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城门上箭如雨下。
太史慈腿上一扭,胯下马知道主人的用意,后腿一刹前腿人立而起,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正好在墙上弓箭射程之外。
那群好不容易逃到城下的骑兵就惨了,跑得快的在城上守军的无差别射击之下没一会儿都变成了刺猬。
跟在后面的也没想到,好不容易突破重围跑到了城下却要死在自己人手上!
终于有个大聪明将手中长枪往地上一丢开始往回跑,同时高举双手喊道:“别放箭!投降,投降了!”
不用太史慈啰嗦,手下士卒便停了箭,但是手上的箭仍是在弦上虎视眈眈的对着这些人。
城上的田楷看得咬牙切齿却也没有一点办法。
因见城下这员武将身形高大,箭法如神,且马鞍上也挂着一杆画戟便以为这就是吕布了。
因指着太史慈的鼻子骂道:“三姓家奴!我和你无冤无仇,安敢来打我!”
太史慈一听田楷竟然敢骂自己的偶像,也不搭话,弯弓搭箭一箭就射向了城楼。
奈何距离太远,又是从下往上射,羽箭还是失了准头,哆的一声射在了女墙之上。
饶是田楷身经百战也被吓了一跳:都说吕布神勇,果然好臂力!自己是再没有这等力气的!
太史慈已经从俘虏手中听说了城上之人便是田楷,也喝道:
“田楷!温侯天兵已至,若是识相的,速速开城投降,或可饶你一条狗命!如若不然,他日破城之时便是你的忌日!”
田楷本来很想也射一箭回敬的,再想想自己居高临下若是还对城下之人造不成威胁,那不就显得自己技不如人了吗?
因还是忍住了,故作镇定的说道:“少在这里口出狂言了!袁绍十万大军都不能奈我何,你区区一万人马也想攻破我的东平陵城?有种你上来啊!”
太史慈哈哈狞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有种你下来啊!”
互喷了一通,有人对太史慈说道:“将军,投降的人都已经处置妥当了!”
太史慈大手一挥:“回营!”
军营中,王门已经苏醒过来,此时身上甲胄尽除,正躺在毯子上,由一个随军郎中检查着。
王门故意做出一副硬汉模样说道:“吕布!今日我一时不慎落入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用弄这些花样!嘶……”
被郎中的手按到了痛处,王门的面部一狞。
郎中和吕布似乎都没听到王门的话一般,郎中检查完了说道:
“启禀主公,这位将军只是肋骨断了三根,其他并无大碍。
也不用敷药更无需开刀,不过需要静养上七七四十九天,不能负重。”
吕布点了点头说道:“辛苦先生了,去给别人疗伤吧。”
郎中答应一声去了,吕布这才看向王门说道:“王门、王将军是吧?今年三十四岁,幽州渔阳人……”
王门听吕布如数家珍一般说出了自己的身世不禁有些意外,随后又想到肯定是那些个投降的手下告诉吕布的,因冷声道:“那又如何?”
吕布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久闻王将军昔日在幽州和乌桓人打仗时武勇过人,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赵子龙你知道吧?”
王门楞了一下,问道:“可是常山赵子龙?”
吕布点头道:“没错。我便是听他说起的王将军的事。”
“赵子龙他……不是和刘备一起走的吗?”王门问道。
吕布说道:“没错,不过么,现在他在我麾下,带兵镇守九江郡呢……”
说着便将自己如何和赵云相识,赵云如何“弃暗投明”的经过大致说了一回。
“哦……”王门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王门跟公孙瓒的时间比赵云略长一些。
当初赵云去投奔公孙瓒时王门已经崭露头角了。
二人同为公孙瓒手下白马义从,王门倒也佩服赵云年纪轻轻就有这样好身手,又一身是胆。
怎奈赵云性子太直,不懂曲意逢迎,得罪了公孙瓒亲信邹丹,因而处处被穿小鞋,不被重用。
连王门也替赵云觉得有些不值,现在听赵云已经跟随了吕布,还当了镇守一方的将军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同时也对吕布的看法略有改观:原来吕布竟也是个知人善任的人。
看着说起赵云王门的戒备之色果然降了些许,吕布便接着说道:
“常听子龙说,王将军也是个有识之士,想凭借一身武艺为了大汉江山和天下百姓做些实事,在战场上和那些个趁机作乱的乌桓人作战都是勇猛无比。
先生何不趁此机会弃暗投明?浪子回头金不换呐!”
王门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敢当吕将军的夸奖。王某虽不才,却也是个忠诚之人。
公孙使君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焉能背叛于他?还请将军不必多说了!”
吕布冷笑道:“我本以为你是个磊落的好汉,明事理的英雄,没想到不过是个只知愚忠的蠢货!”
王门有些不屑的笑了笑说道:“吕将军的意思是,你是明、公孙使君是暗,投效了你便是弃暗投明了吗?”
“这是自然!”吕布想都不想就答道。
王门冷笑不语。
在他看来,现在世道已经乱了,群雄割据,根本就没有个谁对谁错,大家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生存而战罢了。
吕布似乎看懂了王门的冷笑,直接问道:“你称呼公孙瓒一口一个使君,我且问你,他的幽州牧是哪儿来的?”
王门好像也猜到了吕布会拿这个说事,答道:“是他自领的,那又如何?袁绍的冀州牧、公孙度的辽东侯、哪一个不是自领的?”
吕布答道:“益州牧刘焉、荆州牧刘表、还有我这个徐州牧吕布,都是大汉天子册封的!”
“这……”王门一时竟无法反驳了。
吕布接着说道:“还有一个人,那便是幽州刺史刘虞!
刘虞当了幽州刺史后罢省屯兵,广施恩信,派遣使臣到游牧民族中晓以利害,告诉乌桓峭王等朝廷圣德仁厚,允许叛军投降,给予出路。
公孙瓒本是受刘虞节度,但公孙瓒自恃兵力强大,便放纵自己的部队,多次掠夺百姓,而刘虞则对百姓十分仁爱。因此两人关系逐渐恶化。
最后两方相互厮杀,刘虞兵败被俘惨遭公孙瓒杀害。
我且问你,公孙瓒以下犯上,还有脸自领幽州牧,不是反贼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