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轩的白家百货商行又重新开了起来,我的地窖也在照常挖着,来干活的佃户们也没前几天那么怕我了。
因为上次看到了何文才,见他眉间有一簇黑色的火苗,整个人看起来丧眉丧眼的,我觉得顺着他这条线有可能会找到那花衣服犬养成。
我这几天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一连几天在黑鸭子河附近查看。
一边蹲守犬养成,一边也是研究这边的地形。
这黑鸭子河在村外,位置比较隐蔽,且和对面的肖家村只有一河之隔,如果事态紧张的话,两边能互相支应。
且一到了夏季,河两边的水草都能长到半人多高,十分适合游击战,所以可以在这黑鸭子河选几个位置挖出一些扰乱性的出口。主要的通道连到浮生粮行院子里,作为迷惑用的入口连着主通道,再在里面排上一些诡阵,如果是敌人贸然而如,就让他困死在这里面。
筹划好了这些,心情也好 不少,抬眼四望,此时已经是四月中旬,天气开始暖和了,万物复苏,春风和暖,黑鸭子河两岸一片绿油油,树上也发了嫩芽。
面对此等美景,很想赋诗一首,想了半天,想起了小时候写作文中的一句:春姑娘踏着春风,向我们走来了……
但是即便是春天,黑鸭子河两岸美景如画,可是因为自从我在黎山石室中忆起了大巫术之后,我就发现这黑鸭子河周围的能量气场和别处很不一样。
整个黑鸭子河以及附近的能量及气息都很浑浊,这说明在这里曾发生过很多次血腥事件,在这一片区域应该有过无数次的死亡,除了在黑鸭子河中发生意外落水的之外,应该还有不少的残杀事件。
除了那笔记《山河诡事》中对这黑鸭子河诡异事件的记载之外,我觉得这里应该还发生过不下千余起的类似事件,所以才会使这片区域形成如此浑浊的能量场。
可是这些事件赵东来怎么从来都没跟我说过呢?难道他也不知道?
其实每个地理地点都会对死亡事件有记忆,人或者动物在死亡的时候都会形成暗物质,这种暗物质会留存在那个地方,形成一种烙印,很难消失,暗物质积存得多了,这也就是我们经常会说的某处闹鬼,某处比较凶等。
我每天隐身状态等在这黑鸭子河附近,期间遇到了裴小培的命魂,想将他送回体内,可是他无论如何不肯,几次逃脱了出去,慢慢地跟他也就混熟了,然后从裴小培口中得知,他和另外几个孩子死亡的真实内幕:
1927年9月24日上午,裴小培正和几个孩子在街上玩,这时里正何文才出现了。何文才对几个孩子说,黑鸭子河边那些苹果树上的果子都熟了,让孩子们过去摘果子吃。
这山河村穷乡僻壤的,村里的孩子根本没什么零食,到了夏天能惦记的就是黑鸭子河边那几棵果树,但是那些果树是村上的,果子熟了以后要由里正何文才统一收,然后再卖给村民。
裴绪每年都会给裴小培买上一筐,但是其它的孩子,家里可就不一定买得起了,于是听何文才这样一说,孩子们都向黑鸭子河疯狂跑过去。
他们跑到那果树林后,发现村里的肖长青、李银河、刘孝龙夫妇都在那,此外还有个穿着花衣服的男人。
花衣男给了他们每人一个青果子,别的孩子都接了过去大口吃起来,只有裴小培见那果子绿绿的,觉得会酸,拿在手里迟迟不肯吃。
期间何文才一直催促他快吃,他说看着酸,不想吃。何文才说你这孩子咋这么挑剔的呢?
说话间其他几个孩子已经吃完了果子,都说头晕倒地了,裴小培吓得要往回跑,就被何文才和李银河抓住了。
这时他看到,在那花衣男的指挥下,肖长青和刘孝龙两口子竟然一起把那几个晕在地上的孩子举起来,挨个向地面上凸起的一块大石头上砸去,几个孩子一声没吭地就死了。
轮到裴小培时,何文才和李银河一起抓着他也向那块石头砸,他挣脱出一只手来挡了一下,但是看似也没什么用,他就感到头上一麻,整个人眼前一黑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就发现自己站在果园里,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他爸爸裴绪抱着他大声哭喊,哭喊了很久很久,然后将他抱回了家。
裴小培那时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之前那个花衣服又来了,他连忙躲起来,就见那花衣服在旁边弄出了一团火,然后带着那几个死了的孩子准备走进那团火里,在那些孩子中,还有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但是正当他们要进去的时候,本村的杨成林来了,他手里不断扔出一大堆的纸符,全都向那花衣服砸了过去,声音很大,火光冲天,就像是雷劈下来一样,把那花衣服弄得满脸乌黑,头发都烧焦了。
那几个孩子都吓得四散逃跑,躲了起来,只有长得跟自己很像的那个孩子跑得慢,被花衣服拽着走进了那火里不见了。
东瀛阴阳术,制造小炼狱,需要七个童男童女生魂为引,才能炼成,看来这七个童男的生魂已经收集够了,最后关头被这杨成林给搅合了。
这个杨成林,想起他那一堆刮痧拔罐符我就头痛,虽然对这道家的法术我不是很通,但是也很想指点他一二,要不他这样太费纸了。
我在这黑鸭子河边走来去,身边跟着裴小培的命魂,突然感觉身后有脚步声,连忙隐身起来。
再看来人,有几分面熟,待走近了才认出,这不是给我挖地窖的一个叫沈大牛的小伙子嘛。
我看了看时间,这时正午刚过,正是大家吃饭的时间,他不吃饭休息出来瞎跑啥呢?
