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城外的张让一行人在准备攻城时,城中的屠杀似乎无休无止。
太守府中,蹋顿单于坐在太守的位置上,手中抱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看着地板已经被鲜血染红不成样子,不禁十分的意,笑道:
“放眼天下,谁人可敢与我抗衡哉?”
没有人出来说话。
蹋顿单于突然眼射精光,继续道:
“继续杀!”
乌桓军的士兵欣然答应。
不多时,又是一队人被押解上来,其中多是太守府中的下人,蹋顿单于已经把整个上党城里的官员们都杀光了,现在看来,只有太守府的下人们可以用来杀。
蹋顿单于一挥手,屠刀举起。
手一落,屠刀落下。
叮——
伴随着一声尖叫和铁器碰撞声。
仆人当中竟然有一个人跳出来,拿过士兵的屠刀,斩了那个要杀他的人。
怒目而视,竟然要跑上来杀蹋顿单于。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非常连贯,几乎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谁能想到,仆人当中,还有这样的人才!
“好小子!”
蹋顿单于大喝一声。
旋即抖动衣摆,就腰间抽出一颗明晃晃的弯刀,悠然走到那少年面前,缓缓道:
“此刀名为‘圆月’,当年长生天大神斩鬼之后赠予乌桓族人,是我们乌桓大单于的佩刀,厉害非常,屈指算来,已经二百三十三年多了,载在本单于手里,你可要小心了。”
那少年气宇轩昂,似乎不害怕,冷冷道道:“乌桓的东西,那自然是好东西,不过,小子不才,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蹋顿哈哈大笑:“好小子!”
不再废话,二指勾动,弯刀倏忽变作三尺,寒光闪闪,前足起,后足蹬,如离弦之箭,疾射向那位少年。
少年沉气凝神,横刀胸前,
两人相交只在一瞬间,霎时电音靡靡,光芒四射。
圆月长刀沉重宽稳,一刀刺来,如困龙脱海势不可挡,蹋顿既然可以当上单于,肯定有两把刷子,不然哪里可以统帅千军万马。
少年见状不妙,竟然莫名其妙的丢掉抢来的弯刀,从背后衣袍中找出一杆长枪。
退出两步。
少年枪尖甩出碗大枪花,挺枪直入,刀刃滑过枪杆,铮铮之音冗长。
二人身子靠近,心念陡转之间,各出一掌,
“砰!”
两掌相对,身子激荡后退,蹋顿单于嘴角牵动,止住退势,圆月弯刀手力灌入,光芒大盛,飞速追上少年,一手砍下去,刺的长空呼呼作响,少年撑枪在地,翻身躲过。
随即跳起,甩出一个背枪花,逼开蹋顿单于。
紧接一个压枪势,内力驱于长枪,足以开山裂石,不料蹋顿单于横刀竟然挡住,震出气圈。
蹋顿没想到区区张扬手下,竟然有这种人才,叫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摇摇头,道:“既逢上乱世,都是苦命人,无名无姓。”
稳稳当当带枪在手,道:“来吧!”
蹋顿单于冷笑一声,长刀点出,翩若惊鸿,逸烈高致,暴雨般无数剑招扑向少年,极快极狠,慢慢织出一张刀网裹住,少年左格右挡,步伐渐渐紊乱。
蹋顿立刻大叫:“你莫非是个废物,有你这样的玩枪的嘛?
蹋顿单于显然就是用来激将。
少年闻言大怒,可又束手无策。
一旁凝视的蹋顿突然道:“并敌一向,千里杀将,此所谓巧能成事者也。本单于能统帅千军万马,还怕一个你这样的区区家仆嘛?”
他语调平平,却轻轻松松撕开刀网,传到少年耳朵里,显然是故意侮辱少年。
这句话出于兵书,少年不知道听老头儿念了多少遍,讲的奇兵破袭之道,统精锐士卒,直插敌人最重要处,使之阵脚大乱。
没想到,蹋顿单于这句话,让悟性极高的少年立刻明白了应该怎么做。
少年心思冷静,似有所悟:“枪为百兵之王,九长之首,然最锋利处,不过枪尖六寸,七尺枪杆为辅,那就应该用我精锐,出其不意。”
少年暴喝一声,滚出枪花,一点寒芒后发先至,正是家传的挑枪势。
苍啷一声,挑中刀网,随即力卷劲发,以快打快。
蹋顿心中甚怕,撤掉刀网,一来一往走寻常刀势,蹋顿单于少年学刀,所会刀法,岂止一两千万,此刻施展毕生所学,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二人你来我往,互喂招数。
一旁的乌桓士兵只觉得眼花缭乱,好看无比。少年反而不屑一顾,高手求其神意,返璞归真,唯有寻常人才在乎招式,他不明白蹋顿单于为何舍玉求瓦。
将近百招走过,蹋顿单于出手越来越快,少年不得不跟着走快,刀枪碰撞,风雨大至。
少年感觉自己似乎又进入了一个刀网,快刀又将自己缠住了,只能疲于奔命,受其摆布。
蹋顿会心一笑,继续对少年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兰陵高长恭!”
少年冷冷的回答道。
“好,本单于会记住你的。”
蹋顿单于爽朗的大笑,现在的他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连城外的张让也忘了。
蹋顿单于听到没听过兰陵王名字,想来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诡异道:“高长恭,大汉乌桓本来都在天地之间,为何强分彼此,不如投在本单于的手下,保证你永远荣华富贵。”
高长恭,名不见经传?
高长恭,又名高孝瓘、高肃,祖籍渤海调蓨(今河北省景县),神武帝高欢之孙,文襄帝高澄第四子,生母不详,南北朝时期北齐宗室、将领,封爵兰陵郡王。
高长恭貌柔心壮,音容兼美。突厥攻入晋阳,高长恭奋力将其击退。
邙山之战,高长恭为中军,率领五百骑兵再入周军包围圈,直至金墉城下,因高长恭戴着头盔,城中的人不确定是敌军或是我军,直到高长恭把头盔脱下来城上的人才知道是高长恭,派弓箭手开始放箭保护他,之后高长恭成功替金墉解围。
《兰陵王入阵曲》可谓家喻户晓,高长恭的名声,何其恐怖。
兰陵王和陈庆之,两位南北朝的天才统帅!
(注:历史乱流文,各朝各代的人物都有。)
现在兰陵王看着蹋顿越来越快的刀法,心中仔细回想,心道:
”蹋顿可以出刀,我自然可以出枪,他打他的,我打我的,看谁吃亏!后撤两步,压枪把,摆出势,冷冷道:“狗贼,拼招式么?”
旋即飞身出枪,高家枪法悉数使出,真气滚入,他这才感觉到自己境界已不同往日,冷枪凌冽。
蹋顿单于没有说什么,凝神对付。
看来,高长恭是用心了。
二人穿堂入室,在太守府中缠斗。
高长恭不管他,一招未老,九成内力注入枪身,微微有龙吟,大喝道:
“狗贼,小心了!”
一招霸气凛冽的长枪刺出,气势磅礴,大开大合。
蹋顿单于圆月弯刀寒芒大盛,尽力抵住此招。高长恭不待他反应,再接一招,自胸前提上,回枪夺刀。
蹋顿单于大惊失色,铁胆弯刀不由自主脱手,未曾想这个初出茅庐没多久的小子竟然凭枪招逼的大单于弃刀。
不止蹋顿,就连旁边的所有人也是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