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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尼从饭店冲了出来,她站在人潮拥挤的马路上,有人撞上她,却没有说不对起。
她恍恍惚惚站在那里,才惊觉自己手心里是一手的冷汗,刚才她用了自己所有努力冲口而出那些话,不计后果,不计代价,可当她走出那间房间之时却开始后悔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那么无助那么想哭,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她有联系的人下一秒了就化作一阵尘烟消失殆尽,都是她一手毁掉的。
他们明明可以站在最安全的距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结他的婚,她继续过自己鸡飞狗跳的生活,只要他那双眼睛还是适可关注着她的。
可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被她毁的干干净净,姜维尼失魂落魄在外面流浪的一天,直到自己回归了以前经常去的地方,那就是酒吧。
只有在这样吵闹嘈杂的环境下,她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安全的。
姜维尼进入酒吧后,也不去舞池和别人吵闹,在吧台趴着,看上去就像一个我厌了吧唧的白菜,酒保敲着桌面问吧台桌面要喝什么酒,她也懒得说话,只是趴在那里睡了一觉,差不多十分钟,她重新睁开眼,酒吧仍旧是嘈杂的,时间还早,她不知道自己能够该去哪里。
也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关锦庭,她恨害怕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姜维尼,我不喜欢你。
就算坚强如仙人掌的姜维尼也有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
于是情绪一上来,整个人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好,和那酒保要了几杯烈酒,一排的小酒杯摆在桌上,高度系数的液体在酒吧里浑浊而又五颜六色的灯光里,像是汇聚了一个奇幻的小宇宙。
她看都没看,拿起杯子便一杯一杯接着狂饮,似乎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喝醉了回不了家,或许她回了家更好。
那酒保看着她来的时候要死不活的,趴在酒吧台上睡了一觉后,便气势大开,他可从来没见过有谁专门来酒吧是为了睡觉的。
如今见这小姑娘端着酒杯颇又梁山好汉的气势,还是忍不住好心提醒说:小姑娘,这酒烈的很,你悠着点喝。
姜维尼白了他一眼,闭着嘴继续不理他,一排十个小酒杯的酒全数被她喝完,他对着酒保说:上。
那酒保打量着姜维尼,看上去白白净净的,性子倒是挺烈,挺酷的,便又给她上了一排龙舌兰。
一排酒喝下来的姜维尼,趴在那里早已经烂醉如泥,她在那里一会傻笑着,一会而又有些无助的哭着,引起酒吧一些心怀不轨的男人起了色胆,那酒保还算实在,见她一小姑娘来酒吧买醉,有男的上来搭讪,他直接将人给轰走。
手中拿着白色毛巾擦着水晶杯和酒杯问:小姑娘,这地儿喝酒可不安全,你赶紧找人来接你,哥哥快要下班了。
姜维尼醉意醺醺抬头看了一眼酒保那张被灯光晃的花里胡哨的脸,说话也跟含着棉絮一样口齿不清:没人来接我,没有人会愿意来接我。
她说完,便埋在那里大哭了起来,那酒保有些难为情了,刚想安慰她几句,姜维尼便颤颤歪歪去口袋里面掏手机,掏了好久才给掏了出来,她眼睛有些模糊,看着手机上焦糊不清的字体。
手在未接来电上发现了一长串关锦庭打来的电话,她嘿嘿笑了两声,刚想回个给他,刚要按回拨,想起他打电话给她肯定是要和她断绝关系。
她顿时又把手指给收了回来,姜维尼握着手机摇晃着头说不行,一定不打,他肯定是要来和她绝交的,眼泪又哗啦的下来,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手机发着幽光的屏幕。
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搞的,不知道碰到了哪一个键,电话一下播到今天同样打了个电话给她的夏桥。
而此时正好从实验室出来的夏桥,正走在校园幽静的小路上,原本此时学校几乎算是没人了,却还有一位低她一届的小师妹推着单车遇见,有些害怕一个人走这条路,想和他同走这一段路。
