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先生和李郎将军一行抵达襄阳的当天夜里,城池正中的荆州州牧府里。.
“砰”一声响,价值数千钱、汉末时代还十分罕见的精美彩釉瓷杯化为了碎末,刘表的怒吼咆哮声,也在后堂里回荡了起来,“蔡瑁兄弟的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荆州牧?!明知道刘备涉嫌通敌,竟然还敢安排一百名士兵给刘备,让他们听从刘备的指挥,这是打算干什么?这是打算干什么?!”
刘表并没有老糊涂,襄阳防务与荆州水师大权虽然都基本上交给了四个舅子,但襄阳城里的大小动静,尤其是城内驻军的一举一动,还是很难瞒过刘表的眼睛,在蔡瑁兄弟控制的城内驻军之外,也有一支特殊的精兵队伍只听令于刘表一人,替刘表秘密监视着荆州百官与蔡氏兄弟的各种动静。不过这也不能怪刘表多疑,差不多每一个掌权者土皇帝身边都有着这么一支队伍,陶副主任不例外,曹老大和大袁三公这些诸侯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蔡瑁兄弟暗助咱们仁德无双的刘皇叔对付徐州使节团这些小动作,就被刘表麾下这支队伍探知,报告到了刘表面前,这才惹得刘表勃然大怒。而背着手在后堂转了好几圈后,刘表忽然停住脚步,冲掌管这支机密军队的绝对心腹王威恶狠狠问道:“查清楚没有,蔡瑁兄弟把这一百名士兵借给了大耳贼后,大耳贼用来做了什么?到底有何目的?”
“目的还没有查到。”王威如实答道:“目前只查到刘备把这一百军士分为了两拨,一拨四十人化装成了百姓模样,潜伏在了徐州使节队伍下榻的馆驿之外,另外六十人挂名保护刘备,驻扎在刘备下榻的驿观内,实际上却听从刘备的指挥调度。除此之外,末将还查到这百余名军士乃是蔡中麾下军士,是今天上午临时借给的刘备。”
“潜伏在徐州使节队伍下榻的馆驿外?”刘表有些糊涂,暗暗琢磨道:“大耳贼既与徐州贼军暗中勾结,为何还要把军队布置在徐州使节队伍的驿馆之外?这到底是打算干什么?是打算秘密监视?还是秘密保护,或者用来掩护他大耳贼的行迹,方便他大耳贼与徐州贼军秘密联络?”
狐疑之下,刘表盘算再三,这才向王威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也安排一百士兵,由你亲自率领,秘密监视大耳贼的一举一动,倘若发现他有犯上作乱或者密会徐州使者之举,无须请令,立即拿下!”
“诺!”王威抱拳答应,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主公,刘备颇有武艺,倘若他持械反抗拒捕,又当如何?”
刘表毫不犹豫,马上就解下了自己的腰间宝剑,随手扔给王威,然后才恶狠狠的说道:“持我宝剑,先斩后奏!”
………………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到了第二天上午,蒋干按照李郎转述的杨长史指点,故意没有了解去拜访刘表商谈所谓和约,只是派出了几名不知内情的随从,让他们到大街上去打听和寻找诸葛玄的府邸位置,好在刘表也没有派人来召见蒋干先生,倒也方便了蒋干先生和李郎将军的依计行事。
诸葛玄的府邸很快就找到了,如杨长史所料是在权贵云集的襄阳西城,问明了街道名称与具体位置后,蒋干先生又悄悄问起随从是否发现被人跟踪,可惜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随从,蒋干先生的几个老实随从都摇头说不知道。不过还好,料事如神的杨长史对此早有对策交代,蒋干先生倒也没有太过担心,只是耐心等到天黑之后再依计行事。
蒋干先生明显是白担心了,因为他的随从这么大的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咱们料事如神的卧龙凤雏两大军师的眼睛?他的随从巳时三刻左右寻到诸葛玄的下落所在,还到诸葛玄的门前转了一圈,午时初刻还没到,这个消息就已经送到了刘皇叔、诸葛亮和庞统面前,而听到了这一消息,刘皇叔和庞统还有些莫名其妙蒋干先生为什么要找诸葛玄,诸葛亮却马上就跳了起来,惊呼道:“好歹毒的用心,竟然想把亮的叔父也拖下水?!”
