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在余康城苦心经营至今,要说已经把整座余康城打造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也并无不可。
反正,沈家在余康城的地位,连官府都不能折其锋芒。
甚至民间百姓受的冤屈,不去官府鸣冤鼓,反倒跑去沈家大门前,哀求沈家人为他们做主,主持个公道。
沈家当然乐意主持公道,家中常年豢养着十数位饱读诗书的文人,让这位文人为百姓梳理来龙去脉,不偏不倚,定出个一二三的罪过来,接着,将文书递交官府。
有沈家出面,官府不需再插手,直接派出官吏,该扣押的坐牢的扣押,该出面调解的便去调解。
慢慢的,这么多年过去了。
余康城的百姓心中,唯有一个沈家,官府、大夏的朝廷,全都不放在眼里。
而沈家有钱有权之后,亦是明白知晓讨好百姓的道理,赋税帮忙承担,且主动把家中的田地,分出去一部分,到了收租的季节,象征性的收点粮,意思意思就够了,表达这些地依旧是沈家的家产。
所以,余康城附近的百姓,在衣食方面,远比南扬州的百姓要过的舒坦。
同样的,沈家在余康城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说一不二。
城墙上守军,看到泥巴山冲天的火焰之后,不去报告官府,反倒是骑马直奔沈家而去。
到了沈家气势恢宏的门庭,忙禀报戍守在两边的扈从。
扈从一听,这还得了,并未先去通报,而是直接领着这位守军,踏进沈家的大门。
沈家家主沈长乐在卧室里享受两位年轻貌美女子的揉肩捶背。
扈从找到管家,管家又迅速找了沈长乐的夫人,夫人亦是清楚泥巴山的重要,小碎步快走的到了房前,轻轻敲门。
闭着双目的家主沈长乐,睁开眼睛,懒洋洋的问道:“何事?”
“老爷,泥巴山出事了。”夫人的语气正好,柔柔的,听不出任何其他情绪。
一听泥巴山出事了,沈长乐挥开两位年轻女子旖旎的服侍:“进来说。”
夫人推开门,目光只看向沈长乐,丝毫不偏移向两位赤裸的年轻女子。
沈长乐五十多岁的年纪,面白无须,皱纹极少,看样子平日保养的好,精气神极足。
“泥巴山又出什么事了?莫非,那赵大胆又要钱不干事?”
夫人赶忙摇摇头,语速加快:“城墙的守军看到泥巴山燃起了冲天大火,火势极大,仿佛整座泥巴山都烧了起来!”
沈长乐双目顿时圆睁,抓起放在一旁的衣服,疾步走出温暖如春的卧室。
外面天寒地冻。
他打了个哆嗦。
管家早就备好了车马。
那位年轻守军站在车马的旁边,亲眼看到余康城最有权势的人,快步走来,马上跪在冰冷的地面,口呼沈老爷。
沈长乐一步跃起,手脚麻利的进到车厢里,管家紧随其后,扬起缏子甩到马匹,马儿吃痛,疾驰向城墙。
而那位年轻守军只能爬起身,朝沈长乐的夫人拜了一拜,徒步跑着去追马车,他骑来的马匹,拴在一旁,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也不知道是见到沈长乐后,太过兴奋,忘了自己是骑马来的,还是年轻守军没有脑子。
夫人三十岁上下,说她是花季少女,也并无不可,脸蛋恍如暖玉,双唇恰好,不厚不薄,双眼细长,身段婀娜。
待看不到马车了。
她长吐了一口气,转身,小碎步的走回沈长乐的房间。
那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已躺在被窝里,静等沈长乐回来后,被窝不会冰凉。
夫人到了床榻边。
两位女子并不起身行礼,且是娇柔的称了声夫人。
她伸出手进被子里。
摩挲了一会儿。
随着她的手不断用力。
靠床边的貌美女子,呼吸逐渐粗重。
她道:“明日依旧是你们服饰老爷?”
“不是,老爷刚才说换春绿、夏红两人。”
“嗯,秋橘、冬白,你们明晚去我的房间。春绿、夏红着实不懂的伺候我。”
“知道了夫人。”
她低低浅笑,凑到两人的耳边,轻语:“老爷回来后,我要你们使出浑身的解数,把老爷伺候的明早起不了床!”
“明白。”
两人悄声低吟。
夫人的手仍然没有自被褥抽出,反而更加的用力。
再过一刻钟,两位年轻女子,接连剧烈的抽搐后,她才心满意足的走出沈长乐的卧室,回自己的偏房去了。
推门前,她左右环视一圈。
“嫂嫂回来了?!”
