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弓。”一队队董卓军弓箭手拉开角弓,斜上四十五度指天,康鹏则默默计算着敌军距离城墙的距离与风向,当敌人靠近城墙有四百步距离时,康鹏果断吼道:“放箭!”
飞蝗般的箭雨自城墙升起,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美妙的弧形,借着弓铉的弹力与自身重力,准确斜射进刘孟联军前队,血花飞溅,顷刻间刘孟联军前队射倒一片,这一个命令看似普通,实际上包涵对自军战力的了解、对风向与风速的把握,还有对敌人冲锋速度、地形高低的计算,不是久经战场考验的指挥官,就没有这么准确的指挥。
以前大战时,康鹏一向只是在帅帐中或旗阵下运筹帷幄,将临阵指挥权交给部下,不是康鹏不想威风凛凛的上阵指挥杀敌,而是康鹏有自知之明,一个没有经验的指挥官贸然临阵指挥,对士卒和自己无疑都是一种致命的危险,假如康鹏按着以前看电视学来的经验,喊出“弓箭手冲锋!”的胡话,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经过无数次的战斗,一直在偷偷从头学习军事指挥的康鹏终于对自己有了信心,这次战斗,康鹏故意把经验丰富的吕布和赵云派出去执行另外的任务,就是决定亲自指挥战斗,只有经过血与火考验的指挥官,才能拥有天下无敌的铁军!
从天而降的箭矢对人体的杀伤力最大,这是冷兵器时代的至理,董卓军弓箭手前队放出箭矢,立即退后装箭,由后队上前拉弓放箭,待后队放出弓箭后,前队又补上前去,有条不紊对冲锋的敌人施以灭顶之灾。而进攻的敌人最怕的也是这种成熟稳健的守军,如果全力向前冲锋,那自军必定伤亡惨重,如果举盾遮挡,那速度又会受影响,给守军更多的放箭时间,冲进董卓军射程不到一百步,刘孟联军已经付出数百条人命的代价,他们经过的道路,无不是血迹斑斑,尸横遍野。
孟获本来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可新成都城墙上箭矢如雨,孟获虽然挥舞大刀上下格档来箭,无奈他的董卓军弓箭手的头号目标,几次险些被箭射中,幸亏兀突骨带着藤甲兵及时赶到,架起数十面藤牌,总算挡住董卓军飞蝗般的箭矢。
“你们,冲在前面!”孟获对藤甲兵大吼,他再疯狂也不得不考虑士兵的生命,兀突骨二话不说,带着本部藤甲兵就冲在前面,他们的盾牌和头盔都是反复浸过桐油的老藤所制,刀箭无伤,董卓军的箭矢落到他们身上,就全部弹开,对他们毫发无伤,刘孟联军的冲锋速度因此骤增。
康鹏迅速放下单筒望远镜,这单筒望远镜是这次大小乔的父亲送他的一块无比纯净的水晶磨成,康鹏让工匠做了三副,赏给吕布和赵云一人一副,康鹏自用一副。康鹏沉声道:“换火箭,专挑那些不怕箭射!”