“把令叔父也拖下水?此言何意?”刘皇叔惊讶问道。
“很简单,陶使君想让亮的叔父也背上叛变嫌疑。”诸葛亮冷笑说道:“陶使君知道亮的叔父在刘府君的面前颇为得用,担心叔父破坏他的离间毒计,索姓就干脆把亮的叔父也拉下水,也背上叛变嫌疑,如此一来,亮的叔父不管是为主公说什么,刘府君也不会听了,还会反过来怀疑亮与叔父沆瀣一气,助主公你谋他的荆州!”
“好歹毒的用心!”刘皇叔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又狐疑的问道:“可是孔明,陶贼走狗蒋干只是派遣随从寻找你的叔父府邸所在,又如何能让你的叔父也背上怀疑?”
“这……。”诸葛亮为难了,这倒不能怪诸葛亮无能,关键是诸葛亮实在没学过杨长史那些坑蒙拐骗、栽赃陷害的无耻伎俩,自然猜不出杨长史的真正用意。所以迟疑再三后,诸葛亮也只能是老实摇头,答道:“亮暂时猜不出陶使君具体打算怎么做,但亮可以断定,蒋子翼的随从如此大张旗鼓的寻找叔父府邸所在,很明显就是在故意引起荆州军注意,然后乘机行事!不然的话,以徐州细作之能,何需蒋子翼队伍抵达襄阳之后,临时找寻叔父的府邸所在?”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刘皇叔也赶紧问道。
“谋定而后动,后发制人!”诸葛亮斩钉截铁的答道:“继续严密监视徐州使节队伍的一举一动,等到他们出招,然后再决定如何行事!”
刘皇叔点头同意,庞统则建议道:“孔明,应该派人向令叔父知会此事,请令叔父做好准备,以免临时措手不及。”诸葛亮一想也是,也立即安排了心腹赶往诸葛玄的府邸,让诸葛玄知道此事,做好应对准备。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徐州使节队伍秘密寻找诸葛玄府邸下落的事,也被王威派人送到了刘表的面前,得知了此事,刘表难免疑心更起,稍做盘算后,刘表立即派人传令王威,命令王威安排专门人选,秘密监视诸葛玄府邸的一举一动,一有异动必须立即禀报!
午时三刻过后,诸葛玄收到了诸葛亮派人送来的消息,暗骂陶副主任卑鄙无耻后,诸葛玄让信使回话诸葛亮,指点侄子务必要拿人拿赃,务必要人赃并获,切不可冲动行事,提前动手给了蒋干等人毁灭证据的机会,否则到时候刘皇叔和诸葛玄都更说不清楚!还反倒会更加背上杀人灭口的嫌疑!
未时过半,见天色不早,着急离开险地的李郎将军辞别蒋干先生,携带陶副主任给黄硕的情书,还有准备用来收买黄承彦家人的资金,独自一人离开了襄阳驿馆,准备从襄阳西门出城,赶往襄阳以西十里处的黄家湾传递情书。临行时,李郎将军除了叮嘱蒋干先生务必行事外,自然少不得在肚子里冷笑,“老笨蛋,留下送死吧,老子不奉陪了。”
头号盯防目标李郎将军刚一出门,消息自然以最快速度送到了刘皇叔和诸葛亮等人面前,断定李郎将军是去寻找遥控指挥的诸葛亮闻信大喜之余,也立即下令眼线务必严密监视,不得暴露更不得拦截,任由李郎将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查到李郎将军的真正出门目的就行!
