驳。
“我们……我们只是从未看见这般血腥的场面!”
“我们做梦都想要偷溜出去,匪寨当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大侠救命!我是周家庄的妇人,跪求大侠救救我,将我带回周家庄,家里还有个两岁的孩子等着我哺养呢?”
离妇人近的匪寇,乍然听见她们哀求的言语。
恶狠狠挥刀就要把说话的妇人全杀了。
赵阙迅速接近,手中刀拦下匪寇。
剩下的话无需多说了。
针尖对麦芒。
杀就是了。
赵大胆眯缝着眼睛,打量死在赵阙刀下的匪寇。
大跨步走向他。
“小的们,往日俺教给你们的东西都忘了吗?眼下俺们不杀这年轻人,他便会把俺们斩尽杀绝!拼命有活路,不拼命肯定是死,落草为寇了,百姓容不下俺们,随俺往前杀,把这年轻人剁成肉泥,稍后,多放点葱蒜姜,俺要吃人肉包子!”
赵大胆一声大吼。
震的大堂颤了三颤。
赵阙恰时把想要砍杀妇人的匪寇,果断凌厉的砍杀掉。
正面注视着赵大胆。
赵大胆的心脏砰砰大跳。
故意放慢了脚步。
被他言语激起凶性的匪寇,一窝蜂的涌向赵阙。
人多力量大。
他们皆在想,赵阙只是一个人,再如何的厉害,莫非还能把他们全杀光了?
开什么玩笑?!
都会几手功夫。
最终死在刀下的,就算会死一些人,但是赵阙必定陪葬。
“想要靠人堆死我?”
赵阙鄙夷的持刀冲杀。
“当年同样有许许多多的人,希冀着靠多死些人,把赵某给杀了,可惜,赵某仍然活下来了,死的则是他们!”
赵大胆忍俊不禁的后退了两步。
他见过很多凶悍难当的英雄辈。
笑谈天下,渴饮鲜血。
然而,却无一人有赵阙那般的气势,仿佛连至高无上的老天爷,亦得给他俯首。
赵大胆怒睁双目。
他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还当过义军的将军,就算那将军是彻头彻尾的杂牌,好歹手底下也领过七八百号人,只是跟官军血战中,折损在了战场上。
数十柄大刀扬起。
鲜血落进火炉盆中,不知怎地,炉火并未因此熄灭,反倒燃烧的越加旺盛。
赵大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扭身转向赵阙的身侧。
打算给他来一刀狠的,眨眼间了结了他。
办的好好的无遮大会,让此子给毁了,端的是让人气愤。
泥巴山匪寇皆是精锐之徒,力气大的比比皆是。
但,面对赵阙,就成了待宰的鸡鸭鱼。
西塞战场生生将他磨练成了杀戮狂魔,一旦放开了厮杀,杀人的手段根本无穷无尽。
这些匪寇冲到他近前,莫说是刀刃碰到他身上了,刚刚举起大刀,呼吸间就没了直觉。
人头满天飞,鲜血无处不是。
混战之下,这边的火盆被踢的洒到地面,大堂缓缓半壁陷入黑暗。
赵大胆蹑手蹑脚,于黑暗中走近赵阙,不发出丁点的异响。
正当赵阙砍杀身前匪寇之时,他找准时机,一刀看向赵阙的脖颈。
赵阙冷哼道:“雕虫小技。”
横扫千军的一刀,让数位并肩的匪寇,瞬时丢了性命。
稍稍扭身。
手中刀,挥砍了两下。
赵大胆的左右双臂,掉到地面的鲜血里。
“哎呀!!”
赵大胆倒抽了几口凉气,初时没感觉到疼痛,少许,钻心裂肺的剧痛,蓦地像是一座大钟,狠狠的撞击他的脑袋。
“俺的娘嗷……”
赵大胆脚底一滑,翻滚在地,悲天跄地的呼痛。
靠在匪寨大堂坦胸露乳的一众妇人,眼见着该千刀万剐的赵大胆失去了双臂,更是丢了战力,棍子一般的在全是鲜血的地面,翻过来覆过去。
也不知是谁大着胆子第一个。
上去给了赵大胆一脚。
其余的妇人受到激励,忙不迭的走进赵大胆,拳打脚踢。
地面都是鲜血,着实路滑,两位妇人摔倒,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爬也爬过去给赵大胆两巴掌。
赵阙砍杀大堂的匪寇委实太快了。
杀的后来,仅剩的十一、二位匪寇,不敢再出刀了。
赵阙慢慢走向他们,这些匪寇则缓缓倒退。
脸面上再无适才的凶狠,从老虎变成了病猫。
赵阙瞥头瞧了眼被打的赵大胆,轻声道:“你们下手轻点,稍后我还得问他几句话,问完后,我会把赵大胆留给你们处置,绝不过问。”
妇人们听到赵阙的话,强忍着心里的仇恨,又避在了墙角,注视着低声哎呦不断的赵大胆。
赵阙看着最后的匪寇。
“你们是余康城的人?”
