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赵青又想起了什么,特意嘱咐道:
「这件事先不要汇报给陆总,另外,务必保证夫人安全,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挂断电话,赵青眉眼间浮现几分凝重。
现在,如果这件事被oss知道,oss肯定会亲自盯着去处理。
手术的事,肯定会被oss排在第二位。
但眼下,oss的病情已经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
所以,只能暂且先瞒着了。
*
陆峥寒回到家时,客厅的灯昏暗,只餐桌顶灯发出橙色温馨的光。
十二月初的太城,温度已经开始断崖式地下降。
他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便看到小丫头正伏在餐桌上,明显已经睡了过去。
而餐桌上,是满满一桌子的饭菜,一筷都没动过,没有丝毫热气冒出,显然已经凉透。
他将外套脱下,放慢步子走了过去,小心翼翼托着她的后颈,将人拦腰抱到了卧室。
林莜睡得本来就浅,做的梦更是凌乱恼人的噩梦。
被他抱起来的时候,其实人就已经惊醒了的。
鼻翼窜入他身上令她安心的熟悉味道时,她没有睁眼,任由他抱着将自己放到了床上。
随着床垫略一塌陷,他的气味也开始渐渐淡去。
这种慌乱的感觉,令林莜心脏一紧,下意识抬起手臂,凭直觉勾住了男人的脖颈。
她没睁眼:「别走。」一滴泪在黑暗中滚落,她的手臂微微下压,男人的头被迫低下。
她与他鼻尖相对,漆黑的夜里,她颤巍巍睁开眼睛。
两双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月辉从窗子钻入,两人能看清彼此眼睛中浓烈到惊心动魄的光。
堪比星辰闪耀,又比黑夜深邃。
两颗心挨得很近,心跳声沉默安静,却又震耳欲聋。
男人声音低沉:「我在呢,怎……」
下一秒,话还未说完,脖颈后落下的力度加强,他的头被迫低了一寸,与她的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此刻是深夜。
林莜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圈着陆峥寒的脖颈,吻的动情又热烈,任由眼尾的泪打湿枕头。
她想,就当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占有他,也被他占有。
这一刻,抛去理智,什么都不想,只跟随冲动。
过程中,陆峥寒更是抛开了所有顾虑,犹如一头困到牢笼中的猛虎,面对巨大而沉默的命运,在做最后一次挣扎。
他咬着她一寸寸肌肤,想吞到腹中,这样就可以永远不与她分开。
她亦是。
与其说这是一场性事,倒不如说是两个陷入绝境的人,在狂热而猛烈地融合彼此。
当滚烫释放,浇灌进颤抖骤缩的花蕊中央。
呼吸伴随汗水,在这个沉默地夜里,烟火一样绽放。
两个灵魂和心跳跟着颤栗的人,紧密相贴。
人这一生,大抵是在活某些为数不多的瞬间。
而这一瞬,铭心刻骨。
结束的时候,她脖颈和前胸遍布吻痕,他后背和肩颈,亦都是抓痕。
呼吸还有些急喘,两人默契十足,同时喑哑着嗓音开口。
「我有话跟你说。」
「我有话跟你说。」
对于这种默契,两人相视一笑。
陆峥寒发挥着一贯的绅士风度,将林莜圈进怀里:
「你先说。」
林莜抿着唇瓣,耳畔是他因剧烈运动后
,尚在急速跳动状态的心跳声。
她咽了咽喉咙,口中伤人的话,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或者说,她根本没想好要怎么说出口——
我不喜欢你了?
我不爱你了?
我喜欢上了别人?
我们分开吧?
我们离婚吧?
这些推开他的借口,在这样一个情况下说出来,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十分以及非常的不合适!
毕竟两人刚刚还如胶似漆的狠狠「爱」过。
她说这些,恐怕他非但不会相信,反而会觉得自己在开玩笑。
于是,她动摇了。
至少是动摇了现在就说的念头。
她想缓一缓,或许,明天,后天,大后天,换个时间?
至少先冷他一冷,给自己和他一个过渡的时间。
而不是这么突然……
正在她纠结万分的时候,他似乎察觉了她的异常,温柔地帮她掖了掖身上的被子,问道:「怎么了?」
男人声音沙哑,温柔的不像话,林莜想,她此刻绝对绝对没有狠下心的勇气同他说那些话。
于是,她头一低,潮红的脸略微偏了偏,呼吸喷洒在他胸膛上,随口胡诌:
「没事,我……就是明天……姐和妈让我去一趟锦绣天府,我明天下了班过去,如果时间太晚,我就不回来了,我就在那住下了……」
刚好,暂时分开,是她能够想到的,冷却她不切实际念头的最佳方式。
她说完便问他:「你呢?要跟我说什么?」
「很巧,明天我要出一趟差,你可以在咱妈那里多住一段时间。」
林莜一愣:「出差?几天?去哪儿啊?」
「去y国谈一个合作,唔,具体去多久,到时候得看合作进展能否达到预期,如果不能达到预期,可能就要在y国多待一段时间。」
「这样啊……」
「嗯。」陆峥寒揉揉林莜的头发,低垂着眉眼,藏起心事,
「放心,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能回来的,乖乖等我回来,嗯?」
林莜鼓了鼓腮帮子,并未起疑,只当他是真的要去出差。
便道:「好吧,那你在外面注意安全。」
可很奇怪的,她心里竟然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
像是他不在,她就可以不用面对面跟他提及分开的事。
这样,心,就能彻底硬下来似的。
但她到底高估了自己的「心硬」程度。
跟陆峥寒分别的第一天。
她下了班就回了锦绣天府。
拿起手机输入来输入去,最终在跟他的对话框中输入了一句话:【忙完了吗?吃饭了吗?】
可输入完,却又恨铁不成钢地将这条微信删除了。
到底没有发送出去。
她有些颓丧地将手机扔到一边,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迷茫」。
等林鸢做好饭喊她过去吃饭时,她才动了动身子,从床上坐起。
但她眉宇间的愁绪,还是被林鸢给敏锐地捕捉到了。
毕竟是姐妹,又生活过那么多年,林鸢还是对自己妹妹很了解的。
见状便问道:「莜莜?瞧你愁眉不展的,是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