接下来的事就更复杂了,做为杨长史的亲兵队长,长年跟着杨长史出使各地诸侯,也时常替杨长史干一些见不得人的脏事,比水晶猴子还精三分的李郎将军有着无比丰富的跟踪和反跟踪经验,差不多是刚一出门就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接着李郎将军自然发挥出了自己的反跟踪经验,先是钻进人流密集处藏身,然后忽然钻进了一家有后门的酒铺,从后门溜出酒铺,接着又藏到了酒铺背后的隐蔽处,等到跟踪者急匆匆的冲出小巷寻找自己的踪迹,这才杀了一个回马枪,重新溜回酒铺从前门离开,不费吹灰之力就摆脱了跟踪者。
李郎将军这么做,目的当然只是想要让跟踪者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去向,可是跟踪者急匆匆把李郎将军失踪的消息送到刘皇叔和诸葛亮面前后,刘皇叔和诸葛亮就一起沉不住气了,赶紧命令细作全力寻找,同时也开始提心吊胆,生怕错过了生擒杨长史拿人拿赃的机会。不过还好,刘皇叔的运气向来不错,当装扮成了普通百姓的李郎将军穿过襄阳西门时,恰好被满城寻找李郎将军下落的刘皇叔细作看到,大喜之下,刘皇叔布置的细作立即一边出城跟踪李郎,一边派人向刘皇叔禀报此事。
“原来是藏在了城外!”大喜之下,诸葛亮赶紧向刘皇叔说道:“主公,不出意外的话,徐州军谋害你的幕后真凶定是藏在襄阳城外,我们应该兵分两路,一路出城跟踪李郎寻找他的指挥者,一路留在城里继续监视蒋干队伍,预防敌人分头行事,还有后着。”
“甚好。”刘皇叔点头同意,立即起身说道:“孔明你腿脚不便,我带人出城去跟踪李郎,搜捕他的幕后主使,你留下居中指挥。”
“主公,现在你怎么可能出得了城?”诸葛亮苦笑说道:“你现在还背着与陶使君勾结的嫌疑,被景升公软禁在此受到监视,虽说有蔡都督他们替我们掩饰,但是你亲自出城,还是不可能瞒过景升公眼睛,所以你必须安坐在此,以使景升公安心。”
刘皇叔一想也是,尴尬一笑说自己有欠考虑了,那边庞统则站了起来,道:“我去,我去跟踪那个李郎,搜捕他的幕后主使。”
“士元,还是我去吧,你留下辅佐主公。”诸葛亮说道:“我虽然腿脚稍有不便,但是襄阳西面的地形道路我很熟悉,且与当地人十分熟识,即便跟丢了李郎,也可以随时借着当地百姓的帮助,找到那一带出现的陌生人下落。”
“呵。”庞统笑出了声,抚额笑道:“忘了忘了,襄阳西面十里处的黄家湾,就是孔明你未来岳丈承彦公的庄园所在,那一带的百姓几乎全是承彦公的徒附大婢,孔明你在那里简直就是半个地头蛇,想找人还不容易?好,你去,这里交给我!”
“那这里就拜托士元了。”诸葛亮点头,又向庞统叮嘱道:“士元,主公不便擅离驿馆,我带侯命的一半人走,余下的一半交给你机动使用,倘有异动,还望你不辞劳苦,亲临现场指挥行事,也好随机应变。”
庞统连说放心,诸葛亮却还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嘱道:“士元,你我情同手足,有些话我也不怕忌讳,我出城期间,事情倘若有变,还请你务必营救主公的姓命,优先保住主公,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够坚持不懈的与陶使君抗衡到底了。”
“怎么说得就好象遗言一样?事情有那么严重么?”庞统苦笑问道。
诸葛亮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士元,我知道你其实早就是心知肚明了,叶县那件事,我为了替主公获得军马,曾经用过一些有失道义的手段,只是你看在我们的手足之情,从来没有指责过我,我很感激。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的是,我这么做,既是为私,也是为公,陶应乃天下第一歼贼,远胜曹艹的国贼,一心匡复汉室的主公若是没有兵马自保,必被景升公抛弃乃至杀害,天下也再无一人能够象主公一样,为了汉室兴亡与陶贼抗争到底,我是为了天下苍生,才用了那些手段。”
庞统笑笑,道:“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要说出?我与那刘磐、辛评既无交情,也无恩情,他们的死活荣辱,与我有何相干?”
“多谢士元。”诸葛亮抱拳一鞠,又道:“这也是我要拜托士元的根本原因,对景升公而言,叶县这件事可大可小,可以追究到底,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次景升公将主公软禁在襄阳城中,起因虽是因为陶贼离间,但是深查之下,景升公难免不会随时萌动杀机,所以我必须恳求你答应,我不在的时候,倘若有变,请定要全力保住主公!”
