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的事情,林莜本不想多嘴跟陆峥寒说的,怕他担心。
因为最近婚期将至,婚礼的所有细节都要他操心,他常常在外面忙到很晚才回,正是疲惫的时候。
但白天李菊香下手过于生猛,其实并不只是扯掉了自己几根头发,而是一撮。
连带着一小块头皮都见了血。
姐姐问的时候,林莜怕姐姐担心,所以说没事。
可回到帝豪名苑的时候,头皮火辣辣疼的遭不住了,林莜才下楼去买了药。
但不巧,回到家时,刚好陆峥寒下班回来。
她下意识准备将药塞进兜里,可晚了一步。
「拿来。」
林莜吐吐舌头,将药乖乖交了出去。
陆峥寒看着几个药瓶上所写的适应症,眉头拧起,太阳穴嚯地一跳:
「促进伤口愈合和止疼的药?你受伤了?」
林莜清了清嗓子:「没事啦,一点小伤。」
「怎么回事?」
见男人眉头拧的更紧了,林莜认命地吐了口气。
按照如今他对自己的紧张程度,如果不老实交待,肯定过不去。
便道:「好啦,我说……」
于是,便将今天李菊香是如何在喜喜幼儿园门口闹事,如何蛮横不讲理的动手且骂人的事情和盘托出。
讲给了陆峥寒听。
讲完,算是重温了一遍今天遭受的细节。
本来已经消下去的火气,又蹭蹭被点燃。
林莜小嘴巴气得噘起:
「本来以为李菊香如今满头白发,看起来还挺可怜的,没想到她动起手来那么身手矫健,骂起人来粗鄙不堪,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也算是有一点功夫在身上的,可谁知道她野路子比我还多,趁我不注意就上手薅住了我头发!」
「不过姐姐最近不是在散打培训机构报了课嘛,看起来学到不少本领,我都没看清姐姐是咋出手的,李菊香就被姐姐撂趴下了。」
「后来那个李菊香,竟然还学会了利用舆论,让围观者拍照传到网上去,幸亏顾成峰当时也在,三言两语给解决了。」
说完,林莜小心翼翼看着面前脸色晦暗不明的男人,
「所以……我真的不是没有保护好自己……就是事发突然,敌方下手太快……」
陆峥寒垂下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拿着她的药,牵着她手来到了沙发上坐下。
终于开口说了话:「帮你上药。」
「哦!」林莜乖乖照做,偷偷打量着男人。
奇怪。
怎么明明受伤的是自己,搞得像自己才是欺负了别人的熊孩子呀?
这种闯了祸被老父亲抓包教训,即将迎来暴风雨伺候的瑟缩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正在她脑补着各种他嗔怪自己没保护好自己的画面时。
伤口接触到药粉,强烈刺激下,头皮一紧,她下意识缩着脖子「嘶」了一声!
男人动作顿住:「疼吗?」
林莜瘪瘪嘴,大眼睛内蓄着水珠,娇气的像只小白兔:「疼。」
她不知道的是,这声软乎乎的「疼」,搅得面前男人的心都要碎了。
头顶传来叹息声,紧接着是更轻柔的上药动作。
终于上完了药,没等来「暴风雨伺候」,却等来了男人一句:「想不想学防身术?」
林莜懵懵地:「啊?」
「我是散打九段。有证的,可以教你。」刚刚小丫头说,姐姐最近报名了
一个散打培训班,这话启发了陆峥寒。
那种班,他也可以给小丫头报一个的,但仔细一想,任谁教,都不会有他自己教得好。
而且教散打的,男老师居多,少不了有肢体接触……
「不要求你学的有多好,至少要学会眼疾手快,反应迅速,能应付李菊香那种出其不意的野路子,学吗?」
林莜鬼使神差地点头:「学。」
「那开始吧。」
「啊?现在?」
「现在。」
陆峥寒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
不多时,就从衣柜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两套黑色练功服。
显然都是男士的,林莜穿起来裤腿和袖子有些长。
陆峥寒帮她挽起来后,她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有几分滑稽。
但他忍住没有笑。
教会小丫头基本的实战型防身术,迫在眉睫。
这是件很严肃的事情。
他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但凡她因为意外遭受一点点伤害,他的心,就会像被架在火上烤似的。
疼的难受。
客厅宽敞,铺上垫子,用来教学显然是足够的。
不过,某些不知好歹、胆敢伤害小丫头一分一毫一根头发丝的人,自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陆某人睚眦必报的脾气,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临教学前,他借口去了一趟卫生间。
拨通赵青电话后,直接将命令下达:
「我不管许家人现在已经有多惨,我要他们更惨。」顿了顿,「尤其李菊香。」
那头,赵青得了命令:「是!」
掐断通话,陆峥寒重新回到客厅。
林莜已经做好准备,乖巧站在垫子上。
看到他过来,古灵精怪地挤出一个稍显郑重的笑,抱拳行礼:「陆老师!我准备好了!」
陆峥寒清了清嗓子,同样配合地点了点头,负手而立:
「那就先热身吧,林同学。」
「哦!」
十分钟后,热身结束,陆峥寒开始进行一板一眼的严厉教学。
但到底对方是自己的女人,原本散打摔摔打打是很正常的,可他还是保留了几分实力,没敢真将人往垫子上摔。
墙上钟表的分针转了一格又一格,房间不时响起发力时的闷哼,以及男人沉稳有力的指导声。
当然也少不了亲自示范。
眼看着男人动作矫健,又行云流水地亲自打了一套专业武术散打。
林莜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男人真的好帅啊!
她知道他男人强,可也没想到这么强。
突然想到从前初相识时,她凭借在大学格斗社团学到的一点皮毛,曾经彪悍地跟这男人「缠斗」过。
现在想想,自己可是真虎啊。
如果当初不是他让着自己,自己绝对在他手下过不了两招。
就这样,又半个小时过去,陆峥寒知道初学时不能贪多,否则嚼不烂。
便见好就收:「今天可以了,明天继续。」
林莜仰着小脸:「是!陆老师!」
男人练功服微敞着,因为刚刚运动过,其实身上出了些汗的,荷尔蒙的气味散发,像极了干净的夏天的风。
林莜不动声色吸了一口,一瞬间有些上头。
尤其有汗珠顺着他鬓角滚下,经过他精致下颌,以及修长的脖颈。
随着他喉结自然滚动,落入锁骨,流入胸肌,以
及……
视觉上的野性冲击感,令林莜不受控地发挥着想象力。
她看的眼馋。
一丝小狡黠在心里生根发芽,露出了头。
想逗他。
哦不,措辞严谨一些,应该叫挑逗。
想挑逗他。
狗皮膏药一样贴过去,拉着男人的手轻轻晃了晃,娇滴滴问:
「陆老师,刚刚有一招我不太理解,可以开个小灶帮我解答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