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四台首轮比试全部结束,一半的人被淘汰。
本来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的局面,愣是因为陆垂空的快意恩仇搞变了味儿。
赢的不欣喜,输的不难过,大家都讨论着关于他的各种可能性,尤其是在苍龙台爆杀张存山的经过,没亲眼所见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连呼好家伙。
其中不免些添油加醋,艺术渲染。
不过终究没脱离本质,只是让整个经过更显传奇。
“金光对金光?雷法对雷法?你脑子秀逗了吧?陆垂空怎么可能是真仙观的人?”
“三台灵光配金刀诀?哎哎哎!王错你不是火神观的么?是不是你师兄弟啊?”
“不是,没听说有这一号人,或许是以往什么时候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叫王错的年轻人正是火神观掌门的亲传弟子。
也算苍天有眼,老掌门八十多了才终于物色好自己的传人,无论是品行还是资质都是上上之选。
相较来看,同样是对陆垂空的事,王错在没有确凿证据前还是很沉得住气,哪怕内心真的有什么怀疑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他少言寡语,静静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
“太极拳我见过,八极拳我也见过,就陆垂空那招撞山锤的火候,不是吹牛逼,一拳能给我粑粑打出来!”
“我愿称之为新一代雷电法王,不!新世纪部落大酋长,真没听说雷法能玩出球形闪电,这特么是萨满闪电盾啊?他的雷法就不科学!”
“听他说叫花团锦簇雷,你们有谁知道么?”
“不知道啊!他身上谜团太多了,而且他好像都没用出全力,说不好还有压箱底的没有使出来!”
“哎呀陆垂空对战张存山的版本我都听了好几十个了,你们谁能说说张铁易说的陆夔鼎是哪路神仙啊?”
“我有点拿不准,记得小时候我二大爷跟我爹提过这个名字,说他二十岁出头,一人一刀连挑十几个大掌门,完胜....”
“嘶——越说越玄幻了啊,我不信,这算把逆罗界的天给捅漏个窟窿吧?我们咋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你也不想想,如果是真的怕不是各家最大丑闻,谁能露出来?”
年轻逆罗们聚集在石桥大红榜周围各抒己见。
甭管大家曾经有怎样的名气,此时此刻,陆垂空就是白瀑寺内的超级顶流,引起无限遐想。
一个又一个神秘功法。
碾压之势拿下并干掉真仙观内门高徒。
还是在人家爷爷的面前下狠手。
引人浮想联翩的家族背景。
结合种种,自是非凡
而作为引起这一切的风暴中心,陆垂空独自坐在禅院里,拨通了老爹的视讯。
很快接通,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形象出现在屏幕中。
陆夔鼎依然是那般不修边幅,站在篱笆旁抠着鼻屎,死鱼眼跟亲儿子如出一辙。
“啥事儿?”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陆垂空好像并没有受太多影响,先给老爹唱一段,然而并没有卵用。
“少来这套,要钱没有。”
看环境,陆夔鼎是在乡下,旁边有特别大的机器轰鸣声,语气嘛,一如既往的不耐烦。
陆垂空满脸堆笑,尽可能鼓起最纯真的笑容。
“爸爸,我想家啦。”
“东西找到了?”
“还没....是城里没意思,想回家了。”
陆夔鼎无所谓一副你小子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出息!多大的了还恋家?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喜欢大城市,花花世界迷人眼啊。”
如果以前说这话,陆垂空肯定不信,因为自打记事起就跟老爹生活在山沟里,活动范围最大也就十里八村,从来不往外走。
但来到白瀑寺之后,见了很多人,听了许多事,知道老爹有他自己的传奇故事。
“爹您老冷静听我说哈,我整死了个人。”
陆夔鼎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啥!?哎呦我滴活祖宗,违法犯罪的事儿咱可不能干啊!”
意外的反应,陆垂空以为老爹会特别牛叉的说不就是杀个人么?小事儿~
跟何时了所说的形象完全不符啊。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违法犯罪,是在白瀑寺后山的比试中杀的,狗日的叫张存山,他说咱家的功法是偷来的,还说你是贼。”
陆夔鼎闻言后大松口气,“哎我草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你犯了驴脾气跟哪个平民老百姓动了手,真仙观的人啊?杀了就杀了,比试条款里肯定写了生死各安天命嘛,不算违法犯罪。”
“.....”
一段沉默。
陆垂空想问些什么,可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问出来。
知子莫若父,陆夔鼎嘿嘿一笑,“你小子是不是想问咱家的功夫都哪来的?毕竟是各家的不传秘法啊,却在咱们手里稀松平常?想知道你爹到底是不是个贼?或者你爷爷你太爷爷是不是个贼?”
“.....”
没错,陆垂空很想知道,但没法问出口。
他心里这个世界上最伟岸最强大最正义的就是老爹,就是撑起这片天的英雄,是正值壮年却近二十年都没有续弦的好父亲,当爹又当妈。
哪怕是家里穷的叮当响,哪怕是种啥啥死,养啥啥死,哪怕是给村民打零工赚丁点的辛苦钱,他依然活的顶天立地,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
“确实,咱们家的功法包括许多门派势力的不传之秘,但傻小子你把心放肚子里,陆家的爷们儿向来不行宵小之事,有看上的东西何必去偷?用抢的不更方便么?”
“啊?”陆垂空惊愕连连,“是抢来的啊?”
陆夔鼎一副你脑子真特么轴的表情,“比喻啊,比喻懂不懂,总之咱陆家的东西是正儿八经传下来的,具体很复杂,光解释个大概就得小半天。”
有这话,陆垂空心中的那点疑虑彻彻底底烟消云散。
就是说嘛,怎么可能是贼?
随即故作抹眼泪,试图唤醒父爱,“那爹啊,我这就回家吧?那帮老家伙们准备审我,肯定是龙潭虎穴,要不是看在何四大爷的面子上我早跑了,谁受那个气啊?咱家四代单传,可不能在我这断了香火。”
“我陆夔鼎的儿子有多优秀,做老子的比谁都清楚,那帮老东西吓唬不住你。”
“呃....”
陆垂空感觉自己好像被狠狠夸赞了一波,原本卖惨的表情有点崩,嘴角比黄金AK还难压。
没办法,打小被揍多了,上次被老爹夸还是被他抱着跟邻居唠嗑时邀请潘寡妇来家里做客,一晃都十五六年了。
但一想到即将面对的大麻烦,陆垂空又坚定了眼神。
“爹啊,其实我就是想回家里给您尽孝,给您喂饭,给您洗脚,我拼了老命也要把潘寡妇给您再请家里来。”
话音刚落,就听陆夔鼎身边传来好听的女声,紧接着屏幕中出现个漂亮阿姨,看着顶多三十岁出头,气质样貌嘎嘎好,一身黑色旗袍衬托着高贵气质。
“什么寡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