庞统又笑了笑,点点头,道:“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别用这种交代遗言的口气对我嘱托了,多不吉利。”
诸葛亮也是笑笑,又向庞统拱手深深一鞠,这才率领三十名荆州兵出城而去。而诸葛亮率军出城这么大的动静,虽然有控制襄阳城防的蔡家兄弟纵容默许,却也瞒不过暗中监视的王威眼睛,当下王威也是立即做出应对,一边安排人手跟踪监视诸葛亮的队伍,一边派人急报到了刘表面前,刘表闻报既疑惑又愤怒,便立即派人传令驻扎城外的黄祖队伍,命令黄祖出兵数百,尾随跟踪诸葛亮的队伍,随时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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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估计看到这里,一些朋友都已经被文中的复杂关系和复杂逻辑搅晕了头,不知道天南地北谁对谁错,这里我们先详细介绍一下。
首先当然是刘皇叔这方面,刘皇叔这一方的目的当然是揭穿陶副主任的离间毒计,洗清自己的嫌疑重新掌握兵权,但是因为在叶县做事不地道,不敢自己跑到刘表面前辩白情况,说明原因,征得刘表同意再动手行事。所以刘皇叔和诸葛亮决定采取引蛇出洞的方法,暗中先引徐州军动手出招,然后再立即拿一个人赃并获,只要证明了刘皇叔与徐州军确实毫无瓜葛且不共戴天,那么叶县的事,基本上也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同时对刘皇叔而言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暴露张绣与徐州军队暗中勾结的丑恶面目,乘机除掉张绣,如此既讨好刘皇叔在荆州的盟友蔡瑁家族和二公子刘琮,又可以乘机独霸基础还在的南阳郡,获得更多的军队和地盘――南阳郡可一直都是东汉第一大郡,虽说屡遭战乱、饥荒与瘟疫人口大减,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基础还在。
刘表方面,刘表对张绣献书一事其实是从来就没敢轻信,也不是很相信与徐州军不共戴天的刘皇叔真会倒向陶副主任,但是深查了叶城战事后,隐约发现刘皇叔不地道手段的刘表已然生出怒火,同时也对徐州军突然放弃对刘皇叔的追击一事疑心重重,所以在没有真凭实据又心怀狐疑的情况下,刘表干脆也来一个引蛇出洞,故意装做对蔡瑁和刘皇叔勾结胡作非为毫无察觉的模样,暗中安排心腹严密监视,目的也是为了引诱刘皇叔先出招,然后来一个人赃并获,新帐老帐一起算!
当然了,如果刘皇叔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洗清自己投靠徐州军的嫌疑,甚至证明陶副主任不择手段的陷害自己,是因为害怕和忌惮自己,那么不用说,刘表肯定会马上忘记叶县那些事,更加重用和倚重刘皇叔。
徐州方面,蒋干先生和李郎将军是什么目的,这里就不罗嗦了,但是必须提醒大家的一点是,蒋干和李郎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们已经处于了刘皇叔和诸葛亮等人的严密监视中,不知道刘皇叔和诸葛亮已经大概猜出了他们的目的与用意,甚至都不知道因为巧合,刘皇叔和诸葛亮现在其实就在襄阳城中!所以蒋干先生和李郎将军都不知道的是,他们现在已经是处于明处,而敌人则是躲在暗处,还已经张开了捕杀他们的猎网!
己明敌暗,按常理来说,蒋干先生和李郎将军实际上已经输了一大半!如果按照陶副主任布置的任务计划执行下去,那么基本上也就是被人赃并获的下场了!但是,徐州方面却有着两个变数,一是万人迷杨长史在没有请示陶副主任的情况下,给笨蛋助手蒋干先生指点了一个应变之法;二是与杨长史狼狈为歼的李郎将军贪生怕死,为了争取随时逃命的机会,自作主张调整了计划细节,没有按照陶副主任的命令,派原先潜伏在襄阳的徐州细作出城送信,选择了自己出城送信,乘机在蒋干先生动手时,躲到相对安全随时可以逃命的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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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不说,言归正传,初冬昼短,初更未到时天色便已渐黑,换上了一身整齐洁净的儒生衣物后,蒋干先生先是向陶副主任所在的东北方向行了跪叩大礼,默默祈祷了一番上天保佑,让自己顺利完成这个任务露一把脸,然后便独自携带了给诸葛玄的礼物与书信,在随从的帮助下,昂首挺胸的出了驿馆,连夜赶去西城拜见诸葛玄。
此外,随从虽然都自告奋勇要去随行,却遭到了蒋干先生的严词拒绝,同时人品相当不错的蒋干先生还告诉十余名随从,道:“记住,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务必要一口咬定,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有这样,你们才有机会保住活命!”