夏桥在学校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学习好,长相好。
在重点大学里面这个拼脸,拼背景,拼学习的学校里,夏桥无疑是被女生随时给盯上的,每次他去教室的时候总能够接到几分莫名其妙的情书,这次走这条路,曾今也被师妹们和同级的校友们借用了无数回。
他也懒得戳破,觉得不过是走一段路而已,便笑了笑,随意问了一句:你怎么那么晚还没走。
那学妹望着夏桥那张在黑夜里仿佛闪着光的脸,和招牌式的笑容,那一刻心砰砰跳,想要说话却有些结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那里我了很久。
刚想开口说我就是在这里转程为了等你的,还没鼓足勇气,夏桥的手机便响了,当他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提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按了一个接听键,电话那端吵吵闹闹的,只听见姜维尼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在那里语无伦次和别人说着话,环境嘈杂,是整耳欲聋的DJ舞曲。
夏桥在那里听了好一会儿,一下便听出她现在此刻正在哪里,在这么多年良好的教育里夏桥对于女生这么晚还逗留在酒吧,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而且还喝得醉醺醺的。
夏桥在那里默默听了很久,也没有把电话给挂断,那推着单车的师妹有些忐忑的问了一句:夏桥师兄,你怎么了?
夏桥对着那小师妹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需要去一个地方接一个人,先走了。
那小师妹红红的脸蛋顿时有些白了下去,刚想说让他在等一会儿,她有话要和他说。
谁知夏桥早已经一个箭步奔向那树木灌丛的小路,留下学妹一个人推着单车在那里,有些目瞪口呆。
有些失落的想又担心的想,这么晚了他这么急着是要去接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是有女朋友了吗?
她这样想了很久,本来那张由于害羞有些红润的脸,在小路的灯光下映的有些煞白。
而丝毫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已经掐碎一颗少女芳心的夏桥从学校跑了出来,第一时间便在马路上拦车,凌晨一点,基本上街道的司机都已经开始歇业了。
不知道是不是夏桥运气好,跑出来的时候正好迎面就开过来一辆车,他电话依旧没有挂断,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像是姜维尼和别人发生了争吵。
高智商的人就有这点好处,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下,虽然不用问清楚此刻她人在那里,也能够像方程式一样给推敲出来。
夏桥对着那司机不假思索的快速报出一个酒吧的地址,便对着电话里面喊了几句姜维尼,可姜维尼大概根本没想到会吧电话播给他。
那司机也见到夏桥没时间和他说话,便也不聒噪,开着车到达他所说的酒吧,夏桥从车上下来,交了了入场费便挨着通道走了进去。
走廊那里站满了一堆穿着暴露,画着浓浓烟熏妆的女人,搔首弄姿的站在那里抽着烟,夏桥下身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裤,上身是一件干净的CK白色外套,身躯高挑挺拔,面容也是相当干净,一看就不是常进入这种场地的人。
那些女人像是看到了小鲜肉了一样,他走过去便有些挑逗意味的去摸他胸,夏桥一把将那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给钳住,第一次眉头紧皱,语气含着警告道: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
那女人面色一僵,他将她手一甩,便快速从通道经过,留下那女人被通道上的同伴给嘲笑。
夏桥在混乱的酒吧里左右环顾了一下,经过电话里面的吵架声,他在五彩斑斓灯光和DJ狂炸的大厅里,终于准确辨认到姜维尼所在的地址。
他粗粗一抬眼一看,姜维尼手里正提着一个男人,脸色非常不好,似乎在和人吵架。
那男人伸出手要去打她,她随手一个过肩摔直接将人给摔到了一堆酒瓶子的地下,那人惨叫一声。
姜维尼正摇晃着身体,口齿不清晰的说:你他妈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泡?老子像是那种任由你随便摸的人吗?
