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司真是慧眼如炬。但钱哥，昨天我和晏丞聊起开工作室的事，我想问问这和重新签订合同有冲突吗？”
“晏丞？”钱誉没抓住开工作室的重点，反而警觉地感知到了不对劲。
“昨天搬家用了大半天，到地方都快晚饭时间了，你晚上吃着蛋糕和晏丞聊天？”
“…是。”钟九音张张嘴，顺着他提供的说辞点头。
钱誉：“那你们聊了网上的谣言吗？现在你们俩疑似恋爱的消息满天飞, 他在这档口还联系你，应该不会不提起？”
“那还真没有。”钟九音回忆着昨天睡前那通电话，他们确实没提起过这个话题。
钱誉疑惑：“怎么会？那你们聊什么，社会发展和行业前景？他故意的？”
“我们聊的是肉干试吃。”
钱誉：“…我看你们俩都有点毛病。”
他骂骂咧咧挂了电话，严重怀疑晏丞会对钟九音感兴趣，不是得了青光眼，是自己本身就不太正常。
钟九音耸耸肩，钱哥也跟郭明立一样，有个小小的缺点, 工作忙的时候脾气暴躁得很，该聊的事还没聊呢就霸道地单方面切断通讯了。
不对……她脑海里闪过微妙的感觉。
但要说出来哪里不对劲，她又没办法用语言总结清楚，总之就是，她刚才的想法应该有不对劲的地方。
奇怪，最近这种一闪而过的心觉越来越频繁明显。
钟九音皱着眉，溜达进房间里，拔开笔帽在日记本上写下几个勉强贴边的关键词。
学原主写日记还挺好，她也渐渐喜欢上这个习惯。
搞不清楚的事和值得纪念的事，都可以三言两语写上去，现在没想明白不要紧，说不定后面某一天就恍然大悟了呢。
…
在钟九音慢腾腾写着日记, 享受家里平静的时候，外界已经是沸反盈天。
艾媛媛结束了工作, 在休息间接受采访。
和某些娱记打交道挺累的，他们不受控制，经常会故意问些和正事无关和自己无关的话题，偶尔能听到某明星拉着脸摔话筒走人的消息。
但艾媛媛没想到自己也会碰到, 在她的商务采访时间里，有两个记者非要问她：“网上传钟九音和晏丞疑似恋爱，你知道内幕吗？”
“钟九音自杀的事你们是不是提前知道？她私底下的性格是不是和她立的人设有很大差别？”
“你和钟九音有私底下联系过吗？你们私底下关系真的不错吗？”
钟九音钟九音，全是钟九音。
艾媛媛和经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忍着不爽的态度，客客气气说自己不知道不了解，不想回答这些冒犯别人隐私的问题。
采访结束，她们回到车上，艾媛媛就控制不住想哭。
“没事，”经纪人安慰她，“他们消息闹得满天飞，熟悉的人都会被问到。”
只是这批记者水平也确实不高，明明是她们的商务活动采访，结果小一半的时间都在问钟九音的事。
“那也不该这么有恃无恐，是看我没钟九音火所以可以随便对待吗？”艾媛媛鼻腔发酸。
“我不想嫉妒的，真的，可是我自认为做得不错了, 却还没有他们一条绯闻一个人设带来的效果好。”
经纪人欲言又止, 却被她阻止开口。
“姐你不用劝, 我知道轻重，只是抱怨一下，说完就完。”
艾媛媛连掉眼泪都垂头睁着眼睛，没沾到妆面。
眼妆好补不好画，她待会儿还有一个小行程，妆容最好不要弄花，这是她这几年来奔波在各个不入流的舞台间时学会的小习惯。
经纪人担忧地看着她，她控制着声音哽咽了会儿，又说：“我确实有点难受。我在想，是不是我太自大了，其实我做得根本不好，所以才没有钟九音那么受观众喜欢。”
“论实力，我训练过几年，拍过戏，不谦虚地说业务能力比他们几个都好。”
“论情商，我待人不差吧，就算是和梁知性格不搭，我也一直在了解他的事，就是为了不说错话冒犯他，我还特意带着他聊天争取镜头。”
“论长相性格，我也是从小到大一直被夸漂亮的人，性格也不讨人厌吧？”
“我还尽力维持和粉丝的关系，粉丝粘性很高。”
“但是为什么，就是比不上别人？”
艾媛媛声音都在颤抖，这些想法在她脑子里扎根腐烂，她没办法对粉丝说，对家人朋友说，怕被传出去被误解。
她只能自己反复地想，甚至自暴自弃地下结论——
她就是个非常糟糕的人，其实根本没能力也不会表现自己，所以没人会喜欢她。
这些话说出来，她反倒好受了点。
艾媛媛抽纸巾小心翼翼擦去眼泪，抬起头说：“好了，抱怨完就完。还有多久到地方？”
“二十分钟左右。”
经纪人在后视镜里看她，犹豫了会儿还是轻声劝她：“你不要那样想，起码我和粉丝都知道你很好，不要浪费精力去钻牛角尖。”
艾媛媛：“道理我都知道。”
但不钻牛角尖也不是一句话就能说通的，她自己控制不住。
“那我就跟你举个例子，”经纪人回头认真看她，“钟九音的例子。”
“她签约环城娱乐的这两年里，跟了个有外心的经纪人，情况比你糟糕多了。没戏拍，没粉丝，没钱，自己接了个封面的工作都被逼着去退掉了。”
“她也难受，那都不是钻牛角尖那么简单，从想不开到真的自杀，中间肯定过了段特别艰难的日子。她那时候估计也没想过，半年后会有人羡慕她。”
艾媛媛怔住。
经纪人放缓声音：“她那样的情况都能等来翻身机会，你怎么知道自己没可能？娱乐圈里，火就是个玄学问题，说不定下一次就轮到你了。”
她紧抿着嘴沉默会儿，看向窗外低声说：“也对。嫉妒谁也不该嫉妒她。我的情况已经够好了。”
窗外正好有辆稍显熟悉的SUV错身而过，艾媛媛没看清，不确定里面是不是晏丞。
下一个工作地点就要到了，她靠回去抓紧时间休息，没再说什么。
而错身而过的那辆车里，徐姐拧开一瓶水，正在问晏丞问题。
“你嘴怎么了？吃了菠萝？”晏丞对菠萝汁有点轻微过敏，接触后会让皮肤变得微微红肿。
晏丞抬起手指在唇上擦过，淡淡说：“没有。昨天去了趟钟九音家里。”
“……”徐姐手一捏，矿泉水瓶里的水被挤出来流她满脸，猛地倒抽气，水直接呛进喉咙里。
“咳咳咳咳咳！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徐姐：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你去她家里……一起吃了菠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