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丰栏,此人虽是旁门左道,但和那卖陶瓷小人、卖猴的壮汉相比,根本算不上为非作歹,乃至都可以说,他很善良。
旁门左道里的水深,丝毫不比所谓的江湖正道,浅半点,那几位高高在上,自称邪道魁首的大人物,一举一动,皆能影响到,天下间的邪道妖人。
这几位邪道魁首,赵阙知晓,寒山王朝有一人,大夏肯定有一人,至于其余的人,他便不知道了。
寒山王朝的邪道魁首,曾身临西塞战场,以一名寒山小兵的身份,和在近在咫尺的,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让赵阙印象深刻。
此人,邪气凛然,给予他的感触,若说天下邪气有十斗,此人独占八斗。
后来,反倒不知为何,他未曾出手一招,便,眨眼间消失在战场。
一人未杀。
好像到了战场,只是为了见识下,西塞将主赵勾陈。
他自然不会以为,堂堂邪道魁首,单纯的,只是看看自己,他应是有更深的目的,之后,赵阙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倒是这位邪道魁首的武学境界,极有可能,超乎了赵阙的想象,于山巅三境,走的极远。
温泓,站在一旁,目光在黄丰栏的身上,便没有离开过。
赵阙正是看穿了他,身为旁门左道,倒也算不上穷凶极恶,见识到了景树城的另外两位妖人,黄丰栏在他的心中,地位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但是。
但是,黄丰栏终究是旁门左道,修为进境,靠的是偷蒙拐骗,这是根本,并不会由于,黄丰栏手段不那么的,阴狠毒辣,就把他,当做是一个好人。
哈哈……好笑。
如果,黄丰栏都算是不折不扣的好人,偌大的人间淤泥场,难道,连一个好人,都没有了吗?
“先生,他找到我,把您与他,相遇的事,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属下以为,期间并无漏洞,就带他,来见先生了。”
温泓补充道。
赵阙颔首。
盯着黄丰栏的双眼。
杀宋麒的凶手,是迎秋宗的天才弟子元志?
赵阙倒不是在乎所谓的天才弟子,他在南扬州,杀了那么多半山三境大高手,他们这些,辛苦修炼到半山三境的武夫、炼气士,搁在任何一个武学门派,都能算是天才弟子,即便在武学圣地,半山三境号称人间半仙的武夫,同样值得珍惜。
问题是,得了宝刀的迎秋宗,为何会杀宋麒?
赵阙肯定,云雀在景树城,并未暴露,而元志却把宋麒杀了,难道,宋麒瞒着云雀,做了不为人知的事?
说不通呀。
当然,之所以确定云雀没有暴露,项阳、林经相等人,言之凿凿,若是赵阙不相信他们,还能相信谁?
温泓似乎刚想到了此症结,脸色霎时变的难看。
旁门左道中人,行走江湖,经常火中取栗,练就了极佳的察言观色本事。
黄丰栏见气氛有变,赵阙跟温泓,仿佛疑心大增。
他赶紧道:“先……先生,在下句句属实,您令我找宋麒兄弟,虽未告知宋麒兄弟的一些特征和习惯,但是,我找了与我关系要好的要好的兄弟,在玉山街附近,四处打听,上到商铺掌柜,下到要饭的乞丐,终是打听到,宋麒兄弟常出没在玉山街,好像……好像宋麒兄弟,经常买王寡妇的菜包子。”
赵阙看向温泓,温泓凝重的摇摇头。
对于宋麒的日常举动习惯,他还真没在意过。
“你继续说。”
“是。”
黄丰栏的嗓子,不知为何,突兀的干哑,他急急开口道:“先生,你们有所不知,王寡妇身世清白,确系前年丈夫上山采药,被毒蛇咬死了,然而,王寡妇附近卖油糕的北方老汉,却不简单。”
“哦?怎么不简单?”
“那北方老汉,据在下的兄弟说,姓金,打听不到其人的名,老顾客们,喊他金老汉,金老汉是有武学修为的,在下的那位兄弟,曾……曾去一家民舍,想偷点钱财,逛青楼,谁能想到,金老汉是那家人的邻居,被金老汉察觉了,三拳两脚给打跑了,期间说,迎秋宗坐镇景树城,还任由你们这些贼厮胡作非为,端的是失职,过几日,老汉便上书宗主,把你们一网打尽,还景树城百姓朗朗乾坤。”
赵阙眉头渐皱。
不断吞咽口水的黄丰栏,张着嘴巴,酝酿肚中的言谈,“查到了金老汉,再往下查,容易了,宋麒兄弟常光临王寡妇的摊子,宝刀之事,闹的景树城沸沸扬扬,尽管让官府压下来了,市井常有聚堆互道消息,在下想,应当是王寡妇和宋麒兄弟,说了点什么,宋麒兄弟又表现的不同寻常,方被迎秋宗,留意到了。”
赵阙疑问道:“为何你信誓旦旦的说,宋麒是被迎秋宗的元志杀的?”
