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参加前未婚夫的家长见面,说出去多少有点地狱笑话。
姜眠抠了抠手指,低头发着愣。
昨天晚上,她本来是有一些灵感的,只是画出来怎么都不如意。
她想着,或许还是要去工作室,才能静下心来创作吧?
“姜小姐,有什么需要加的吗?”
面前的玻璃转盘突然动起来,不过几秒的功夫,菜单便在姜眠的眼前停了下来。
她抬头,便见几人都望着自己。
姜芷萱咬了咬牙,到底是收回了瞪着姜眠的那双眼,毕竟温彦还在她身旁,她也不想到这个地步出什么纰漏。
温矜怀只是单单看着她,脸上甚至找不出多余的表情来。
一旁的姜州易讪讪笑了一声,有些干干巴巴地开了口。
“温总,我们点的那些姜眠都吃的,您也不用特意问她的。”
她扫了一眼菜单,把手从桌子底下拿了起来。
聚缘轩的菜品倒是很多,来的时候,姜芷萱他们就已经点了不少。
现在,她确实没什么想加的。
不过姜州易这话,听着总叫人不舒服。
姜眠拿着菜单翻了两页,还是挑了两个菜加了上去,温矜怀都给机会她了,当然要用。
服务员来确认菜单的时候,姜州易笑得有些勉强。
今日这顿饭,本就是姜州易窜撮的,自然是由他买单。
“谢谢温总了。”
她轻笑,极力忽视余光里某人浓烈的注视。
温彦哪怕再迟钝,也该感受到了什么。
他看了一眼姜眠,扭头转向温矜怀,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大哥,你们很熟吗?”
“谈不上。”
他敛眸,嘴角似笑非笑。
温彦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敢再问了。
他这位大哥虽然极少生气,但倘若触及他的雷区,那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姜芷萱轻轻扯了一下温彦的袖子,笑着看过去,小心翼翼凑到温彦的耳边说话。
姜眠抬眸扫去,很快挪开了视线。
刚刚他的回答,虽然谈不上熟,但也没说完全不熟。
她笑笑,垂眸自顾自看着手机。
不过片刻,温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大哥,我和萱萱都要订婚了,理当你也该和姜伯父加一下联系方式吧?”
姜州易抬了头,眼前亮了些。
之前温矜怀上门,还是温彦带过去的,以至于到现在,姜州易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联系温矜怀。
他指的,自然是私下的联系,而非是工作上的。
温矜怀抬眼看去,对面的姜州易似乎已经在跃跃欲试了,恨不得马上把手机打开亮出二维码。
倒是一旁的姜眠,如同没听见一般。
那青葱般的手指轻轻地点在屏幕上,荧光反照着她的脸颊,好像能看见细小的绒毛。
他靠在椅背上,眸光悠悠。
搭在桌面上的右手,食指轻轻地点了两下桌面,悄无声息。
随后,一句话轻飘飘地砸下来。
“结婚的是你,加我做什么?”
姜芷萱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但是很快她就回了神,又私下拽了拽温彦。
“大哥,毕竟你也是我家长嘛......”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清楚地诉说,姜芷萱希望温家能帮衬到姜家,温彦是知道的。
毕竟是自己以后的妻子,他当然是答应的,可如果大哥不愿意。
这句话落下,温矜怀的目光冷然地朝着他而来,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
他险些要败下阵来的时候,对方才挪开了视线。
抿了一口茶,温矜怀的神色松了许多。
“倘若是业务上的事情,我想姜先生可以联系我的助理。”
“如果是私下,温彦已经成年许久,我如今算不得什么家长。”
不过一两句话,便将这关系给撇清楚了。
姜眠这时才抬了头看过去,原来温矜怀不喜欢别人加他联系方式的吗?
那自己岂不是算幸运的?
姜州易讪讪笑了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没事的,温总,我明白的,只不过两个孩子有心了。”
姜眠眨眼,险些没忍住开了口。
温矜怀不过比温彦大了几岁,这样称呼,倒好像将温矜怀的年纪提的和姜州易齐平了。
她是真的想说一句,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不过对方倒也没在意,只是点了头,便敛着眸子没再讲话。
包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几乎降到冰点,好在服务员这时候开始上菜,不然这父女估计想找个缝钻进去。
不关她的事,她也乐得自在,只是默默地吃着。
姜州易逼着她出席,不过就是为了在温矜怀面前挣个面子,也别让人觉得他捡了便宜还苛刻自己的侄女。
“大哥下周有时间吗,我的订婚宴,还是希望大哥能出席的。”
温彦自然不敢指望老爷子也能来,但是温矜怀总要来吧?
他毕竟姓温,既然当初没有被彻底弃下,便是温家人,出门在外也有温家的一份面子。
“嗯,我会抽时间。”
他淡声应着,捏着筷子夹正好转到眼前的菜。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聚缘轩吃过饭了。
“姐姐,我的订婚宴,你也一定要来的喔!”
姜芷萱歪着头笑,眼睛亮晶晶地瞧向她,倒真的像极了那种不谙世事的妹妹。
只可惜了。
“嗯。”
外人面前,她倒惯会装。
本以为姜芷萱说完这句话便不会再怎么样,但又听她道。
“姐姐,我听说你的工作室最近生意也不好,你能不能早点来帮我化妆什么的呀,我会紧张。”
她顿了一下,缓缓抬眼看去。
嘴巴里的东西嚼着咽下,姜眠伸手抽了一张餐巾纸擦嘴。
一旁的姜州易一脸的事不关己,如今一边喝着汤一边暗暗地盯着她。
不就是担心她突然爆发搅了这场局吗?
她也算是体面人,不至于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丢自己的脸。
“你若是没钱请化妆师,我可以帮你。”
姜芷萱咬了咬牙,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姜眠那副淡然处之的模样。
哪怕是当初姜州易带着姜芷萱强占别墅,她都只是瞪着他们,恶狠狠地放下话,让他们小心报应。
做过最过分的,也不过是把牛奶盒子砸在了姜州易的脸上。
姜芷萱咬着牙笑笑,双手捏在一起:“姐姐和化妆师是不一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