一位匪寇听他开口了,心存侥幸:“公子,我们都不知道您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去往何方,您杀也杀够了,奉劝您赶紧走,即便您的武学再高,等来了真正的高手,想走,便走不了!”
另一位似乎地位高点的匪寇,像是捶鼓一样的点头:“我们承认在您手上栽了,您走吧,别管剩下的事了,趁着夜黑风高,泥巴山营寨的事,没传出去,现在马不停蹄的离开,一定脱的开身!”
“公子,您这么年轻,连赵大胆都不是您的对手,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有钱有势的大族的座上宾,把命搭在这里,实在不值得!”
赵阙噗嗤笑道:“好呀,刚才喊打喊杀的要把赵某剁成肉馅,转瞬之间,一个个的,开始为赵某着想了,赵某何德何能,能让诸位替在下铺后路?!”
言语之中,尽是森森杀机。
这些匪寇,瞠目结舌。
“您不走?”
“一定要留在这里?”
“我们对天发誓,妇人们,肯定会把她们全部送回家,至于剩下的事,由我们去说,大侠只管走就是了。”
“对啊对啊,赵大胆成了这个样子,泥巴山就成了一片烂摊子,上面怪罪下来,肯定不会放过您的!您现在走了,我们也好交差!”
赵阙懒的再跟他们说什么了。
丢下手中的大刀。
诸人大喜,还以为赵阙答应饶了他们,自己一走了之。
没成想,如变戏法,他伸手握住一柄长刀。
快走几步。
手起刀落。
依旧是砍瓜切菜,把剩下的十一、二位匪寇,杀的俱没了生机。
垂头瞧着地面的尸首,赵阙低语:“方才便说了,赵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大堂的外面有人跑动,渐渐远去。
赵阙当然不认为匪寨的匪寇们,俱都在此。
溜走的臭鱼烂虾,让他们走就是了。
有了此地的风水气运作为支撑,他完全不像是在刘大生家中那般,束手束脚。
对付余康城的沈家乃至官府,有了手段能够施展。
山中,惊起数道雷声。
赵阙诧异的看着外面接连亮了几次,再度恢复黑暗。
孟了有气无力的嗓音传了过来。
“小兄弟,跑走的匪寇,孟某帮你杀了,还望小兄弟莫忘了誓言,有朝一日,孟某求助小兄弟之时,万望施以援手!”
赵阙沉吟了一会儿,高声喊道:“前辈,等个一时片刻,待在下把营寨解决完毕,与前辈再见上一面。”
孟了道:“不必了,孟某心中现在全是杀你的打算,可惜又杀不了你,万一再与你面对面的说话,忍耐不住心里的杀机,将你杀了,你我都没好下场!”
赵阙霎时无言以对。
他也没预料,从刘家庄出来,原想摸一摸泥巴山匪寨的情况,常秀山的孟了亲手送予他一桩小机缘,不管孟了本来的打算是多么的用心险恶,结果就是赵阙稳赚不赔。
便如做生意一样,孟了也借着表面光鲜实际烂透的果子卖给赵阙,赵阙顺风而呼,不仅仅把果子换成了实打实的新鲜果子,且大赚了孟了一笔钱。
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一通下来,赵阙话都没说多少,当孟了想押注在他身,赌一把大的时候,他只是借坡下驴,引诱孟了做了他想做的事而已。
“前辈高风亮节!”
得了便宜就卖乖。
赵阙大喊。
孟了再无声音传来。
那些妇人惊诧的望着赵阙一个人大喊大叫,暗道,莫非这年轻俊彦,实际上是个失心疯?!
是啊,唯有失心疯才胆敢一个人独闯匪寨。
赵阙目光转到她们身上,叹了口气:“你们去找自己的衣服穿,天冷,莫受了风寒,穿上衣服后,从匪寨里带上钱粮,如果还有家人的话,带上他们,连夜有多远走多远!赵某一个人,有心无力,望你们理解。”
“恩人大德,我会铭记一辈子的!”