“先生,是这样的,迎秋宗的山下据点,便在玉山街,而我从迎秋宗商铺附近乞讨的乞丐那里听到,这段时间坐镇商铺的元志,亲手杀了一个人,元志对商铺内的迎秋宗外门弟子言道,他杀的那个人,觊觎宝刀,四处搜集关于宝刀的消息。”
赵阙叹息问道:“所以,你便想,王寡妇与宋麒谈论宝刀,被王寡妇附近的金老汉听到了,金老汉说与了元志,而元志杀了宋麒?”
他的眉头松开。
黄丰栏学着读书人,俯首作揖:“先生,在下尽力打听,也只能打听到,这些了。”
“你用的时间很短。”赵阙没来由的说了句。
黄丰栏一愣,顿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是啊,真是迎秋宗,天才弟子元志所杀,元志当真大意到,不加丝毫的掩饰,光天化日下杀人?
江湖上没这般的习惯,如果所杀之人,身份背景并不简单,如此轻松便能调查到,岂不是自找麻烦?
元志既然是迎秋宗的天才弟子,按照黄丰栏所言,坐镇山下的商铺,岂能是大大咧咧之人?
景树城而今风雨飘摇,妖魔鬼怪聚拢在此,觊幸抢夺宝刀,元志此举,被有心人利用,根本是拱手让出一个上好的借口。
黄丰栏苦笑道:“先生,在下是旁门左道,用的也是以往习惯的思量,判断错的地方,还望先生见谅,不过,在下敬仰宋龙将军,宋麒兄弟与宋将军,出自一地,又同是宋姓,在下自当出点力,为宋将军的乡邻,找到元凶!”
他从开始的信心百倍,被赵阙的一句“你用的时间很短”,便抹除了。
黄丰栏仔细想想,瞬间明白,是啊,倘若宋麒兄弟当真是被元志所杀,就凭元志为迎秋宗天才弟子的身份,都不可能短短时间,让他以及其余的旁门左道,只使了点小手段给找到了。
真如此的话,只能说,元志真当景树城是迎秋宗的天下,随意打杀了个人,完全不当一回事。
温泓欲言又止。
赵阙看着他道:“有话就说。”
“是,先生。”
温泓顿了下,认真道:“先生,元志此人,我们了解一点。”
“嗯。”
“元志的师父,为迎秋宗的四长老,四长老颇在宗门内有权势,堪称是掌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德高望重的大长老,都不能拭其锋芒,而元志的资质极高,而今已是天极上境的武夫,有四长老作为其后盾,元志一向眼高于顶,莫说是在景树城的外乡武夫了,银花派、灵鹤山庄、天雾坊这些门派的嫡传弟子、长老,元志都不放在眼里,黄兄弟说,元志杀了宋麒兄弟,属下考量,确实有几分可能。”
温泓注视着赵阙,最后道:“先生是否,再拜托下黄兄弟,多调查些细节?!如果,杀害宋麒兄弟的元凶,当真是元志,我们也好做点动作。”
赵阙沉吟少许,问道:“你们说说看,关于宝刀一事,景树城的外乡武夫,是不是多多少少都有些心思?”
“是的,先生。”
“不错。”
“便连市井百姓之间,因宝刀神异,一样在谈论?是不是?”
“是。”
“宋麒,只是打听了些,关于宝刀的事,便让元志这么一位天才弟子,杀了,合理不合理?元志真的如你所言,眼高于顶,更不会杀害宋麒了,他要真的杀宋麒,是不是先把那些,卖力搜集宝刀传闻的旁门左道之辈全杀了?毕竟,宋麒他不会去抢夺宝刀,而旁门左道之徒,却是真的会打上迎秋宗,争抢宝刀。”
赵阙缓缓问道:“换成你们是元志,已是天极上境的武夫,师父又是权势极大的四长老,会不会去杀宋麒?”
