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看痴了,直到刘院长看到连翘,喊了一声“余小姐”,结果耳尖的孩子听见了,一窝蜂围过来。
“余阿姨,余阿姨”地叫着,巴巴盯着她手里带的糖。
连翘笑笑,将带来的糖都分了,留了一罐铁盒什锦糖抱在怀里,朝安安走去。
安安其实已经看到她了,却不过来,就站在台阶上,目光中却是压也压不住的欢喜。
“连姐姐…”他巴巴开口,喊了跟其他小孩不一样的称呼。
连翘弯下腰,喉咙口塞着,没吱声,想抱抱他,但最后只用手摸了一下他的头。
“安安又长高了。”
“嗯,连姐姐有好久没来了,安安当然要长高了。”小东西看着脸子冷,嘴还挺能。
连翘也没法儿反驳,只能将手里的糖罐给他。
“又买糖啊?”
“嗯,安安不喜欢吗?”
“一般。”他小大人似地摇了摇罐子,里面叮铃当啷响,“这次里面有多少?”
“好多,够安安吃好几个月了。”连翘还挺得意,里面的糖都是她一颗颗攒的,各种口味都有。
岂料小家伙却不开心了,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抱着罐子就往屋里走。
怎么了?她想去追,却被身后的刘院长叫住。
“随他去吧,安安看着性子偏冷,但其实挺有心,前段时间他偷偷跟我说,他不想你给他带糖。”
“为什么?”
“因为你每次带糖都跟他说,安安啊,等你这盒糖吃完,姐姐就来接你回去…”
大人哄孩子的把戏,可小东西都记心里去了。
连翘一时疼得眼泪差点掉出来。
她大约四年前开始和刘院长联系,时隔半年会回国一趟,给院里的孩子带礼物和糖。
院里的孩子都喜欢她,她待孩子也好,特别是对安安,像亲姐姐一样,可是这么多年,糖都吃了几十上百罐了,安安还在这里。
她终究没有兑现要带他离开孤儿院的诺言。
连翘几乎是含着愧疚离开归叶堂的。
等出租车的时候她就给法国那边打了电话。
“他妈找谁啊!”那边哼哼哈哈,气还没顺,像是好事做到一半被人坏了性子,口气又冲又烈。
连翘都习惯了,冷冰冰开口:“是我,叫LEON接电话!”
估计是听出声音了,那头吓得立刻换了一副唯唯诺诺的声音:“哎…是嫂子啊,那个…凉哥在谈事呢!”
“谈屁事啊,现在是法国什么时间?叫他接电话!”
一下子就被连翘吼瘪了,举着手机窃骂了一句X,然后就是脚步声音,像是举着手机出了房间,又听到嘈杂的音乐声,敲门声,尖叫声……最后手机终于递到了某人手里。
某人正办事,见人进来,看都没看就骂:“为什么进来不敲门?”
“不是,凉哥…电话,嫂子的电话…”那声音明显是压着,但连翘都听到了,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布料声。
他好像还踢了谁一脚:“下去,都下去!”然后才接了电话,气息还在喘,像是挺恼的样子。
“咱能不这样吗?每回在这种时候给老子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