她从地下拿起酒瓶冲上去就抵在那摔在地下的男人的额头上,问:你刚才哪只手摸得我?给我举起来。
那男人大概没想到被自己吃豆腐的姑娘会有功夫,被她直接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下不说,如今举着酒瓶字要来砸他,哪里还敢举手,在那里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饶。
姜维尼可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主儿,这段时间她过的本身就憋屈,今天来这里买醉也是来发泄一下,没想到被一个不长眼睛的死男人给摸了屁股。
她虽然在酒吧晃荡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被人吃过豆腐,这一回那男人载他手上算是自认倒霉。
姜维尼见他不说,举着酒瓶就要玩他头上一砸,夏桥及时出现在那里将她摇晃的身体一拽,姜维尼以为后面又搞偷袭的,抬起脚就要踹人,夏桥还好眼疾手快,一下就躲了过去,并且伸出手还很快速将她手中的瓶子一扔。
姜维尼摇摇晃晃站在那里楞了楞,在看到那张铁青的脸后,她以为是关锦庭,心里的委屈一下就全部露了出来。
一边往他怀中冲了过去,性惯性的在他怀中撒娇哭着问: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她在他怀中嘤嘤的大哭了起来,眼泪鼻涕糊了夏桥一身,在她冲过那一瞬间,他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姜维尼却不管不顾在他怀中像个小猫一样蹭着他胸口,声音里面满是埋怨说:你不知道,我多害怕你不会喜欢我,我不敢回家,我哪儿也不敢去,我只敢在这里呆着,我就知道你总会来找我的。
夏桥僵硬了许久,才放下自己僵硬的手臂,在她后背轻抚着说:我来了。
姜维尼死死扒拉着他不肯放,本来正围观看戏的人看到这急速转变的一幕后,无趣的摇摇头从那里离开,就连被姜维尼摔在地下的那个男人都捂着屁股还有那一条骨折的腿从那里快速爬了出去。
夏桥站在那里抱着姜维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和妈妈表姐以外的女人有过任何的肢体接触,更加也没有哄过人,正打算哄她几句的时候。
挂在他身上的姜维尼本来只是埋在他怀中小声的哭着,还不等他回声,姜维尼忽然一抬头,他的唇上便被一个仿佛像果冻一样的软软的物体所覆盖,他全身有些紧绷,在那一刻,脑海里仿佛有一根拉扯的弦在空中一瞬间,啪的一声,断裂。
嘈杂的酒吧,姜维尼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小巧的唇在他冰冷的唇上碾转反侧,却始终不得要领,她不知道是不是在气愤,往他唇上狠狠一咬,哭着离开他唇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和她亲亲了。
夏桥第一次有些笨拙的想要解释,还没说话,她手又用力的缠住他颈脖,再次霸道的吻了上来。
夏桥楞了一下,出于男人的本性揽住怀中的人,低下眸轻柔的吻着她。
那一场吻温柔又甜腻,姜维尼觉得非常舒服,直到感觉嘴唇微微有些吃痛,她才被夏桥放开揽在怀中轻声低语的哄了一句:我先送你回家。
姜维尼乖巧的点点头,眼睛依旧含着泪光,夏桥被她那样的眼神看得整个人心都是软的,着很难想象白天小霸王一样的她醉酒后是这幅模样,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只能揽着她,在前台付完钱,然后带着她出了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两个人站在酒吧外面的时候,夏桥怕姜维尼喝了酒,穿的本身也少,便从身上脱了自己外套下来,将她紧紧裹住。
醉酒后的姜维尼没了平时的爱动和顽劣,看上去软软的和乖巧,只会黏着你,好像怕你一松手就将她丢掉了一般,看上去像是没有安全感。
夏桥看着她被酒精燥热的红扑扑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这样的她挺可爱的,像极了刚出生一个月会撒娇的小奶猫。
他想到这里,便不自觉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