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进入石室学艺,王翰回来后发现了李慕留下的字条,以为其定是去寻裘震天,李慕服了金丹,王翰对他去哪里已不放在心上,死亡对他来说只是个时间问题。
李慕不辞而别,最着急的当属香怡,数日间身形便瘦了一圈。她感觉到没有李慕在身边,自己刚刚对生活燃起的无限希望片刻间便成灰飞烟灭,仿佛又重新坠入了地狱。
尹天正遵师傅裘震天之命带着张冼,骑一匹快马,几日后,终于到了华山脚下。华山之险自古闻名,玉泉道观乃道家修炼圣地,自纯阳真人周正阳始,其后数位道家神通都曾在此修炼,著名的有北魏的寇谦、北周的焦道广,唐代的金仙公主,五代的吕洞,宋代的陈抟,金元时代的王重阳、郝大通等,玉泉观后被尊为道教三十六小洞天之第四洞天。
到了山底,尹天正不得不弃马,带着张冼向山上爬去。
一个时辰之后,玉泉观内出现一位白衫青年带着一个孩子,此刻正跪在纯阳真人面前,面容激动不已,最后道:“还望真人以天下苍生为重,救小公子及万民于水火之中。”尹天正说完,将裘震天的书信递给纯阳真人周正阳。
纯阳真人周正阳看了书信,将尹天正扶起,道:“尹少侠快快请起,裘大侠一生刚直不阿,锄强扶弱,为当世楷模,即是裘大侠所托,张公子便留在山上!至于打探‘太平道’虚实一事,待贫道考虑之后再答复于你!”,随即对一道童道:“先带尹少侠、张公子下去休息,传我之命让山上弟子严加防范,顺便去唤你大师兄吕布前来见我。”
小道童应声出去了。
一会,一位青年进来,此青年身高一丈,气宇轩昂,神采英俊,跪下道:“师傅唤我何事?”
纯阳真人道:“奉先,十八般兵刃,你可都练的熟了?”
“师傅,弟子跟随您至此已有十载,早已将各种武艺兵刃了然于胸。只是心有不甘,大丈夫不为国家效力,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施展机会,还望师傅让我早日下山,建功立业,奉先定不会辱没师傅的名声。”吕布答道。
纯阳真人听后大笑:“为师早已置身世外,功名与我如浮云耳,只是奉先,让为师担心的却是你啊!”
吕布奇道:“师傅这是何意?”
纯阳真人道:“你跟为师十载,虽聪明好学却急功近利,性格反复,此乃为师之所以一直不肯教你内功心法之所在,以你今日之武功已在天下高手之列,但性情的修炼却远远不够。日后还望你好自为之啊!”
吕布望着师傅,激动道:“师傅,这么说,您已同意我下山?”
纯阳真人点点头,道:“为师夜观天象,天下不久将大乱,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并州刺史丁建阳与为师有数面之缘,待我修书一封,你便投奔他去!”
吕布听师父此言,兴奋不已,道:“师傅果真放我下山?”
纯阳真人道:“你凡心未了,再留你在山上已无任何意义。所谓乱世出英雄,今后能否出人头地,便看你自己了!另外,你下山前,为师送你两件宝物。”纯阳真人说着打开旁边长柜,取出一支长戟和一件铠甲,道:“此戟名为方天画戟,戟刃耐是为师用千年玄铁铸成,坚韧无比;另有兽面吞头连环铠,亦是用镔铁精炼而成,武器盔甲乃武将安身立命之物,望汝日后擅用之。”
吕布见这两件宝物,两眼发光,即刻拿起方天画戟挥舞起来,只见长戟上下翻飞宛如飞龙入海,戟尖划空发出嗤嗤声响,再看吕布如天神下凡,威武非常。
纯阳真人满意的看看自己的爱徒,道:“明日你便下山去,切记断不可做伤天害理之事!”