温泓叹道:“若我为元志,即便知晓了宋麒的事,也不低头看一眼。”
黄丰栏干脆道:“定然不会,我是元志,轻易不出手,呃,在下不是瞧不起宋麒兄弟啊,如果我是元志,宋麒不值得我出手。”
赵阙颔首,走近黄丰栏,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啊,以元志的身份、心气,除非是一时兴起,或者宋麒把元志惹死了,元志方出手把他杀了,并且,以元志这般的身份,就算杀宋麒,亦不会遮遮掩掩,而是会大大方方,他是迎秋宗的天才,师父是位高权重的四长老,怕什么?天塌了,有迎秋宗顶着。”
黄丰栏这位旁门左道之辈,心思几经变化,叹了口气:“是在下莽撞了,希望先生不要怪罪。”
“至于乞丐所说之事,多半是子虚乌有。”赵阙道。
他也希望黄丰栏说的,就是实情,省了他许多事,为宋麒报仇之后,也好继续赶往梅塘州,每拖一天,于他自身的变数,多加一层。
然而,以他的角度去看待黄丰栏之言,漏洞百出,听听就算了。
黄丰栏汗颜,道歉个不停。
赵阙意有所指道:“赵某还以为,你仅仅表面答应,暂且脱身,实际上,当做了耳旁风,万万没想到,你的动作会如此之快,不论你说的事,真不真,假不假,这份心意,赵某心领了,毕竟,赵某未曾许诺给你什么。”
黄丰栏认真道:“先生,虽然我是旁门左道的妖人,但是,因为何事,甘愿为先生牵马执鞭,适才,在下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既然元志并非杀害宋麒兄弟的元凶,在下会继续让要好的兄弟们,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当然,元志,我们也会盯着的,一旦另有隐情,当真为元志杀害的宋麒兄弟,在下亦会第一时间告知先生。”
赵阙当然想,许诺给黄丰栏一些东西,然而,眼下窘迫,实是没有任何东西,能许诺予他。
“拜托黄兄弟了,你们的辛苦,赵某看在眼里,现在赵某身在异乡,身边并无多少财物,待到以后,黄兄弟有事需要赵某帮忙,可找温泓,他会转告赵某的。”
“先生客气了。”
多条朋友多条路。
黄丰栏自是清楚这个道理,他应了下来,万一往后,还真有事,找一找赵先生,问题能迎刃而解了呢?
“对了,昨夜吃了年夜饭了吗?”赵阙问道。
黄丰栏实话实说:“多谢先生关心,昨夜我和兄弟们,在街上找了家客栈,小饮了几杯。”
他看向温泓,伸手,温泓从怀里拿出一包钱财。
“黄兄弟,钱财不多,回去后,带兄弟们吃顿好的。”赵阙道。
黄丰栏拜谢。
又说了几句客气话。
黄丰栏在温泓的陪伴下,一路离开。
刚走不久。
林经相回来,云雀各自的消息,传的极快。
赵阙坐在茶桌后面,看着他,不等林经相开口,旋即把方才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林经相也不相信,元志会是杀害宋麒的凶手。
温泓去而复返。
“大将军,黄丰栏离开前道,他忘了说,旁门左道互相的约定。”
“哦?什么约定?”
赵阙的精神陡然大振。
温泓道:“黄丰栏道,身在景树城的江湖高手,约定凌晨寅时一刻,准时打上迎秋宗,抢下宝刀。”
赵阙一听,立即哈哈大笑。
温泓和林经相互视一眼,丝毫不知,大将军因何发笑。
“不愧是常年行走江湖的旁门左道啊,早不说,偏偏离开前说,试探我会如何待他,若是依旧不拿正眼瞧他,把他当做旁门左道,此事,便不会说了,而,我恭敬待他,他就会把这件事告知于我。”
温泓摇头笑道:“大将军,旁门左道终究是旁门左道,并非是帮了咱们一次忙,他便不会是旁门左道了。”
赵阙忽然想起一事:“云雀里,有什么功法吗?”
“啊?什么功法?”
“能送给人修炼的,江湖正道的功法。”
“有倒是有,大将军您是知道的,咱们云雀在此事上,更是眼高于顶,收在云雀手里的功法,二流门派的功法起步,最高到一流门派的功法,咱们景树城云雀所掌握的功法,叫做《问水诀》,一流功法。”
《问水诀》赵阙有印象,得自西塞的一位悍将之手,彼时刚组建云雀,缺功法,那位悍将,径直将他的功法送予了云雀。
此诀,颇有些传奇,传说几百年前,江湖上出了位剑客,背负长剑、巨剑,而他驱使长剑的心法,就是《问水诀》,此剑客,于江湖闯荡出了一番大名头,创建武学宗门,仗剑山庄,现今已是一流门派里的庞然大物,与武学圣地也相差无几,而驱使巨剑的心法,则是仗剑山庄的不传之秘,每一代弟子,由掌门传十余人,而这十余人,毫无例外,皆是仗剑山庄的嫡传弟子。
江湖上,每逢看见有剑客携长剑,背巨剑,赶紧绕道走。
因为,仗剑山庄,向来喜欢杀不长眼的送死人。
而仗剑山庄,又护犊子,除非是武学圣地,亲自带着大宗师,去仗剑山庄问责,否则,一般的一流门派,杀了便是杀了,有本事,问剑仗剑山庄。
仗剑山庄嫡传弟子的高傲,可比所谓迎秋宗天才弟子元志,高傲到了天外天。
“问水诀不合适。”
温泓反应过来,“大将军,您想要挑选一步功法,送给黄丰栏,令他改邪归正?”
