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美娜狼狈的逃走,自己心情莫名的舒爽。
这个女人,从前没少算计自己。
尽管她对杨元生的一片痴心,有那么一刻,曾经让我为之动容。也无法抹平她曾经犯下的罪孽。
我坚信,有一天,她会亲口吃掉自己种下的苦果。
因为我知道,喜欢像杨元生那样的渣子,注定不会得到善终。
开上车,离开仙湖公园。
自己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
想起叶美娜跟我说的,关于沈婉的事,情绪便不由自主的暗淡下去。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尽管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我早已和沈婉形同陌路,但当听到她悲惨的消息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免有那短暂的哀伤。
她不仁,我却有义。
我们曾经同床共枕过一千多个夜晚,更曾经一起孕育过一个孩子。
她是弘儿的妈妈,不管她曾经多么卑劣,也无法改变这样一个事实。
车子行驶在市区中心,自己却忍不住向康宁医院的方向驶去。
不管过去她曾经怎样欺骗过自己,但那时自己对她的爱,却是真真切切,难以割舍的。
我不知道,导致沈婉疯掉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谁压下的。但这里面肯定也有自己一份。
但我不后悔,作为成年人,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为自己犯下的过错付出代价。
沈婉的疯掉,也洽好从侧面证明了,她是个有怜耻心的人。
所以,我才决定,去看看她。尽自己努力,让她在精神病 院里过得好一些。
有些人永远都不会疯,因为他们自私到了极点,毫无底线的束缚。
没有底线的人,就不会有突破他底线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们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总是趋利避害,无所不用其极,就像陈玉芳那样的人,怎么会疯呢?
车子很快进了康宁医院的大门。
我在接诊台前,讲明的自己的来意。
直到今天,我和沈婉还是合法夫妻。
作为沈婉的丈夫,我当然有探视权。
在前台登记好个人信息,就有一名工作人员,带我来到了会见室。
在这里,精神病人被分门别类的收容在各个科室。
那名工作人员带我来的这个地方,都是因为感情失败而发疯的精神病人。
我被安排在一张大桌的一头,静静的等待。
那名工作人员打开另一边的门。
十几分钟之后,我看见那个人领着一个浑身上下穿着条纹睡衣的女人,来到我面前。
那女人身段依旧,只是腰背却佝偻着,全没了往日的神采。
她那头曾经的澎松的大波浪,如今已经被拦腰剪断成了披肩短发。
那些短发凌乱的遮在脸上,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真容。
那名工作人员冷漠的对我说道:“长话短说,尽量不要刺激她,你明白吗?”
说着,他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接过来,见那上面罗列着我不能提及的所有话题。
一,孩子,不要提任何关于孩子的事情。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二,老公,丈夫,这些名词和概念,也不能提及。
三,欺骗,背叛,最好不要提及。
看着这些刺眼的字迹,自己鼻头猛得一酸。
到底还是因为思念太过,才导致了今天的结局。
我想,我岳父沈如海最后的宣判日,应该就是压倒她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着如痴如呆的曾经的爱人,我心生顿生悲凉。
“你还好吗?”我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出了这句话。
我本来也不奢望,沈婉能够给我回应。
毕竟,她已不再是曾经的沈婉。
她的记忆到底还存留多少,我不敢确定。
从她麻木的眼神里,我也看不到一点希望。
岂知,她却微微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淡淡的说道:“你说呢。”
我的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望着她那双恢复的澄澈的眸子,我无言以对。
站在她的角度,她能有今天这样的处境,全都是拜我所赐,而现在,我去假惺惺的站在这里,问她过的好不好。
我脸上一阵尴尬,有些后悔今天的来访。
我是作为胜利者,来向她炫耀的吗?
如果是在半年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
今天的我,却决不是为些而来。
但在经历过这么多切骨的伤害之后,我们俩早已形同陌路。
若不是弘儿的身上,还流淌着她的血,自己也许根本就不会来看她。
我站起身,说道:“我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如果你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说,我给尽力满足你。”
“老公,你跟我复婚好不好,为了弘儿,”她渴望的眼神如此生动,一点都不像一个精神病人。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是不是有人陷害她,把她投进了精神病院。
但医生的衷告言犹在耳,我不敢违背。
再说,我也不可能跟她复婚。
因为我们从来也没有离过婚。
也许她忘记了,我们直到现在,还是合法夫妻。
我不想触及事件本身,从而违反了医院的规定。
为了应付她,我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好。”
听到这个字,她好看的眸子里猛得迸发出令人惊奇的神采,一下子站起来,高兴的说道:“老公,你真的答应了,你原谅我了?”
我点点头,一声不吭。
怜悯的看着她神采奕奕的脸,一阵悲凉莫名的袭上心头。
也许,沈婉只是个没有主张的女人。
她的小心思从来没有像自己父母那样复杂。
但一切都晚了,木已成船,悔之晚矣。
转身,迈步走向那扇门,我准备离开。
这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弘儿,我的弘儿,我的弘儿。求你原谅我,我什么都给你,请你原谅我,让我见见我的弘儿。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好好过……”
说着,她拼命的撕扯着自己头发。
哧啦一声,那一头乌黑的披肩短发,被扯成了两半,被她远远的扔了出去。
我惊愕的看见了这辈子,最令人感到悲凉的场景。
沈婉秀丽而苍白的脸上,一片狰狞。
那颗原本精致的脑袋上,血肉模糊,满头秀发,竟然被她生生扯掉,头皮间,布满丑陋的扭曲的疤痕。
原本的齐肩短发,原来是一幅假发。
“啊,啊,美娜,你不要逼我,杨元生,你不要逼我,我要我的弘儿,我要我的弘儿。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的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