一位中年人适时转角走来。
沈长乐的夫人这才推开门:“沈长静,客气的言语不必再说了,我耳根子听的都腻了。”
沈长静霎时低笑,追随她,溜进了房里。
“泥巴山燃了大火,兄长对泥巴山的那伙贼寇极为看重,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呦,你是要住在我这里吗?小心你兄长回来,抓住我们这对奸夫淫妇!”
“许巧兰,就凭咱俩的机智,兄长如何会抓住咱们?!我瞧你想多了。”
“哼!你们兄弟两个!真是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哈哈……我兄长将你当成能持家的夫人,我可将你当做了小妾。”沈长静不敢大声高笑,压抑着笑声,说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
“怎么?!”
“泥巴山对沈家那么重要,为何突然燃起了大火?”
“还能如何?赵大胆此人,本事不大,欲望不小,上次撒泼打滚的来要钱要粮,估摸着,这次亦是跟沈家要东西。”
“要东西也不该点燃了泥巴山啊!”
“嫂嫂,你太小看赵大胆了,他完全就是个亡命之徒,和咱们这些过惯了太平日子的人,不能比,咱们还知晓些道德廉耻,赵大胆压根便不在乎!”
许巧兰一笑百媚生:“奇了,咱们还知道道德廉耻呀?小叔子跟自家嫂嫂私通,哪还有丁点的道德廉耻?!”
“嘿嘿,这不是兄长被蒙在鼓里吗?何况,家里人也不知道。”
“等他们都知道了,我许巧兰必死无疑,你沈长静可死不了!”
“巧兰啊,这话你说错了,我是真心爱你的,倘若,咱俩的事儿败露了,兄长至你于死地,我定然陪你一块死。”
说着,沈家仅次于沈长乐的二家主沈长静,动起手来,开始褪下许巧兰的衣裳。
沈长静继续道:“适才,我就躲在一边,管家来喊你,吓死我了。”
“死冤家,你也有怕的时候……嗯……轻点……今……今晚行,明晚你别来了。”
“嫂嫂放心,我明白。”沈长静淫笑的说道。
沈长乐站在城墙上,望着泥巴山的大火。
管家站在他的身后,一样凝望。
“老吴,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这火绝不是赵大胆放的!”管家垂垂老矣,身体驼背,看着那大火,忧心忡忡的说道。
沈长乐重重道:“我知道赵大胆就算有十颗胆子,也不敢放这把大火。”
“应该有外人。”管家回道。
沈长乐叹了口气:“再天大的事儿,也得探明了情况,你现在安排人去看一眼,我回家睡觉去了。”
“老爷……”
管家不解,为何出了这般大的事儿,自家老爷仍然有睡意。
沈长乐无奈指着远方泥巴山的大火:“瞧那火势,需是得引燃整座营寨,至于赵大胆他们,十有八九遭遇不测了。”
管家颔首。
“清楚了发生何事后,适时而动,方为上策,我眼下再怎样着急,于事无补。”沈长乐转身下城墙。
管家恭送他离开。
遇大事要有精气,老爷确实是做到了。
确如老爷所说。
他即便在余康城急的团团乱转,似无头的苍蝇,泥巴山上该发生的事情,一样不落的全都发生了,再急也无用。
“对了。”沈长乐在城墙的石阶上扭过头看着心腹管家。
管家老吴躬身听令:“周家庄应当是没多少了,离泥巴山最近的只剩刘家庄,明早让官军去刘家庄,仔细搜查下有没有外人。”
“是,听明白了,不过,老爷,为什么不是现在?”老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眼下便调官军去刘家庄一带的话,兴许能捉住点燃泥巴山的人。
沈长乐嗤笑道:“赵大胆也不是对手的人,官军能是对手?!何况,余康城的官军有用的话,我还让赵大胆帮我练兵干什么?!”
老管家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当初得知余康城有赵大胆这么一号人的时候,老爷忽然兴奋异常,命令人把他带到沈家,细细询问了一番。
这赵大胆也是个胆子大的人物,何种话都敢说,听到沈长乐愿意提供钱粮以及人,让他练兵,赵大胆一口咬道,沈老爷信的过俺,是俺的福气,有人有钱有粮,俺一定能为沈老爷训练一支百战之军,横扫天下不敢保证,但是让沈老爷成为此州有名有姓的大人物,还是做得到的!
才过了多长时间?
泥巴山便有了这场大火。
沈长乐也不是十分养尊处优的人,尽管八分是有的,然而独自架着马车回家,不在话下。
路上正巧碰上了气喘吁吁赶来的年轻守军。
沈长乐停下马车,看不起的问道:“你是徒步去沈家汇报于我的?”
年轻守军呆呆的回道:“老爷,并不是,小的是骑马去的!”
