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外表粗犷,性情豪放,但内心却极为细腻,既然刘和又安排,他自然也不会鲁莽行事。
看轲比能狂奔而去,也不去追赶,只将中路的敌军杀散,鲜卑军就本来心慌嘈乱,无心恋战,此时轲比能逃走,全都跟着一哄而散。
来不及逃走的鲜卑军抵挡不住,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大家指挥兵马劝降鲜卑军,忽然北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火把齐明。
刘和言道:“此必是右营的鲜卑军来救援了,翼德速去迎敌,与云长招降贼军。”
张飞问道:“右营的敌将如何处置?”
刘和一摆手:“能杀则杀!”
“哈哈,这回可以放开手脚了!”张飞一阵大笑,带兵向北而去。
刘和让徐荣留守中军,收押俘虏,自己带两千兵马杀向左营。
此时在左路埋伏的张郃和鲜于辅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眼看远处火光冲天,喊杀声隐约传来,却始终不见眼前的营寨派兵救援。
东方渐渐发亮,鲜于辅有些焦急,言道:“会不会是刘都尉在中军遇阻,这素利不肯增援,等天亮我们就要暴露,不如先行杀入,再去接应他们?”
张郃却摇摇头,牢记着刘和的吩咐,说道:“公子吩咐,定有安排,我们还是依计行事为好,若擅自行动,坏了大局反而不妙。”
鲜于辅对刘和的好感完全来自于刘虞,见张郃对刘和十分信任,心中暗惊,也只好耐性等待。
不觉一场秋霜落下,将士们身上泛起一层灰白,远山轮廓愈发清晰,鲜于辅正要再次催促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营中大乱,顿时精神一振。
张郃其实也早就等不及了,马上跳了起来,跑过去挽住坐骑缰绳,大喝道:“快,出兵!”
二人上马,带兵向后迂回,杀向鲜卑军大营后方,与前营来的人马形成夹击之势。
鲜卑左营之中,素利早就闻报,正在箭楼上观望中路的厮杀,那里浓烟滚滚,喊声连天,他却不愿分兵去救,要是借机能灭了轲比能的乞伏部才好。
正观察之时,忽然看到一支人马杀到,直冲向大寨而来,马上传令迎敌,此时营中士兵早已惊醒,都在列队戒备,马上便冲了出去。
刘和一马当先,轩辕枪抖动,冲在最前面的两名鲜卑将领便被挑落马下,骑兵的速度极快,瞬间便冲开一条血路,杀到了营门前。
素利正指挥士兵拦截来敌,忽然后营一片混乱,喊杀声起,方知后面还有伏兵,他将主力都部署在前面,后营空虚,很快就被汉军杀到了中军。
此时背腹受敌,已然乱了阵脚,素利惊慌失措,知道大势已去,连忙下了箭楼爬上战马夺路而逃。
刘和早就看到高处指挥调度的素利,知道他必是主将,见他要逃,立刻催马直追,大喝道:“贼将哪里走?”
素利回头看到一员白马小将追来,如风驰电掣一般,心中慌乱,猛催坐骑狂奔,招呼左右的鲜卑军上前阻挡。
东方渐渐发亮,刘和只觉得身体中一股暖流涌起,气力突然暴增,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仰天一声长啸,轩辕枪再次舞动,便如风车一般,杀得眼前的鲜卑纷纷掉落马下,瞬间便冲散了他们的防线。
骕骦驹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嘶鸣着奋蹄狂奔,如风一般穿过乱军之中,素利的马才跑出营寨,骕骦驹已经尾随而至。
不等素利回头,刘和一枪扫过,砰的一声击中肋部,闷哼一声从马上直接飞了下来,人还在地上翻滚,就被亲兵冲上去生擒。
此时张郃也率兵杀到,看到刘和拿了主将,立刻分兵追杀其余鲜卑军,周围的鲜卑军见状,投降溃散无数。
鲜于辅刚才正好看到刘和大杀四方的一幕,惊得无以复加,想不到刘和看似温和文弱,在战场上竟是如此骁勇,恐怕比那公孙瓒还要强不少。
素利嘴角溢血,昏死过去,刘和命人将他押解起来,架在马背上,让鲜于辅带人四处大喊:降者不杀。
等到天色大亮,素利的左营已经完全拿下,刘和来至中营,关羽和张飞等在营门外迎接,这里总共抓获俘虏三千余人,右营的柔然部邑长弥加被关羽斩杀。
刘和传令就在鲜卑大营的基础上部署防线,徐荣与张郃守左营,关羽守右营,将缴获的辎重、马匹连同伤兵送回沮阳,将三营的俘虏分开看押。
鲜于辅问道:“为何不将这些俘虏也送到沮阳,让他们修城、修路岂不更好?”
“养着他们浪费粮食,”刘和却摇摇头,问道:“前几日放回去的俘虏,大概已将那些谣言散布出去了吧?”
鲜于辅点头道:“昨夜素利不肯救援中路,必是谣言已经生效,他们彼此之间有了猜忌。”
刘和笑道:“还需再加一把火。”
鲜于辅此时对刘和完全敬服,忙问道:“公子有何妙计?”
刘和言道:“如今三营俘虏分开关押,你稍后再暗中放出谣言,就说乞伏部的人可免死,其他部落的都要处死。”
鲜于辅领命而去,刘和命人将弥加的首级放在帐下,再将素利押来。
素利此时已经苏醒,腰腹生疼,但脑袋却十分清晰,进帐一眼便看到弥加的脑袋,顿时脸色大变,跪在地上一脸惶恐。
刘和问道:“我大汉一向与鲜卑相安无事,为何忽然发兵来犯?”
素利垂首答道:“马上就要过冬,各部混战,材料和过冬的粮食都不够,是轲比能那个混蛋出的主意,他说中原胡乱空虚,可以趁机抢劫一番。”
刘和冷然一笑,审视着素利,缓缓说道:“我昨日抓获轲比能的兄弟,他的说话……可正好与你相反啊!”
素利才明白眼前的少年就是刘和,暗骂轲比能果然与他暗中勾结,忙问道:“他说了什么?”
刘和言道:“轲比能知道家父乃是仁德之人,不想侵犯中原,只因魁头贪心,想趁机劫掠,他跟随而来,是身不由己。”
“好个狼日的混蛋!”素利气得破口大骂,涨红了脸大声说道:“抢劫幽州原本就是轲比能的计策,他倒还反咬一口,岂有此理……”
“这些都不重要了,”刘和打断了素利的咒骂,笑道:“我昨日放了苴罗侯,现在同样也给你一个机会:或死或降,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