“正是。”
林经相插嘴道:“把《莲花浩本》给他吧。”
赵阙纳闷的问道:“《莲花浩本》是何功法?”
“回大将军,差不多相当于二流功法,算不上多厉害,是我和项阳救了位外地武夫,他无以为报,便将他修炼的功法,送予我们了。”
原来,林经相和项阳,刚到景树城时,去搜集城内世家大族的底细,恰巧了救了位被仇家追杀,走投无路的外乡武夫,此人,见到两人,苦苦哀求,当时,云雀并未在景树城建据点,两人心一横,插手了这个烂摊子,把这位外乡武夫藏了起来,后来,养好伤,外乡武夫钱财没有,武学根基亦被仇家打的支离破碎,思量自己往后或许在武学一道,再无进境,旋即将自身的功法《莲花浩本》送予了我们。
赵阙颔首:“这《莲花浩本》再如何的二流,也比黄丰栏所修炼的,旁门左道功法,好上数倍,他那功法,现在的修为道行,便已到顶点了,无论如何,就算把景树城一地的风水气运,都送给他,他也无法突破境界。”
赵阙从军七载,征战沙场,见识众多大高手,间歇把他的眼力劲无限拔高,如今言华境的武学境界,通过黄丰栏的一举一动,看穿他的底细,不难,甚至对赵阙而言,小事一桩。
“好,既然决定了,我现在便将《莲花浩本》找出来,黄丰栏,再来的时候,将之当成好处送给他。”
“嗯,你们对凌晨寅时一刻,攻打迎秋宗,抢夺宝刀,如何看?”赵阙问道。
温泓看了眼林经相,林经相似乎在想着心事。
温泓直接开口道:“迎秋宗,绝不是,他们这些旁门左道所能打的下来的,我想,此事背后,当地的其他武学门派,必定有安排。”
赵阙点了点头,莫说是什么灵鹤山庄、天雾坊了,就连银花派,一定偷摸的算计迎秋宗。
景树城这般一座大城邑,迎秋宗坐在头把交椅,时间久了,老二老三老四等等,心里当然会觉得不舒服。
换成赵阙安排,亦是让赶来觊觎宝刀的旁门左道,打头阵,他们这些门派,稳坐中军,等到把迎秋宗的战力,磨损的差不多了,方出来,一锤定音,不单单是把迎秋宗拉下马,他们几个武学门派分而食之,宝刀也是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至于,最终属于谁,慢慢商量就是了,反正不能让迎秋宗得去,巩固其头把交椅的地位。
赵阙到景树城短短两三天,通过云雀的线索,抛开几位大炼气士不谈,城内的江湖形势,一览无余,倒是不知那些世家大族,心里有没有别样的心思,或许,其余门派,早已和世家大族商量好了。
林经相道:“大将军,银花派的九长老,同样被蒙在鼓里,怎么办?”
“无妨,我们对那柄宝刀,没有丁点心思,让他们抢就是了。”赵阙道。
“城内的诸多势力,一样蠢蠢欲动,恐怕,寅时一刻后,景树城将天翻地覆了,而九长老到时,又得有其他事,可做了,反倒是帮我们,找寻杀害宋麒的凶手,没了着落。”林经相担心道。
赵阙转念一想,不是没可能,“这样吧,我去九长老那儿,走一趟。”
不过,这次,他带了林经相一块前去。
至于,项阳回来后,一听,赵阙带了林经相不带他,脸,顿时耷拉下来,回来的其他铜羽,不敢说话,谨慎的汇报新的消息。
银花派的铺子,一如往常的火爆。
胭脂铺子推出了新的活动,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九,所有的新品胭脂,全部降价四成。
优惠力度如此之大。
胭脂铺子前,排起了长龙。
林经相感叹:“有时候,不知道一些事,反倒能无忧无虑,先生,瞧瞧这些市井百姓,丝毫不担心,景树城大乱,他们的日子会不会受影响。”
赵阙一口咬定:“不会。”
“啊?为何?”林经相诧异问道。
赵阙的下巴抬了抬,“看啊,胭脂铺子是银花派的产业吧?这么大的事,银花派的掌门不会没参与吧?既然还让九长老,开门营业,便说明,做了完全的准备,迎秋宗之战,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意。”
林经相左右环视,果然发现,许多女子,不同寻常,应是银花派的女弟子。
再一次见到九长老柴星香,尽管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惊讶,然而,九长老做事,行云流水,一边迎赵阙和林经相去屋里坐,一边问,银花派的糕点,兄弟们对不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