“你的马呢?”
年轻守军摸着后脑勺,“哎呀!我看情况危急,忘了我是骑马去的!”
沈长乐被他逗笑了:“无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赏你几个钱,且站在原地等着,这便拿给你。”
掀开车帘。
边角立着一柄剑鞘镶嵌了宝石的长剑。
当沈长乐拿长剑出来,年轻守军还以为沈老爷是将此剑赏赐予他。
立马高兴坏了。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的恩典!”
“恩典?!”沈长乐讶异,转念一想,哈哈大笑,“说的好,还真是恩典。”
话落。
沈长乐拔出剑鞘里的长剑,一剑将年轻守军的半个脑袋给削了下来。
“老子养着你们一群废物作甚?不如杀了养条看家护院的狗!”
可怜到死都以为沈长乐会赏赐他的年轻守军,嘴角依然挂着笑。
到了家门前。
看见年轻守军拴在一旁的马。
沈长乐无名火大起,当即要守在门口的两位扈从,将那匹马杀了,马肉做成肉馅,做成马肉包子,明日上街卖给百姓。
回到房中。
两位佳人等候已久。
起身服侍沈长乐脱下衣服,赤裸回床。
……
说是不见赵阙的孟了,仍旧在他到了泥巴山脚下,主动现身。
孟了杀气腾腾,直视着赵阙,恨的牙痒痒。
“杀光了?”他问道。
赵阙看了眼泥巴山的火势,点点头:“就算没杀的,也得死在这场大火中。”
“你倒是畅快了。”孟了不顺心的说道。
赵阙大笑:“前辈得了我一句承诺,再如何看,前辈同样不亏。”
孟了立即大吼:“小子!孟某劝你万万不要得了便宜不卖乖!你凭白得了此地所有的风水气运,因果却是孟某来背负!”
赵阙点点头:“如此说,也可以。”
“哈哈……孟某当真恨不得现在便杀了你!!!”
近乎从孟了的齿缝里一个字接一个字蹦出。
赵阙忽视孟了比火还大的杀气,“前辈想杀在下的话,在下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不挪动一步,任凭前辈来杀!”
“嘿,你小子,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孟了顿了下,“你把泥巴山点了,余康城的人,会看到的。”
“我知道。”
“他们看到了,必定派人到此探查。”
“我知道。”
“彼时,你想躲避因果,亦躲不开了。”孟了看着赵阙的双目。
赵阙回道:“有了此地的风水气运,余康城的那些人,在下并未放在眼里,换而言之,杀了匪寇,点燃泥巴山,全仰赖前辈之功。”
“你倒是会说话。”孟了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赵阙又道:“何况,在下不愿躲避因果,也不用余康城的人到这儿找寻我,我会亲自登门拜访,睁大眼睛,好好的瞧一瞧,沈家到底算什么玩意儿。”
孟了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身上的杀气丁点也没有减少。
“有了一地风水气运,适才病恹恹的小兄弟,突然挺直了腰板!”
赵阙问道:“前辈为何又要见我?”
“气不过。”
“江湖险恶。”
“老子许多年前就清楚江湖险恶!不用你说!”孟了逼近赵阙,“你到底是谁?!方才我哪里做错了?孟某绝不信仅仅是人间六境的你,能扮猪吃老虎把老子吃了!”
赵阙缓缓摇头:“前辈现在问在下是谁,并无丝毫的意义。”
“没意义吗?肯定是意义的,若是你说,你本是天下一等一的天骄风云之辈,孟某的心境便也平和了,被天骄阴了一手,不亏,日后和他人说起来,反而会洋洋自得!”孟了道。
火光仿佛成了一轮大日,把山脚下映照的仿佛白昼。
赵阙看向远处依稀可见的妇人们,她们步履蹒跚,互相搀扶着,回自己心里的家。
“前辈,你看她们。”
孟了扭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把她们救出匪寨,算不算是一桩功德?”
“自然算。”
“在下可以将她们救出匪寨,前辈有没有功德?”
“必须有,没有我把风水气运送进你的体内,恢复了些战力,你病入膏肓的模样,怎能救她们!”
赵阙问道:“难道前辈不知足吗?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此功德,前辈并不吃亏啊!”