“恩人啊!若您不来,我们一定会死在匪寇的手中,他们折磨人的手段,太多了,没人能撑下来!”
“回家!对!回家!多带上钱粮,把钱粮带回家!”
“恩人一定要杀了赵大胆!”
赵阙微愣,说道:“你们对赵大胆有深仇大恨的,穿上衣服,带上钱粮后,再回来,我把赵大胆交予你们处置!”
他刚才就说了令他们处置赵大胆,只是看到这些妇人,便想到她们背后支离破碎的家,希望她们能早些见到家人,抚慰心里的痛痕。
说到杀赵大胆,妇人们忙低着头看路,快快去找衣服。
赵大胆犯下的恶行,罄竹难书,不吃起肉饮其血,难消心头的大恨!
等她们依次离开大堂,去房间穿自己的衣服。
赵阙蹲到赵大胆的身边。
鲜血把赵大胆的面目染的血红,他依旧在痛呼,丢失了双臂,那种钻心的疼,赵阙见过很多很多,只是匪寇头子赵大胆也感到剧痛,令赵阙越加的生气。
“嘿,赵某还以为,你赵大胆不是人,感受不到剧痛,这不也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赵某把你的肩膀给剁了,依然疼的受不了?”
赵大胆低呼喊道:“求求您!求求您了!给俺个痛快!快给俺个痛快的!您就是俺的再生父母,下辈子俺给您当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
“想死?”赵阙问道。
赵大胆艰难的睁大眼睛,乞求的望着他,一下又一下的点头:“想死!俺很想死!!”
赵阙瞬间反问道:“那些不想死的百姓,你想过吗?”
大堂内,还绑着两位年轻貌美的少女。
赵阙走到她们的身边,无奈的叹了口气。
并不是不想把她们自圆木上解下来,实则两人都已奄奄一息,他委实怕一松绑,最后的一口气也同时散了。
“赵大胆,不说话吗?既然不说话,赵某偏偏不让你死。”
他还是伸手开始为两位少女松绑。
她们的双目俱也失了神。
毫无生机的看着满是断肢残臂恍如地狱的前方地面。
一位少女没了束缚,摔倒赵阙的怀里。
极快,生机消逝。
她的样貌很美,年纪不大,倘若是在高门大户人家,肯定还是父母手掌心的宝贝疙瘩。
赵阙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怒吼:“赵大胆,给老子说!!”
赵大胆这才强忍住剧痛,呼道:“恩人快杀了俺!俺从没为他人想过,只为俺自己一个人想!”
“好!是谁支持你到泥巴山落草为寇的?!”
赵大胆疼的紧紧闭上双目,吼道:“是余康城的沈家!他们出钱!官府给俺兵器!!!”
“为何?!”
“因为沈家连同官府想要造反!!沈家野心极大,不甘心只做余康城的土皇帝,还要成货真价实、君临天下的帝皇!!”
赵阙张了张嘴,吐出一口气。
赵大胆赶忙又道:“俺从江晋州来,不知谁把俺的行踪告诉了沈家,沈家邀请俺成了座上宾,听俺讲述江晋州的风起云涌,当俺说,江晋州的义军大头领,已经在挑选良辰吉日,准备登基称帝时,招待俺的沈家人,当即说,要俺为他们训练一支精兵强将!他日,时机合适,也学义军,揭竿而起,自成一国!
并且,沈家许诺,等登基称帝后,要封俺当大将军!位列三公!子子孙孙享受俺的荫泽!”
赵阙这下不急了,慢慢道:“痴心妄想,一群坐井观天之徒。”
他把怀中已死去的少女,徐徐放在地面,为另一位少女解绑。
她亦是倒在赵阙的怀中。
双目恰巧看着他的脸庞。
少女、干裂的双唇轻启:“你是赵大胆的人?”
“不是。”赵阙摇头。
“能救我出去吗?我不想死!”
说罢,少女呜呜的哭起来。
赵阙脱下外面的棉衣,为其穿上。
终是救了一人。
有位中年妇人率先返回,带了多余的衣裳,径直走向赵阙,看也不看已死的那位少女,接过赵阙轻推过来的少女,小心翼翼服饰她穿上衣服。
赵阙指着死去的少女问道:“她是周家庄的女孩子?”
