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寒搂着林莜的腰去开门。
楚莹今天穿的还是旗袍,依旧是素净的月白色,领口处的盘扣一看就是精心设计过的。
红色蝴蝶样式,小巧精致。
身姿被勾勒的曼妙。
如果抛开这个人的人品不讲,林莜真觉得楚莹衣品其实还挺不错。
“楚小姐。”
林莜主动客气地朝对方打招呼,侧身让人往里进。
楚莹噙着笑进来,视线首先落在两人身上的情侣家居服上。
目光中的黯淡一闪而逝,笑着举了举手中的礼物盒:
“陆先生,陆太太,冒昧打搅了,上次说带给陆太太的见面礼,迟迟没有送过来,刚好今天有时间,就过来一趟,把礼物送来。”
林莜微笑接过:“太客气了楚小姐,我都没给你准备什么。”
楚莹同样报以微笑:
“陆太太不用给我准备什么,这些年,我在m国,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业上,陆先生没少帮助我,我报答都来不及呢。”
顿了顿,低头拢了拢头发,“一个小礼物而已,不及陆先生给予我的万分之一。”
这话说的,看似没什么毛病,可却暗藏心机。
目的就是让身为“听者”的林莜多想。
万分之一?
给一个异性这么多“关爱”?
果然。
林莜脸色僵住一瞬,直到手心传来男人掌心的温度,她才敛回思绪。
勉力笑道:
“是,如果不是当年楚小姐在大火中救了我先生,我可能就遇不到这么好的男人了。”
“所以我先生对楚小姐的帮助,再多都不算多。夫妻一体,您是我先生的救命恩人,就也是我的恩人。”
这话更加滴水不漏,没有小家子气的酸里酸气,反而磊落光明承认了对方。
并且,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才是陆峥寒的妻,他们夫妻两个是一体的。
面对对方的大气,楚莹脸色白了几分。
但笑容依旧挂在脸上,试着找补:“恩人谈不上,说起来我和我父亲,跟陆先生有缘才是真的。”
看了一眼陆峥寒,笑容娇柔,
“对了,陆先生,你感冒好了没?上次见面,听你声音还有些哑,像是感冒了。”
陆峥寒不动声色搂着林莜的肩:“已经好多了。”
楚莹自然看到了他的动作,但眼神一闪,装作不在意:
“怎么听起来你声音还是这样哑,是又严重了吗?要不要我配点药给你吃?”
“无妨,已经快好了。”
“那怎么行?最近这天气,热感冒很多,拖下去是会落病根的。”
说着,楚莹叹口气,像是到了自己的主场,就格外的有自信和底气了。
毕竟她可是留过学,拿了医师资格证的人。
而对方一个只会治疗牙齿的区区小牙医,跟自己相比,有可比性吗?
笑道,“我在m国别的没学到,这种基础病症,治疗起来还是得心应手的。”
说完,不等陆峥寒接话,直接指挥林莜,
“陆太太,你们家的药箱在哪里,帮我拿过来好吗?我看看有什么药是对症的,好配一下。”
林莜顿了顿,看了陆峥寒一眼,去将药箱拿了过来。
楚莹不客气的翻找着药箱,口中兀自道:
“陆太太好像也是医生?像这种常见的感冒,最是好治疗的了,拖了这么久还没好,委实不应该。”
似是担忧陆峥寒病情的语气,却又夹杂了几分对林莜的怪罪。
立场不伦不类。
但她丝毫没意识到这话哪里不合适似的,将配好的药取出放到掌心,想要自然地递给陆峥寒,才发现没有水。
眼角稍斜,再次不客气的指挥林莜,俨然将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陆太太,水。”
林莜:“……”
陆峥寒的胳膊直接斜了过来,拉住了林莜。
话是对楚莹说的:
“不用麻烦了,我生病有我太太照顾,这种基础病症,我太太也会配药的,只是我懒,总是不愿吃。”
楚莹:“……”
男人一番维护的话,瞬间将她上赶着表现的热情,给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她清醒了过来,同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尴尬与难堪。
纵使脸皮再厚,此刻也遭不住红了个透。
她勉强稳住心神。
将那药放到了纸巾上,掐紧了掌心,不咸不淡说了句:“药还是要记得吃才行。”
陆峥寒握着林莜的手颔首,没再多说。
礼物已送到,再待下去显然有些煎熬,楚莹借口还有事,就匆匆告了辞。
林莜陆峥寒将人送到电梯。
目送电梯合上,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迟迟没有分开。
仍在紧握着。
过了好一会儿,林莜感觉手心都是湿湿的,这才绷不住开了口:
“人都走了,可以松开了吧?”
陆峥寒挑眉,大手将小手攥的极牢,没有松开的意思:
“刚刚她让你去拿药箱你就去拿?”
林莜鼓了鼓腮帮子:“不是想见识一下留过洋的人,医术有多精湛嘛!”
陆峥寒眉头微蹙,偏头看过来:
“今天你的表现在前半场一百分,后面哑火了有些犯怂,扣掉四十分,六十分算是勉强及格吧。”
林莜有些不服气:
“那我总不能跟她吵起来,说不好意思楚小姐,我不能给你拿药箱,也不能去倒水,你无权指挥我做这做那吧?”
陆峥寒眼神稍眯,鼓励道:“如果你这样说,可以给你判一百分。”
林莜嗔他一眼:“人家毕竟是客人。”
“客人又怎么了?我老婆我都不舍得使唤,她一来就使唤你,身为客人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和不合适,你又怕什么呢?”
男人说话一针见血,林莜瞬间茅塞顿开。
“莜莜,我有时候宁愿你毒舌一点,面对让你不舒服的人,直截了当的怼回去,不用顾虑那么多。”
陆峥寒说着,腾出另一只手揉了揉林莜的头发,
“而且,你开始时的话说对了一半,她是对我有恩,救过我的命,但你对她又不亏不欠的,问心无愧,所以不用惯着她,知道吗?”
林莜心头一暖,眉眼弯弯,“你真这样想?”
“那是当然。”
鬼知道刚刚看到楚莹指挥小丫头,让她又是去拿药箱又是去倒水的,陆峥寒心里有多窝火。
如果不是他维护制止,这小丫头说不定真的乖乖听话,委屈巴巴去倒水了。
叹息一声。
陆峥寒又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从心而做,不需要为了任何人委曲求全,嗯?”
林莜点点头,静静注视着陆峥寒。
此刻他也凝着自己。
那延展的纹路,清晰的卧蚕,上挑的眼尾。
目光专一,深邃迷人,一丝不苟望到了自己眼底。
让她有一种置身于世界中心的感觉。
对,就好像自己就是他的世界中心。
就仿若他在围着自己转。
怦然心动就在一瞬。
她想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