浸过火油的羽箭成筒的送到弓箭手手中,早有上千个火盆搬到弓箭手身旁,暗红色的火焰在火盆中欢快的跳跃着,团团火焰升起,飞上半空,准确落到藤甲兵队伍中,藤甲兵吓得魂飞魄散,不等孟获和兀突骨命令,扭头撒腿就跑,他们身上的藤甲无比易燃,一旦被火箭射中,那他们就只能变成烤猪了。整理。但他们这一逃,立即把自己的队伍冲乱,自相践踏,前队后队互相拥塞,董卓军的弓箭手乘机接连发出箭雨,刘孟联军成片成片倒下,孟获无奈,只得领军暂时退出射程,重新组织阵形。康鹏与孟获的第一场战术交锋,也以完胜告终。
康鹏通过望远镜观察,发现孟获在组织云梯队,又见刘焉正在对他的精锐青羌兵叫嚷着什么,康鹏心中暗笑,心说这次要两家共出敢死队了。正巧风向转北,刘孟联军要处于逆风攻击,康鹏心生一计,命令道:“投石车准备催泪包,目标调整为城墙前一百五十步,弓箭手与脚张弓准备,放敌人冲进距离城墙两百步内,那时再放箭。”
刘孟联军各出一万人,两万人的敢死队抬着四百架云梯慢慢靠近城墙,后面是数以万计弓箭手,敢死队小心翼翼的靠近董卓军的弓箭射程时,突发一声喊,没命的抬着云梯就往前冲,刘孟联军的弓箭手也开始冲锋,他们要逆风仰射压制董卓军的弓箭手,就必须冲进距离城墙内三百步内。刘孟联军的敢死队冲刺了他们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百多步,可是董卓军的弓箭手却只是拉弓搭箭,不见一支箭矢落下,老油子兵们都暗叫不妙,敌人肯定有诡计,新兵们却庆幸自己的好运,兴高采烈向前猛冲,当他们冲进距离城墙两百步时,后队掩护的刘孟联军弓箭手也开始往城墙上放箭,虽然因为逆风很少能射上城墙,但也声势吓人。
稀稀落落的弓箭落到康鹏面前,康鹏笔直不动――自有忠心耿耿的亲兵们举盾掩护,但董卓军士兵见主帅如此英勇,不由士气大振。康鹏见敌人已踏入陷阱,下令道:“投催泪包!”
数百袋燃烧着的麻袋越给城墙,几乎都抛洒到刘孟联军敢死队前,辣椒燃烧时散发出的刺激性白烟顺着风势迅速将他们包围,刘孟联军敢死队员们喷嚏连天,泪如泉涌,目不能视物,就象没头的苍蝇一样四穿乱窜。这时候,董卓军的脚张弓也开始发威,特制的长箭呼啸着将刘孟联军士兵穿透,活生生钉在染血的地面上,巨大穿透力刘孟联军生平未见,给他们带来震撼力有多强大可想而知,而城墙上的普通弓箭手也不甘示弱,一波接一波的密集箭雨不停收割着刘孟联军士兵的生命,血流成河,将城前那块灰黄土地染成暗红色。不知是谁带头一声喊,刘孟联军又是撒腿就跑,逃离这死亡屠场。
“胆小鬼!废物!”孟获气急败坏的不停训斥士兵,可士兵们纷纷向他诉苦,“大王,不是我们怕死,可那些白烟的太古怪了,被熏到就流眼泪,已经都睁不开,我们想冲也没法冲啊。”
“大王,这次让我的象兵上。”木鹿大王谏道:“大象应该不怕那怪烟,敌人的弓箭也射不穿象皮,我来掩护步兵攻城。”
孟获大喜,“好,你冲在前面掩护,我们攻城。”孟获又转向刘焉大吼道:“刘焉,这次多派些人,这次一定要攻破城墙。”刘焉二话不说,马上让副将带上三万强拉来的炮灰兵出击,准备让他们去消耗董卓军的兵力。
不一刻,木鹿大王组织好仅剩的一百六十余头大象,带上本部人马就直奔城墙,后面是近五万步兵。康鹏通过望远镜看到象兵出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知恶战难免,忙布置士兵准备好火油壶,飞熊军刀剑出鞘,准备近身肉战。
果然,董卓军的弓箭对象兵效果极差,即使是脚张弓射出的长箭也无发穿透大象皮肤,只有投石车投出的大石砸在大象身上,能勉强阻碍大象进攻步伐,但是却没有办法有效杀伤象兵。刘孟联军的步兵也乘机靠近城墙。而董卓军士兵几乎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怪物,吓得腿都软了。