吕布拜别师傅,拿了长戟、铠甲哈哈大笑而去。
看着吕布离开的背影,纯阳真人有种不详的预感……
数日后,钜鹿天公将军府中飘落一人,此人身着灰色道袍,手持拂尘,道冠高挽。对府中下人道:“劳烦通禀‘天公将军’,就说华山纯阳真人久仰天师之名,今日特来拜会!”纯阳真人周正阳声音不大,用的却是“千里传音”之法。此言一出,早已传遍府内每一个角落。
“这是什么声音?”语音似从天而降,李慕在石室里亦能听到。
“此乃‘千里传音’!”张角道。
“何为‘千里传音’?”李慕对这名词大感兴趣。
“‘千里传音’同‘传音入密’一样,都是一种以内力驾驭声音之术,唯内功深厚之人方可做到,普通人说话时,声音是扩散的,所以传不远,内力深厚之人却能用内力将声音聚成一线,再传出去,声音虽不大,但在千里之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奶奶个熊,要是真能如此,老子在此地说句话岂不是远在巨野的爹爹都能听见?”李慕想到这里,好奇的问道:“那声音真可传千里吗?”
张角笑道:“千里实乃一种夸张的说法,一般功力深厚之人,传出数十里乃至百里,却是能办到的。”
“原来练武之人也会吹牛!”李慕大失所望。“对了,那你刚才说的‘传音入密’又是怎么回事?”
张角道:“‘传音入密’其实是一种暗语,道理与‘千里传音’相仿,都是用内力将声音聚成一线,然后再直接传入第二个人的耳朵,由于声音并未扩散,即使有其他人在场,也听不见二人说什么。”
李慕心道:“这倒是好玩的紧,老子回家用此法和他们捉迷藏,定可弄得他们晕头转向。”
“不知这本事以我的功力能不能做到呢?”李慕好奇的问道。
张角笑道:“我已将毕生之功力尽数传与你,在加上你原来的数年修为,就内力而言,已在天下高手之列了,只是眼下你还未董运用之法而已。待他日内力运用自如之后,做到绝非难事。”
“那你快叫我运用内力之法!”李慕迫不及待的道。
张角叹道:“世间万物皆缘分所致,我有心教你却已时间不足,此刻外面已经大乱。你我今日缘分已尽,待会你便趁机速速离开此地!”
与张角相处久了,李慕与其甚为投缘,不知不觉中已当他为亲人一般,此刻,张角突然说出这种话来,让李慕竟有些发蒙。“你说你要赶我走吗?”
“非是我赶你走,你在此一呆数月,此刻正值你身体发育时期,数月时间,身形已有所变化,这铁门绝非你我二人之力可以打开,你出去之路便只有门下这个小孔,再耽误些时日恐怕就要与我在此终老了!”
李慕在此快乐不知时日过,经张角提醒,才发觉自己在数月之中又长高了些,他望着铁门下面的小洞,此时不知还能不能钻过去了。
张角继续道:“你本该早些出去,可我怕你碰上王翰父子,他二人杀人如麻,得知此事定要取你性命,此刻,有世外高人来此,他二人必不在房中,你可趁机逃出去了!”
李慕在数月间,对张角已产生感情,一说要离开,心里一酸竟掉下泪来。
张角见状一声长叹,在怀中取出三卷竹简交予李慕,道:“此三卷书名曰《太平要术》,乃当年一位世外高人所赠,吾潜心一生也未能得起精要,现在将它交予你,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有所参悟。”
李慕含泪接过书简,在身上乱摸一阵,拿出张冼赠与他的小布包,道:“我身上实在没有什么,这是张冼给我的火药,现在送给你!”
听李慕提到张冼,张角苍凉一声长叹:“张冼我儿!”
李慕听张角声音竟是撕心裂肺一般,心里难受,伏在张角怀里哭了起来。
张角摸着李慕的头,霎时间好像老了数岁,颓然道:“你可愿喊我一声爹?”
李慕想也未想,哭着大声叫道:“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