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融真的是不知道拿刘修怎么办了?
论官职,刘修是长沙郡督邮,官职比他更大,更监察各县。
论背景,刘修是刘表的儿子,背景雄厚。
论能力,刘修文武双全,连曹‘操’都不吝称赞,他更比不了。
他苏融就是一个书香‘门’第的读书人,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凭的是自身能力,才做到了一县的县令。他想讲道理,刘修却蛮不讲理,让苏融无言以对。
刘修盯着苏融,眼神锐利。
面对刘修咄咄‘逼’人的气势,苏融眼神飘忽不定,不敢正视刘修的眼神。
仿佛他内心的心思,要被看穿一般。
眼前的青年,举止投足间,已经是气势迫人,远远超出了苏融。
刘修趁热打铁,再一次追问道:“苏县令,你派人进入攸县捣‘乱’。这件事,必须给一个说法,到底是什么原因?请你解释清楚。”
苏融却摇了摇头,道:“下官刚才已经解释清楚了,他们前往攸县,就是单纯的想挣点钱,没有搅‘乱’攸县的意图。只是,他们自己也没料到,会出现今天的后果。”
“好,好,好,好骨气。”
刘修连说了三个好字,对苏融,已经不抱希望了。
到现在,苏融依然死不悔改。苏融给刘修的印象,就是隐藏了事实的真相。这样的结果,导致的是刘修怀疑苏融收了蔡瑁的好处。
“袁业,继续‘操’练。”
刘修挥手,转身往中军大帐走去,再没有搭理苏融。
袁业咧嘴一笑,下令道:“准备!”
一个个投石车兵再一次开始装填石块,十五架投石车,很快装填完毕,然后开始发‘射’。‘乱’石横飞,直奔茶陵县军队的营地。
“轰!轰!”
地面的震‘荡’,此起彼伏。
苏融回头看了眼营地‘门’口的一幕,脸‘色’铁青,握紧了拳头。
刘修转身,看到苏融还站在边界线上,道:“苏县令,石块的抛‘射’演练,或许会不经意间进入你的营地,所以,让你的士兵小心点,被砸中后,那可是非死即残。还有,现在用的是大石,接下来,可能会换成火罐,你要当心了。”
大袖一拂,刘修径直进入了中军大帐。
“唉……”
苏融轻叹了声,心中满是懊悔。
这一次,真的是捅了马蜂窝,自己找罪受。他想追上去找刘修说清楚,但最终还是转身回到营帐。苏融盘‘腿’而坐,愁眉苦脸,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县尉走了进来,担忧道:“县尊,刘修的士兵还在抛掷石块。几十块石头在营地‘门’口落下,现在的营‘门’口,已经是坑坑洼洼的一团糟。士兵的士气,更是倍受打击。长此以往,茶陵县再也不能在攸县面前抬起头了。”
苏融抬头看了县尉一眼,又低下头不说话。
县尉继续道:“如果继续下去,对茶陵县的影响,会更大的。到时候,谁都会说茶陵县无能。您既然不打算服软,干脆带兵杀过去,就算败了也光荣。窝囊的躲在营帐中,太憋屈了。”
作为茶陵县的县尉,军队士兵窝囊躲在营地中,县尉也非常郁闷。
苏融问道:“能打赢吗?”
县尉摇头说道:“打不赢,但也不能这么憋屈。”
苏融又道:“打仗,会死人的。”
县尉正‘色’道:“既然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苏融闻言,一下沉默了下来。
士兵的命,也是命啊。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一心为了茶陵县,偏偏没想到,最后成了这样的结果。
苏融握紧了拳头,旋即又松开了。
“呼!”
苏融长出了口气,道:“本官去见刘修,和他说清楚。”
县尉讶然,在县尉的眼中,苏融固执要面子,有着书生的执拗。但不可否认,苏融爱民如子,没什么官架子,很好说话。
以苏融的个‘性’,要低头并不容易。
县尉心中叹了口气,道:“县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可以撤兵的。撤退了,就可以避开刘修的锋芒。”
苏融道:“你没听刘修说吗?就算我们后撤,他也会率军进入茶陵县的境内。他是长沙郡的督邮,练兵也是正常的。”
县尉道:“县令,下官和您一起去。”
苏融挥手道:“你和我一起去做什么?一个人受辱也就罢了,何必再拉上你。你在营中等着,我去见刘修。我酿成的苦果,我自己解决。”
县尉张了张嘴,最终轻叹一声。
苏融起身走出中军大帐,投石车暂时停了下来,难得有了片刻的安静。
当苏融进入了攸县境内,邓展直接迎了上去。
苏融面对邓展,眼神平静,不卑不亢的道:“老夫要见刘督邮!”
邓展道:“随我来!”带着苏融来到中军大帐外,邓展道:“你等着,我向主公禀报消息。”邓展进入营帐后,很快走出来,道:“请!”
苏融点头,进入了营帐中。
刘修看到了苏融,冷声问道:“苏县令来见本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融正‘色’道:“这一次来,是请刘督邮撤兵的。”
刘修微微一笑,道:“苏县令是茶陵县的县令,无权干涉攸县的内政。再者,莫非是苏县令要干涉本官的决定吗?”
苏融双手合拢,拱手道:“刘督邮,一切都是下官引起的,没有必要‘波’及茶陵县,下官愿意认错道歉,请您撤兵吧。”
刘修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苏融见状,知道刘修等着他解释,而且苏融知道赚钱的理由是说不通的。到了这地步,他已经无法再隐瞒了。
苏融深吸口气,道:“攸县的田价动‘荡’,是下官吩咐的。”
“原因!”
刘修心说,苏融终于就范了。
所谓的赚钱一说,放在苏融的身上,根本不可能成立。
苏融面‘色’凝重,缓缓说道:“之所以搅‘乱’攸县的田价,有两个原因。第一,攸县不断的开垦农田,导致茶陵县的商人纷纷前往。随着商人的转移,茶陵县的商业一落千丈,大受影响。”
“第二,攸县的农田不断被开垦出来,暂时无人耕种,等明年开‘春’后,需要无数的百姓耕种。攸县的现状,可能出现百姓不够的情况。尤其是茶陵县的许多人购买了田地,很可能出现茶陵县的百姓,前往攸县耕种,导致茶陵县人口减少。”
“基于两个原因,我派人搅‘乱’攸县的局面。”
苏融继续道:“除此外,下官设置关卡,禁止商人、百姓通行,目的也是为了不让茶陵县的人去攸县购置农田。”
刘修听了后,心中评价苏融话的真实‘性’。
涉及到攸县的局面,刘修不可能轻轻松松的就揭过了这件事。
苏融表情凝重,正‘色’道:“这一次,是下官一个人造成的,请刘督邮不要‘波’及无辜。如果刘督邮气不过,下官告老还乡便是。”
一句话,透出无尽的无奈和悲凉。
苏融的出发点,是为了保护茶陵县,可他偏偏没有料到,会发展到这一步。苏融可以直接向长沙郡守韩玄告状,但苏融知道,这次是他理亏,纵然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他也只能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