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巧荷微愕,陆天赐忙道:“哦,我的意思是……我这里刚好缺一个短期工,你放心,不白干,发工资的!”
咳了一声,又诚恳道,“你也知道,现在会种地的越来越少,合适的人不好招,恰好你又懂得这些……”
陈巧荷目光掠过男人黝黑的皮肤,和那双真诚的眼睛后,眼睫轻颤,垂下眉眼。
想起对方这些年因她而单身至今。
最终还是不忍拒绝,点头:“好。”
“行!我这里有宿舍间,管吃住的,如果嫌来回跑麻烦,你可以在这住下。”
“这个等我来上班的时候再说吧,我得先回去跟女儿商量一下。”
陈巧荷解释道,“我大女儿偶尔工作忙的话,小外孙女有时候还需要我接送。”
“嗯,也行,看你意愿。”
两人走着走着,途径一片水仙花田,陈巧荷脚步微顿,一时有些失神。
察觉身后男人走近的脚步,她并未有勇气回头,慌忙敛回思绪,继续朝前走去。
……
两人找到几个孩子后,陈巧荷嗔怪地瞪了大女儿小女儿一眼,眼神中无奈大于怪罪。
林莜缩缩脖子,跟姐姐林鸢相识一笑,知道母亲这是因为将她跟三叔单独留在菜地,而对她们俩有意见了。
两人并未多说,揽着母亲的肩,带母亲参观三叔的农场。
过了一会儿,到了饭点。
农场里原材料充沛,自然是自给自足。
食材就是刚刚几人在菜园子里现摘的蔬菜,陆三叔又宰了几只鸡鸭。
林莜自从上次尝到过三叔的手艺后,一直念念不忘,便主动推荐三叔掌勺。
陆天赐自然没推拒,大手一挥:“行!今天你们都有口福了!”
陈巧荷看着这么多张嘴都让陆天赐一人忙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去帮忙吧。”说着,也跟着钻进了厨房。
林莜又一计得逞,看着母亲挽起袖子也跟着三叔去了厨房后,朝姐姐挑眉,狡黠一笑。
两姐妹心照不宣。
*
这一趟农家田园之旅,可以说十分完美,一行人欢欢乐乐的玩耍后,时间来到了下午。
又是一番又吃又带,走的时候,陆峥寒的五菱宏光后备箱都要被陆三叔给塞的爆炸了。
临上车时,陈巧荷有些过意不去,非要塞给陆天赐一些钱。
陆天赐哪能要这钱,直说道:“这些地里长的,哪值什么钱!快别见外了!”
陈巧荷不再推拒。
上了车后,走了老远,林莜还能看到母亲正透过后视镜,看着陆三叔站在路口朝这边挥手的身影。
她抿嘴跟姐姐对视了一眼,两姐妹眼睛微弯,心照不宣。
到了市区,沐若妍没让送,打了个车自己回了沐家,陆峥寒又开车将岳母和姐姐一起送到了石榴院。
陈巧荷说有事找林莜林鸢两个人一起商量,林莜便跟着上了楼。
陈巧荷要说的自然是陆天赐要让她过去农场帮忙的事。
客厅内,听完母亲所说,林莜林鸢异口同声:“您就放心过去帮忙吧!”
陈巧荷想了想:“我还是不能住在哪儿,我知道那地方,往返有班车,我早上去帮忙,晚上还要回来的。”
林莜林鸢明白母亲的顾虑,便尊重母亲的决定。
于是,接下来几天,陈巧荷便准时乘班车去到陆天赐的农场干活,每到傍晚再赶回来。
林莜心疼母亲来回赶班车辛苦,也常常在下了早班的时候,去三叔的农场接着母亲。
这天,她下了班刚赶到农场,就见三叔跟母亲在班车的上客点站着,三叔正跟母亲在说什么。
她下了车,走过去。
三叔迎了过来:
“莜莜啊,我刚刚还正跟你妈妈说呢,以后她不用赶班车回去,你也不用过来接她,我开车送她回去就行了,可她不听,你帮三叔劝劝你妈妈。”
林莜笑着看向母亲:“妈,三叔想送你,你就让他送送你呗。”
陈巧荷嗔了林莜一眼:
“怎么能麻烦你陆叔叔?你以后也不用来接我,我坐班车,直达市区,多方便。”
林莜耸耸鼻子,调皮道:
“那可不行,我妈妈可是个大宝贝疙瘩,我可不放心大傍晚的让您一个人回去,再说这都快天黑了,遇到坏人怎么办?”
说罢,故意又问陆三叔,“三叔您说是不是?”
陆三叔没防备林莜会突然这样问自己,小麦色的脖颈上,爬上一抹诡异的红,他清了清嗓子:
“对!”
这下轮到陈巧荷脸红了。
她无奈地看了林莜一眼,拉着她就往宏光mini旁走,边走边道:
“陆大哥,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
只是,说话时却没有回头去看陆天赐。
等到上了车,宏光mini开出老远,她才嗔恼似的拍了拍林莜的腿:
“你这丫头!刚刚说什么呢?”
林莜吐吐舌头,嬉皮笑脸的将给母亲买的奶茶递给了母亲:
“快喝,刚刚给您买的,干一天农活儿累坏了吧?”
“不累。”陈巧荷接过来,“这什么呀?”
“奶茶呀!快尝尝!”
陈巧荷没喝过这东西,先是怪林莜乱花钱,可买都买了,也就尝试着吸了一口,咽下去后眼睛就亮了:
“还挺好喝呀这个奶茶。”
“喜欢喝以后我就常给您买!我决定啦,以后呀,所有年轻人流行的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我都带您尝试一遍。”
陈巧荷忙道:
“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尝试这些干什么,有那钱你还不如攒起来,以后你跟峥寒有了孩子养孩子,那都是要花钱的。”
林莜没将母亲的唠叨放心上,而是道:
“总是把一把年纪这话放嘴边,妈,您一点都不老,再说了,谁说上了年纪的人就不能尝试新鲜事物了?”
林莜有意点一点母亲,便继续道,“就比如说这个谈恋爱,谁规定了就必须是年轻人的专利?”
陈巧荷多通透一个人,听到女儿这样话中有话,不动声色地偏过头,将视线别到了窗外。
好隐藏耳根上浮现的一抹红晕。
车内沉默下来。
陈巧荷捏着奶茶杯一动不动。
林莜见母亲这样,暗叫不好,清了清嗓子:
“那个,妈,我没别的意思,今天是我说多了,您只管按照您的节奏来就行……我向您道个歉。”
“你没说错什么,不用道歉。”
陈巧荷抬头,眼尾的皱纹布满了沧桑。
她眼睛微眯,视线落在天边翻涌的云朵,似乎想起了遥远的从前。
只听她缓缓道:“想听听我跟你陆叔叔,是怎么认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