敌人步步逼近,康鹏虽然心里也开始慌张,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因为他非常清楚,只要他带头紧张,那么就会引起连锁反应,自军士气将跌落谷底。忽然间,一支流矢穿过康鹏亲兵的盾牌掩护,擦着康鹏的肥脸落入城内,康鹏脸上也被划出好大一条伤口,鲜血立即渗出。
“太师,太师,你没事?”董卓军上下一阵慌张,想冲到康鹏身边查看。
“各守其位。”康鹏厉喝道,又轻轻擦去脸上鲜血,微笑道:“本相已经够丑了,不在乎再变丑一些。”康鹏的话惹得董卓军众人一阵大笑,紧张顿去,康鹏乘机说道:“区区象兵,不足为惧,本相已经准备好对付他们的办法,你们看好。”
康鹏默默计算着象兵靠近城墙的距离,当大象踏入城墙前五十步时,康鹏大吼道:“抛火油壶!扔火把!”几乎是在同时,正在疾冲的象兵们忽然感觉前方一轻,大象脚下吱嘎吱嘎连声,象兵连人带象摔入深坑,后面的象兵收势不急,接二连三的滚入董卓军事先挖好的深坑,人呼象嘶声,不绝于耳。原来康鹏早料到南蛮军会用象兵攻城,事先派工兵组织百姓在新成都城墙前挖好宽十丈、深四丈长坑,上面垫有厚木板,又撒上泥土掩盖,人踏上去没事,大象踏上去就糟大糕了。
与此同时,董卓军的火油壶与火把雨点般落下,瓦壶装的火油触地即碎,城墙前顿时火焰冲天,可怜的大象们不怕刀枪棍箭,却对这烈火毫无办法,嘶叫声惊天动地,身上着火的大象四处乱窜,踩死刘孟联军无数。而董卓军乘机抛下滚石落木,已经冲到城墙下的刘孟联军死伤惨重。
孟获连番受挫,连攻无不克的大象阵都被董卓军破了,气得暴跳如雷,不顾前方的混乱,亲领一军上前督战,逼迫士兵攻城。刘孟联军无奈,只得拾起已经丢落的云梯,冒着随时可能被发狂的大象踩死的危险再行攻城,一架一驾云梯搭上城墙,血腥的肉搏战就此展开。
城上滚石落木如雨,城下人头如蚁,血肉飞溅,云梯被推倒又架上,再被推倒,又再架上城墙,人的身体与羽箭大石一起在天上飞舞,攻城车在不停撞击城门与城墙,发出震耳欲聋的沉闷声音,但迅速被喊杀声与惨叫声掩盖。
“二队支援一队,不准让任何一个敌人上城墙!”康鹏大吼道,一批董卓军迅速登上城墙,及时帮疲惫的一队将搭上城墙的云梯掀翻,而在城墙之内,难以计数的益州百姓在搬运着守城所需的大石擂木,人头攘攘,一眼看不到头。
庞德与魏延是董卓军留在城中官职最高的武将,他们各带五百亲兵在城墙上来回冲杀,那里有敌人上墙,他们就及时赶到那里,将敌人砍下城墙,而董卓军士兵久经训练的成果也发挥出来,各自组成小型战斗组与敌人对抗,常常是两三个战斗组紧盯一架云梯,只要那架云梯搭上城墙,他们就一涌而上,或推或掀,石头与大木招呼,硬生生将他们逼下城墙……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落下西山,刘孟联军付出了巨大代价,却没有能够杀上城墙,孟获虽然心有不甘,但士卒们的疲惫不是他所能左右的,在刘焉的再三劝解下,孟获终于鸣金收兵。刘孟联军付出超过三万人的代价,第一天对新成都的攻打还是宣告失败,董卓军这边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居高临下的战斗虽然使董卓军远逊于敌人,但也牺牲了八千多士兵的生命,只能算是惨胜。
康鹏并不急于去替牺牲的士兵伤心,而是冷冷看着刘孟联军掩旗撤退,心中狠狠道:“孟获,我看你明天还敢和我硬拼不?打消耗战,你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