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富存,他就算是想要切磋,也应该是跟舜安颜比一比文采才是,毕竟舜安颜文采还是不错的。
跟一个习文的,比试拳脚功夫,这不是欺负人吗?
当下康熙爷便眯了眯眼睛,又道:“富存既然久仰舜安颜的文采,那你们今天便一人写一篇策论给朕看看吧。”拳脚比试完了,也该比试一下文章。
康熙爷可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不说这舜安颜是他名义上的侄子,就说他即将成为自己闺女的额驸,他也不能让他被人欺负了去。
既然比武功比输了,那就比比别的呗。
反正富存这么一个大老粗,一看就知道文采不怎么样。
这么一想,康熙爷立即便叫人去拿了桌子,又给他们每人铺上纸笔。
两人愣了一下,接着便立即落座。
瞧着康熙爷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们两个自然要将这场戏给演下去啊。
至少要有一点剑拔弩张的感觉。
这两人本就相互看不顺眼,这一会儿面对面一坐,气氛立即紧绷起来。
康熙爷心情不错,随意的翻开了一本奏折,然后对着下首两人道:“你们便写一篇有关蒙古部族的策论吧,也无需太长,一页便可。”
说着,康熙爷便直接将手上的折子又丢了。安稳的坐了下来看两人。
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们两个现在就开始。
舜安颜平日里最是拿手这些,丝毫没有慌乱,略作沉思之后,便立刻开始动笔了。
富存则是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之后,才动的笔。
不过两刻钟,舜安颜便收了笔,他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仿佛看他在写东西都是一种享受。
当然如果他眼睛上没有那一块乌青的话,那就更好了。
康熙爷看舜安颜,不由得便点了点头,不愧是他选出来的额驸,身姿气度皆是不错。
再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富存,只见富存这一会儿还在皱着眉头奋笔疾书呢,瞧他如今的模样,这哪里像是写文章啊?道像是在打仗一般。没来由的觉得好笑。
心中想着,这下舜安颜应该不会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了,自己可是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了。
毕竟这孩子以后是要照顾自家毓珏的,他可不希望他因为被打击,坏了心性。
接着,康熙爷让人将舜安颜的文章拿了过来,定神细看。
这策论有亮点,文章行云流水一般,可见其文采属实是不错,康熙爷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富存写完的时候,康熙爷将舜安颜的文章也都看完了,将富存的接了过来,看了之后,眉头却皱了起来。
眯着眼睛去看富存,见他此时十分郑重的模样在下面站着。
一时间,康熙爷还真不知该说他些什么好。
富存其人胆子还真是够大的,他文章跟他的人道是相像,写的东西几乎是没有修饰,直输其意。
自己刚刚让他写有关蒙古部族的事情,这人直接便谈到了公主抚蒙,言辞也是直接明了,
其实康熙爷最不愿意听的也是这几个字,他的女儿们本该荣华富贵的过一生,却不得不将其中大部分都嫁到蒙古那边去。
对于康熙来说,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强横的压制住蒙古,这才必须要将女儿嫁过去。让公主们生出有爱新觉罗氏血脉的孩子,扶持上位。巩固蒙古。鲜
这也算是康熙爷的伤疤了吧。
不过富存这样写出来,康熙爷倒是不生气,又细细地去看他写的策略。
行文干脆利落,倒像是一个武将的作风。值得一提的是,字写的不错,跟老四媳妇的很像,锋芒毕露。
又看富存的模样,倒是让康熙爷不由得想起之前的费扬古来了。
那人当年战死沙场,自己当时惋惜了许久。
如今看来,他倒是也后继有人了,这个儿子倒是个可塑之才。
只是为人棱角太过于锋利了一些,还需要好好磨磨性子。
这般想着,康熙爷脸色一沉,将富存的文章往桌子用力的拍了一下:“放肆!”
下首两人立即都跪了下来。
舜安颜吓了一跳,皇上刚才看策论的时候,瞧着心情好像挺不错的,这一会儿不知为何忽然之间便变脸了。
他有些摸不到头脑,但他自认为他自己写的东西没有问题。当下便有心的去瞧了一眼富存。
富存自知惹怒康熙爷,立即道:“皇上,奴才有罪。”
刚刚他心里便在打鼓,这篇策论,他在动笔之前,便心生过犹豫,但是最后他还是将它写出来。
并不是刻意去激怒康熙爷,只是想要在他心中留下一个深刻些的印象。
富存其实也是在赌,他赌康熙爷不会因为这些言论而生气,赌康熙爷已经许久没有听过实话。
赌他会对自己这样的策论比较有好感。
其实康熙爷在他心中,就是这样的人,他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可看到康熙爷脸色的时候,他心里也有些没底了。
屋子里面气氛越发的紧张,落针可闻,直到富存额头已经出汗的时候,康熙爷才道:“起来吧,策论写完了,不妨你们比比书画吧。”
富存倒是给了他启发,之前他只觉得舜安颜各方面都合适,但是也只是看了写他的文章而已,如今到可以借这个机会,看一看舜安颜到底如何。
“也不拘什么,你们两人便随意的画上一画,让朕瞧一瞧便是了。”
这意思的便是说,擅长画什么就可以画什么。
这下富存有些皱眉头了,书画这一块儿,不是他的强项呀,还不如写策论呢。
不过当下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相比较来说,舜安颜却是更加的得心应手了,挥毫泼墨,不过片刻一副竹林图,便出来了。
康熙爷看过了之后,也是连连点头,接着将目光转向了富存。
富存这会儿纠结坏了,硬着头皮将他画的东西呈了上去。
康熙爷看了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是个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
又看了半天康熙爷在皱着眉头问道:“你这画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