孟了为之一怔,后,万般无奈的道:“剩下的事,我不会出手了,你自己去做吧。”
赵阙抱拳相谢。
孟了再不多说一个字,似乎仙人一般,飘飘然回到常秀山之上。
赵阙走向刘家庄。
他明白孟了为什么突然现身见他一面。
无外乎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毕竟区区言华武夫,得了一地所有的风水气运,能不能运用得当砍杀一众匪徒,还两说。
他则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的把泥巴山匪寇杀的片甲不留,仿佛那么多的风水气运对赵阙来讲,喝了一杯水那样的简单。
所以,孟了心知他看轻赵阙了,赵阙的真实身份,肯定不一般。
况且,赵阙所受的伤势大有古怪,孟了压根看不透。
自刘大生家中出来时,心中的谋划,跟他走回刘大生家里去,天翻地覆。
赵阙也没料到,他能把泥巴山的匪寇,铲除的一干二净,使刘家庄免遭祸害。
遑论,还借孟了之手,得了一桩不小的机缘。
明显感到附近恍如成了荒山野岭,就算快到春季,亦是了无生机。
但孟了说了,此地的风水气运,能够慢慢复原。
其实,天下各地,大部分的风水气运,皆能缓慢的恢复成原状,除非是青石城那样,存有一头龙魄,被赵阙得去,此后无论多长时间,便不会有龙魄出现了。
他蓦然想起骊龙,也不知青石城叛乱,他在桃夭山上的居巢书院中,又有何种境遇。
思绪纷杂,回了刘家庄,赵阙清晰听见棕红色瘦马嘶鸣了一声。
声音并无不妥,应当是遥遥听见了他的脚步。
“马兄啊马兄,你我一路自南扬州走到此处,也算是相依为命了,你能听出我的脚步,以后,我更要善待于你了。”
敲了敲刘大生的家门。
刘大生和他的婆娘,谁都没睡觉。
毕竟这关头,两人谁能睡得着啊,都在祈祷他能安全的回来。
一听敲门声。
刘大生浑身打了个激灵。
“小先生回来了?!”妇人低声问道。
刘学之睡的很死,为了不把他吵醒,胆战心惊的刘大生拽着妇人走出卧室,悄声道:“万一是泥巴山上的匪寇呢?”
“哎呀!庄子外还有人守夜,如果匪寇来了,哪会没有半点警告?依我看,一定是小先生回来了!”
刘大生拍着额头:“怪我怪我,是我想多了。”
“小先生去了泥巴山后,你就心不在焉的。”妇人埋怨道。
她一边说,一边去为赵阙开门。
刘大生苦着脸道:“任谁能想到,泥巴山匪寇背景那般大啊!”
他适才和妇人商量了商量,觉得赵阙说的很对。
能在泥巴山落草为寇,把周家庄都打劫了一遍,余康城的沈家和官府竟然全无音信,好像匪寇不存在一般,委实太奇怪了!
妇人打开门。
一眼看到浑身是血的赵阙时,顿时不断后退,双手死死捂住嘴,不让尖叫出来。
当刘大生看到赵阙后,立刻全身冰凉,嘴巴大张着,肯定能塞进两个鸡蛋去!
“小……小先生……是……是……是你吗?”
他呆若木鸡的呢喃问道。
赵阙早就想到两人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自顾自走进门,反手关紧。
“大哥大嫂,咱们进屋说吧。”
“好好好,快进来,快进来!”
火炉还未彻底熄灭,赵阙回来了,妇人用木炭重新将之引燃。
刘大生为他备好热水。
赵阙喝了一大口,暖了暖身子,本想把去泥巴山之后的所作所为,一样不落的全说出来,恐怕刘大生跟妇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毕竟泥巴山的匪寇,怎能让赵阙上上下下杀了一遍,一夜之间死干净了?
“大哥大嫂出门看一眼,我再说吧。”
赵阙引两人出了大门,指着泥巴山的方向。
火光把夜幕烧的通红一片。
刘大生不由自主的浑身哆嗦。
妇人好不到哪里去,双腿发软,要不是拽着刘大生的肩膀,非得一屁股蹲在地上。
“我的娘啊,是小先生做的吗?”妇人嗓子干哑的问道。
赵阙点点头:“我把泥巴山的匪寇全杀光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匪寨给点了,从此之后,再不会有什么泥巴山匪寇侵扰刘家庄了!”
刘大生仿佛想起了什么,赶忙拽着赵阙回到家里,把大门死死的关紧。
“小……小先生,我和婆娘都信你把泥巴山的匪寇给杀了,但是……但是余康城的人,咱们该如何应付啊!他们可不同匪寇,一声令下,根本不需自己出手,百姓们都能把咱们给撕碎了!”
赵阙还以为刘大生会问,在家中他还说了那么多话,为何出去一趟,就能把匪寇杀的一个不剩呢?难道他说谎了?并不是负笈游学的读书人!
赵阙笑道:“此事,大哥、大嫂放心吧,明日,想必余康城的人会到刘家庄搜寻陌生过路人,我会跟他们走的,定然不拖累刘家庄,更不会将大哥、大嫂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