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陡然变得紧张而尴尬起来……
片刻,黎亭长看着夏宇龙冷冷地道:“看你腰间撇着一把铁锹,会不会是盗墓之人?”他一针见血,令在场的人都大感意外。
夏宇龙呆坐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看到黎大哥如此反应,他心里已经有了数。
大胡子放下酒碗,想为夏宇龙说几句话,还未等他开口,忽然听见远处的深山中传来几声雷鸣般的狂吼。
黎亭长朝屋外看去,惊骇道:“你们都听见了吗,定是那是妖兽在召唤了,别再提古墓的事了,如果你们触怒了古墓中的妖兽,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你们别想打古墓的主意了,还请你们速速离去吧!”
大胡子坐直了身子,接话道:“黎大哥,您误会我龙兄弟了,他虽然腰间别着铁锹,但他一身正气,老弟我以人格担保,龙兄弟绝对不是什么盗墓人!”
说着,他伸出右掌,朝着自己的胸脯连拍数下,又将碗中酒水饮尽。
张仙微微点着头,向大胡子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认为他总算是说了一句像样的人话。
“砰”的一声,黎亭长右拳砸在了桌面上,怒道:“不是盗墓人,为何一开口便问后山古墓之事,这不是原形毕露是什么?”
蓝芯争辩道:“黎大哥,您说这话可就不近人情了,盗墓之人走南闯北,见到的古墓多得去了,看到大土包子岂有不知是古墓的道理?如果我们真是盗墓的,哪会开门见山地问,那不乘着夜深人静之时,早就挖开了暗道,又岂会让你们知道?”
夏宇龙笑道:“黎大哥,您误会我们了,我从小在灵山古墓长大,看到村里满地的玉砖和这硕大的土包子自然会多留些心眼,也就会多问一句,您若不想让我们提古墓之事,我们不提便是了。”
张仙也道:“我哥哥所在的灵山古墓要比这土包大得多了去,这铁锹也并非为盗墓所备,是爷爷留下来的遗物,而且爷爷从小就教育我们,人心之恶,盗墓贪财,这鸡鸣狗盗之事做得多了终究会遭来报应,我等又岂是昧心之人?”
听了夏宇龙他们这一番话,黎亭长收起了他那张阴沉的脸,但他闭口不语,仍是一脸的严肃。
看着黎亭长还心存戒备,夏宇龙心想,或许是自己的冒昧直言触及到了黎大哥的难言之隐,总之在这大土包子里边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或者有一段不愿提及的伤痛和往事……
想到这里,他提起酒碗一饮而尽,歉意道:“黎大哥,小弟先干为敬,给黎大哥赔罪了,小弟快意直言,在一些问题上考虑欠妥,如有得罪之处,还请黎大哥不要往心里去,我想黎大哥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听了夏宇龙的肺腑之言,黎亭长觉得这小子还挺实诚的……
他沉思片刻,也饮尽了碗中的酒水,叹道:“只要你们不再提及此事,一切都好说……”
话说间,远处的高山上又传来了几声嘶吼,黎亭长脸色大变,说道:“那妖兽盘踞山上好久了,搅得我们夜不能寐,自从你们来了之后,它在白天也……你们听,它却是没完没了的了,怕是有什么不祥的预兆吧?我们的族人担惊受怕了好几千年,不再想受如此折磨了,你……你们还是……”
他想把夏宇龙四人打发走,但碍于朋友间的情面,却是难以启齿。
夏宇龙笑了笑,拱手道:“黎大哥莫怕,这并非妖兽在嘶吼,而是山中白虎。”
“啊,白虎,你说的是左青龙右白虎的白虎吗?”黎亭长正襟危坐,一脸的惊疑。
“正是!”夏宇龙点着头,一脸的正色地道,“我们来的时候碰到了它。”
黎亭长仍不相信夏宇龙的话,追问道:“果真是你亲眼所见吗,它真是白虎?”