几名随从一头,蒋干先生沉默了一下,然后才低声说道:“还有,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们也能回到主公身边,请务必替我告诉主公,我为他尽忠了。”随从听了个个泪流满面,蒋干先生却头也不会的出门去了。
一身正装的蒋干先生昂首挺胸的独自出门,自然是无法瞒过刘皇叔眼线的眼睛,所以当蒋干先生正大模大样的赶往西城的时候,消息就已经送到了刘皇叔和庞统的面前,接着庞统也立即带着剩下的三十名荆州兵连夜出门,一路跟踪蒋干先生而来,结果没花多少时间,就跟上了即将进入西城区域的蒋干先生。然后士卒问起庞统是否立即拿下蒋干时,庞统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别急,先看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原本打算在路上故意被荆州兵擒获的蒋干先生一路向西,虽然两次遭遇了巡逻的荆州士兵,但那些荆州士兵却都象没有看到蒋干先生一样的扬长而去,第三次遭遇巡逻队时,蒋干先生干脆还主动向荆州士兵问路,打听诸葛玄府邸所在的麒麟街该怎么走,结果那些荆州士兵不仅没有丝毫生疑,还十分尽力的给蒋干先生指明道路方向,末了领队的什长还体贴的问道:“先生,晚上路黑,你怎么也不打个灯笼?”
“我……。”蒋干先生有些张口结舌,然后愣头愣脑的露出自己背上满装珠宝的包裹,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方便。”
“先生去买官吧?那确实不方便。”那荆州什长笑了,又低声笑道:“看先生这副打扮,一口外地口音的问怎么去麒麟街,小人就知道先生你去干什么了。这几年从外地来荆州求官的先生,小人见得多了,先生放心去吧,没人会胡说八道。若是苍天庇佑,先生那天当了小人的上司,还请多多照顾体恤。”
说罢,那什长领着士兵扬长而去,留下容貌儒雅、五官端正又做文士打扮的蒋干先生在原地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买官?还常见?刘景升的治下,还有这样的事?”
“这家伙,到底打算干什么?”暗中跟在后面的庞统更是万分糊涂,“在晚上大模大样的出门,还主动去和巡逻兵说话,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狐疑惊奇之下,庞统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继续暗中跟踪蒋干先生,结果蒋干先生自然是无比顺利的来到了诸葛玄府邸所在的麒麟街,也按着随从对诸葛玄府邸的描述,很快就来到了前院种有两蓬青竹的诸葛玄府大门前。而与此同时,早已收到线报的诸葛玄,也在门缝里看到了蒋干先生清瘦的身影,站在诸葛玄身边的,还有诸葛玄特地请来做见证,与诸葛玄关系一向不错的荆州别驾刘先…………
见蒋干先生在诸葛玄门前东张西望,却说什么都不肯上前去敲击大门,门内的诸葛玄和刘先,还有暗中跟踪的庞统和亲自跟踪庞统队伍至此的王威,都是一起的满头雾水,一起在心里说道:“这家伙,到底打算干什么?”
“被仲明先生料中了。”
蒋干先生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大步走向下一座豪华府邸,二话不说就上去敲打房门。而偷看到了蒋干先生这一举动,诸葛玄、庞统、刘先和王威等人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眼眶,因为被蒋干先生敲打大门的宅邸主人不是别人,恰好就是官封章陵太守、刘琦大公子岳丈蒯良的亲弟弟、章陵侯――蒯越蒯异度!
“他是来拜访蒯越蒯异度?”庞统先是张口结舌,然后猛的醒悟了过来,微笑道:“原来是想收买蒯良、蒯越兄弟,让他们出面在刘景升面前进谗陷害啊,很好,蔡瑁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乐得马上从女人肚皮上爬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