只见这沈大牛鬼鬼祟祟的,怀里鼓鼓的不知塞了什么,站在那果树林下,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躲在树后,过个几秒又探出个脑袋四处张望。
这货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跟偷人似的?
结果,很快就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他还真的是在偷人。
“燕子,燕子,我在这呢!”
沈大牛突然朝着村子通向这黑鸭子河的那条路上招手,我顺着看过去,一个年轻女孩正朝这边走过来。
这女孩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身上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对襟棉袄,补丁处精心绣了花,灰色裤子,脚上一双花鞋,像是新做的,看到沈大牛后羞涩地笑了一下,然后快步走来。
“燕子!”
沈大牛迎了上去。
“哎呀!你小点声。”女孩嗔怪道。
“嘿嘿燕子,我还怪想你的。快过来,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沈大牛说着把燕子拉到一颗比较隐秘的小树后面,坐在一块干净石头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布包,打开来,包着一堆包子。
我突然想起来,赵东来说今天中午蒸包子,猪肉酸菜馅。
“燕子,肉包子,你尝尝。”
“大牛,你哪来这么多肉包子,不会是偷来的吧?”女孩盯着那包子担心地问。
“燕子,你看我大牛是那种人吗,这是东来哥给我的,我用三天的工钱换的,我跟他说我后面三天干活不领米了,要给你带些个肉包子出来,他亲口答应了,亲手给我包起来的。”
“大牛,你真好。”
燕子拿起一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口:
“真香!”
“嘻嘻,燕子,你多吃点。”
“大牛,你也吃!”
“等你吃剩下我再吃。”
“哎呀,你快吃呀,一会都凉了。”
“真不用,我看到你就饱了!”
……
我膈应地白了这二人一眼,转身回村。
单身二十多年,没想到穿到这穷地方还被喷了一脸狗粮,受这两个货的气,真是晦气。
时间很快就到了四月中旬,这段时间我天天蹲守这黑鸭子河,还是没等到那犬养成,不会是上次被杨成林那两下子打死了吧?
这时,我这边后院的地窖算是挖完了,两百多劳力一起上阵,区区挖个地窖这种小工程简直都不在话下。
现在这地下的布局基本和地面上的布局一致,整个院子的下面为地窖的一整个独立空间,那十来间房子的下面也是地窖的独立整间,地面上有两个入口,一个是在院子的西北角,原来菜窖的入口,进入后直通院子下面的地窖。
另一个入口是在佃户们经常吃饭的一间屋子里,那间屋子还有个土炕,入口就在土炕下面,十分隐蔽。从这个入口下去就是房屋下面的独立整间地窖空间,这两个地窖空间中间由大概一个一米左右的通道相连。
那么现在这地下就是两个大的独立室,我将这两个独立室以及中间那条一米长的通道都测量好了尺寸,然后就找了做彩钢房的厂家去定制钢结构彩钢房屋。
现在这地下的两间加起来大概有个六百多平,要在里面藏个四五百人还是有点挤,如果只是暂时藏一藏是够了,但是如果要用来长期躲避战乱,那就有点困难了。
看来还是要继续挖啊。
好在当我将地下挖好的部分安进了定制的彩钢房以后,下去看了一圈的村民们都极为震惊,他们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钢铁制作的房子,简直做梦都想象不到。
许老三说要是自己家地下也有这样一座地下铁屋子,地上的屋子他都可以不要了。
当我告诉村民们也会免费给各家都送一套后,大家都摩拳擦掌,纷纷表示要在自家的地下挖出个大宅子。
现在以我这里的浮生粮行地下基地为中心,接下来就是要建成一个四通八达的地下网络,并覆盖到全村。
这样如果危险到来的话,就可以第一时间隐藏起来,并在村子的几个战略要地开出洞口,形成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游击战网点。
以地下隧道为依仗,把游击战提高到一个新的战略手段,这“将在人类战争史上演出空前伟大的一幕”,这也是某伟人在抗日战争初期做出的惊人判断。
而我在对这山河村的地理位置、人口资源等做了综合的分析之后,我觉得我和伟人的想法完全不谋而和了。
接下来我觉得我需要开个会认真研究一下下一步的挖掘计划,不能任由着村民们随便乱挖,科学、正确的指导是十分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