夏宇龙笑着回道:“它一身雪白,四颗獠牙露出,双眼怒瞪,四爪刚劲有力,身手极为敏捷。”
黎亭长将信将疑,咽下了一口唾沫,又问道:“它这般凶猛,你们是怎么躲过它的,它不会把你们给吃了?”
夏宇龙正要回话,蓝芯抢着回道:“那白虎见到我们后,狂吼一声便从草丛中窜出,一跃而起,呼的一声钻进对面悬崖的草丛中去了。”
听了蓝芯的话,黎亭长更是不信了,他冷“哼”两声,说道:“我说小姑娘,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大话说多了可是会遭到雷劈的,那白虎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们了?”
“你……我……”蓝芯一脸通红,不知如何作答,她向夏宇龙看去。
夏宇龙点着头回应道:“芯儿说的句句属实,我们没有必要骗黎大哥。”
大胡子醉眼惺忪地看着夏宇龙和蓝芯,嘿嘿一笑,说道:“好兄弟,好妹子,你们再好好回想回想,当时是怎么个情形,你们见到的真是白虎还是其他什么妖兽?只是我不在,不然就说得圆满了!”
张仙坐不住了,她霍然起身,走上前来,扒开了夏宇龙胸口上的衣服,气道:“你们看看我哥哥胸口上的龙便知,那白虎岂有不怕我哥哥之理,它敢吃我哥哥吗?”
黎亭长醉意全无,双眼凝视着夏宇龙胸口上栩栩如生的蛟龙,着实被惊呆了,心想,这世间竟有如此厉害的刺青手法,能将一条龙画得这般栩栩如生……
他想一探究竟,走上前来,颤抖着双手抚摸起蛟龙来,惊叹道:“哎呦,还真不是画上去的,真不是画上去的啊,这胎记也太邪门了。”他看着夏宇龙颤声问道:“好兄弟,你身上的龙是怎么回事啊?”
蓝芯昂着头颇为自豪地道:“哼,我哥哥可是真龙之身……”她把夏宇龙在灵山山巅上破茧成龙之事简要说与了黎亭长听。
听完蓝芯的叙述,黎亭长大惊失色,慌忙跪拜行礼,惭愧道:“兄弟乃人中之龙……哥哥有眼无珠,还请兄弟不要往心里去。”
夏宇龙将黎亭长扶起,急道:“黎大哥说的哪里话,是小弟太冒失了,问到了黎大哥的难言之隐,该赔罪的是小弟。”
黎亭长摇了摇手,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你想问什么你尽管问便是,我也如实回答你们。”他环视着在座的,脸上挂着歉意。
大胡子爽朗一笑,说道:“我兄弟初出茅庐,就像一只小公牛,见过的世面不多,不像我这样的江湖佬,很多事情还得向黎大哥请教学习。”
张仙瞪了大胡子一眼,嗔道:“死胖子,会不会说话,你才是公牛,你是又老又丑的公牛!”
大胡子争辩道:“嘿嘿,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初出牛犊不怕虎的典故就是这么来的,你还说我没文化,在遥远的未来,我考试可是一百分哦,面试的时候那美女考官老是对我傻笑,还说我帅得不要不要的,搞得我发挥失常,落了榜,你说气不气人……”
趁着醉意,他向张仙抛去一个媚眼,然后又甩出一个飞吻,又道:“嘿嘿,小老仙还真像那美女考官!”
张仙打了个冷噤,摇头叹道:“这自恋狂说他什么好呢?世上竟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我算是服了!”
“唉,咱不说这些,胡兄弟有他的可爱之处!”黎亭长脸上挂满了笑容,他站起身来,要将夏宇龙请入上座与之并排,夏宇龙却执意坐在原位。
黎亭长回到上座,端着酒碗笑道:“为表歉意,我自罚三碗,你们随意便是。”说着便接连饮尽三大碗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