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籍喝道:“杀了人,罪证确凿,还有什么冤枉的?”
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当着堂下无数百姓,庞统直接否认,伊籍的脸上挂不住。如果不质询,堂下的百姓哄闹,会影响伊籍断案,更影响伊籍的名望。
庞统不卑不亢,道:“回禀大人,罪人杀死马印是真,却不是故意杀人,只是失手杀人。当时,罪人在城中闲逛,遭到马印挑衅侮辱。然后,才和马印起了冲突后。”
“实在是马印欺人太甚,罪人才捡起石头砸向马印。”
“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马印,没想到会命中太阳‘穴’。更想不到,会砸死马印。”
“这一切,并不是罪人的本意,所以罪人不承认是故意杀人。”
庞统面‘色’平和,说话条理分明。
他相貌普通,心思却敏捷,嘴巴更利索。
伊籍听了庞统的陈述后,脸上并无惊讶神‘色’。来审问之前,他就知道庞家不可能眼看着庞统被杀,必定会反击,眼下庞统的陈述,也是合情合理,没有任何捏造。
马坊眼眸‘迷’着,透‘射’出毒蛇般的寒光。
庞统说的是事实,当时的确是马印先讽刺庞统,是马印挑衅在先。
马良站在人群当中,目光落在刘修身上,眼中有着一丝的提防和戒备。在马良的心中,刘修既然来了,肯定还有后手,不可能坐视不理。
仅凭庞统的一席话,就想要撇清杀人的罪行,是不可能的。
此时,百姓的目光,都落在伊籍身上。
一切,全看伊籍的审判。
伊籍一拍惊堂木,道:“马印口不择言,有过错;本是口角之争,庞统却用石头行凶,这是不该做的事情。庞统,本官同情你,但法不容情。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杀死马印,你罪不容恕。”
“大人且慢!”
刘修闻言,往前一步迈出。
如果伊籍判处的结果是罪不至死,刘修不会‘插’手。
如今,伊籍的意思,仍然是打算处死庞统,刘修就必须‘插’手了。
一切,又回到了当初的计划。
伊籍一拍惊堂木,喝道:“刘修,这是公堂。纵然你是州牧之子,也不能擅闯公堂。如果没有一个说法,本官必定判你一个冲撞公堂之罪。”
刘修拱手行礼,道:“回禀大人,在下进入公堂,并不是藐视公堂,是因为在下是庞统的讼师。庞统的案件,在下全权处理。”
伊籍微微颔首,道:“庞统杀人,罪证确凿,你有什么要说的?”
对于刘修的闯入,伊籍并无一丝恼怒。
伊籍和庞德公是好友,也算是庞统的长辈。站在‘私’人的角度,他希望庞统能免于一死。再者,伊籍也看好刘修,认为刘修文武兼备,才能卓越。
庞统生死悬于一线,伊籍也很看看,刘修怎么替庞统开脱。
这,是对刘修能力的考验。
刘修微微一笑,道:“在下有一物证,请大人阅览。”
说着话,刘修从袖口中,取出了一卷布帛捧在手中。顿时,便有衙役上来接过去,然后呈‘交’到伊籍的手中。
这一幕,令马坊心中一紧。
马奇和马良的眼中,也流‘露’出一丝的担忧。
刘修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心头疑‘惑’。
刘修要做什么?
庞统和马印争斗的现场,还有什么物证吗?
伊籍摊开了布帛,看到布帛上的内容,眼眸骤然一凝,沉声道:“刘修,你呈上这一证物,想说明什么?”
此时,伊籍也有些懵。
似是透彻了刘修的想法,但细细一想,又行不通。
刘修的意思,他暂时‘摸’不透。
刘修回答道:“大人,在下呈上文书,想说明的问题很简单。马印来襄阳之前,就劣迹斑斑,是应当处死的人。马印死在庞统手中,死有余辜。”
哗!
大堂外,百姓听了后,一片哗然。
无数百姓‘交’头接耳,竞相议论。
谁都没有料到,刘修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般犀利。
马坊气得浑身发抖,大声道:“刘修,你‘混’账,你竟敢如此污蔑我儿。”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伊籍惊堂木一拍,堂下百姓立即安静了下来。旋即,伊籍看向马坊,沉声道:“没有本官的命令,你不得开口。要反驳,等刘修说完再说。”
“诺!”
马坊神‘色’不甘,点头应下。
伊籍说道:“仅仅凭借些许百姓的手印,便要说明马印死有余辜,难以说服人。本官可以说,文书上面提及的罪证,以及证明人的手印,都是伪造。”
刘修说道:“大人英明,在下佩服。”
“如果仅仅凭借一纸文书,就断定马印为人凶残成-‘性’,的确是没有说服力的。”
“那么,请证人吧。”
刘修面‘色’严肃,拱手道:“大人,请允许在下带证人上堂。”
伊籍道:“准!”
刘修转身点点头,不多时,就有两个神‘色’悲怆的人走进来。
一人是年迈的老者,另一人是俊朗青年。
刘修摆手指着两人,介绍道:“大人,这两人是在下挑选的最典型的人。老人名叫宋平安,青年名叫胡宾,都是宜城本地的百姓。”
伊籍沉声道:“你们两人有什么冤屈,尽管道来,本官替你们做主。”
宋平安神‘色’悲怆,道:“小老儿名叫宋平安,住在宜城的城北,是卖豆腐的。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小老儿家里的铺子。”
“小老儿的儿子死得早,只有一个‘女’儿陪伴在小老儿夫‘妇’身边。”
“‘女’儿很贤惠,也很能干。”
“每天早上天不亮,她就帮忙做豆腐,等豆腐出锅后,又帮着卖豆腐。”
宋平安的神‘色’愈发悲恸,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后来某天早上,马印来买豆腐脑,遇到了小‘女’。他屡次轻薄小‘女’,到最后更是出口威胁,说小‘女’不从了他,就要对付小老儿一家。”
“小‘女’为了避免遭到轻薄,更不受威胁,自己用刀划破了脸。”
“自那以后,马印才再没有来‘骚’扰。”
宋平安以头叩地,道:“小‘女’聪明灵巧,造了什么孽啊,竟然遇到马印这样的畜生。小老儿听说马印死了,死得好,死得好啊。”
伊籍的眉头,多了一丝凝重。
心中,更是赞叹宋平安的‘女’儿脾‘性’刚烈。
马奇和马良相视一望,脸上神‘色’凝重,心头更是暗暗不妙,刘修竟然翻马印的老底,这情况,非常不妙。
马良心中担忧,连忙上前一步,道:“大人,宋平安的话,未必可信。”
伊籍挥手道:“退下。”
马良见状,只得后退一步,站在人群中静静等待审判。
大堂外的百姓,更是议论纷纷。
原本,百姓同情马印,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不是这样的。
伊籍继续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是污蔑,还是事实,本官审问后,自然有所断定。现在,让胡宾说。”
马良轻叹,刘修这一招太狠了,可谓是釜底‘抽’薪。
这一步棋下去,百姓肯定支持庞统,不可能再支持马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