妇人点点头:“周家庄族长的孙女。”
“她呢?”赵阙问活着的少女。
妇人眼泪掉成了线:“是我外甥女。”
“把你外甥女经历的事,全都忘了,她一直是乖乖女,从来没有被匪寇绑架,也未遭受这些非人的折磨!”
赵阙为她的将来想道,他依旧冀望少女彻底忘了这些遭遇,找个真心疼爱她的人,嫁了。
妇人大愣,让她的外甥女只手拄着她,妇人跪下不顾地面的鲜血,一个劲的给赵阙磕头:“多谢恩人的大恩大德!多谢恩人的大恩大德!!”
少女没拄稳,在赵阙搀扶妇人不许磕头时,身子一歪便要摔倒。
赵阙又连忙搂住她。
两位少女身上皆是皮肉翻滚的伤势。
且下半身的鲜血,顺着腿,止不住的一直流。
“有了钱粮,你们暂且不必着急赶路,先把她的伤势养一养再说。”赵阙嘱咐道。
妇人一个劲的点头。
赵阙把脸色凄白的少女送进中年妇人的怀中。
少女的双眼里多了一分神采,困难的说道:“多谢恩人,小女子残花败柳,只能下辈子再偿还恩人的恩德!”
赵阙认认真真的说道:“心如明月,皮肉又算的了什么?”
她似乎听懂了,精神为之一震,生机的流逝也减缓。
“恩人的这句话,小女子会牢牢记得一辈子!”
赵大胆在旁痛呼:“恩人!快杀了俺,疼杀俺了!!”
赵阙狞笑的又走到他身旁,居高临下的注视由于剧痛而近乎皱在一块的五官:“莫急,莫急,你快死了!”
“真的?!俺谢谢恩人!”
出去穿戴衣物的妇人,陆续回来。
每个人看向赵大胆的目光,皆是恨不得将其扒肉抽骨。
赵阙转身离开大堂:“我要问的话,已经问完了,赵某遵守约定,把赵大胆留给你们处置。”
话刚刚落下。
这些受了不少折磨的妇人,一拥而上。
不多时,响起赵大胆撕心裂肺的惨嚎。
到了眼下,赵阙并无多少情绪上的波动,一整个营寨的匪徒,他杀的八八九九,跑出去的几个,孟了为了自己不沾染上因果,出手杀了。
而且,又装模作样的告诉他,孟了为他杀的匪寇。
着实可笑。
至于,落进匪寇手中,认命的和匪寇同流合污的妇人,赵阙也不怪她们。
此等局势下,与匪寇同流合污,是为了活下去。
在“活下去”这三个字面前,除非是道德高尚之人,宁死也不受辱,宁饿死也不为三斗米折腰,其他的人,只要不出格,不作恶,于而今的天下乱局下,赵阙不怪罪她们。
何况,她们以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庄妇人,没认过几个字,没读过几本书,圣贤道理也不知道多少,他更没有丁点的理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责问她们为何不去死?!
半个时辰。
妇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了匪寨大堂。
路过赵阙身边时,尽皆跪地一拜。
他一个一个的去搀扶,但,谁都诚心的想要去跪拜他。
这便是老百姓,不懂多少大道理,然而,碰见真心实意为她们好的人时,说不了好听的言语,只能用跪的方式,来表达她们心中的感受。
背着钱粮,接连走出营寨。
最后走出营寨的是中年妇人和双腿颤巍的少女,两人回头望了眼赵阙,迎头撞见黑暗。
泥巴山确实是陡峭,没了匪寇的把守,下山的路好走许多。
赵阙实在没功夫带他们下山,等她们全都离开了。
转身到大堂巡视了几眼。
赵大胆真个形销骨立。
身上的皮肉无一处好的,就连男人的那话儿,也不知道是被砍断的,还是咬断的,丢在他尸首的一旁。
寻了个木棍,随手缠上撕扯的布,倒上大堂内一角存着的灯油,于火盆里引燃。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把,赵阙轻声呢喃。
那些妇人的生活,下了山后,才是最为艰难的。
庄子里存活下来的人,看待她们的眼神,方为最致命。
毕竟,人和人之间,从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引燃了整个匪寨。
仿佛泥巴山燃烧了起来。
夜幕被映照的红彤彤的一大片。
星河失去了颜色。
远处的余康城,驻守在城墙的守军,望见这一幕,瞠目结舌的匆忙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