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兄妹俩可别刚和好又吵起来!而且阿妮丝小妹妹,诚不诚实跟名字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喔。
当缇菈对于兄妹俩随时可能再吵起来,而且冲突的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感到有点头疼时,她突然发现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的希尔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拍拍怀中的阿妮丝,请她去找零过来。
“嗯!”接到请求的阿妮丝笑开了脸,“咚咚咚”的就跑出去,经过哥哥身边时还淘气的对他扮鬼脸吐舌头。
看到这么好笑的一幕,缇菈的嘴角不禁上扬,同时也不忘问那个脸色通红的孩子,“那……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男孩在妹妹走后,好像才忽然意识到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直接忽略阿奇拉的存在),他微微垂下头,脸色涨红,蠕动嘴唇好似在说着什么,却根本听不清话语。
“嗯?你说什么?”
“我、我说……谢、谢谢、你……救了我。”
原来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想说这个?缇菈笑着摆摆手,本来吗,他们最开始的任务应该是救可能陷入危险的同伴,救下他也是一并包含在内,所以不需要他道谢,这么说也是没错的。
不过她也因为希尔巴的话,而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你会跑到山里面去?难道真的是想证明没有守护石也可以从山里平安回来?”
所以她的感觉果然没有错,希尔巴的确是突然出现在不归山里的,而且还是因为不明的原因而进行了空间移动。
“那个、我……!!!”希尔巴看着她直脸红,张口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就被人拎着后领提了起来,原来是脸色不太好看的零,受伤的那只手缠着白色的绷带在黑色的休闲服下很显眼。
不,他们只是来探望一下,我不好赶他们出去啊!话说阿奇拉你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经对方一提才发现自家魔兽不知何时进入睡眠模式的缇菈,只能一脸尴尬的赶紧解释,又有些好奇零的来意,这个时间点过来,是已经跟副首领报备完了吗?
听她这一问,零只是耸耸肩,将男孩放下。后者脚一着地,马上一溜儿烟的窜出房间,跑得太急还忘记关门,不由啧了一声。
关好房门,他随手拉来一张椅子坐下,才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嗯,刚刚才结束通讯。”
见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行动没有半点迟滞,缇菈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对方受伤的手上,虽缠着绷带却没打上固定板,鼻尖隐约能闻到一点药香。
对上那种巨型魔兽,硬扛那样恐怖的怪力也没有骨折,只能说这骨骼与臂力真是异于常人啊......也不知道其他人情况如何?
阿妮丝他们的爸爸,头上的伤出血看似严重却只是擦伤,虽然可能会有脑震荡的后遗症,好生休养便不会有大碍。
贝多和坦身上的那些抓伤看着恐怖,其实伤口不深,擦过药就不会留疤;奈虽然到现在都还没醒,但是照施瓦洛的推测和坦所做的检查结果来看,睡上半天的时间就不会有问题。
至于活蹦乱跳一副没事人的莱特?就别管他了。
总之,所有人的伤势都没什么大碍。
听完零汇报的结果,缇菈拍拍胸舒了一口气,一副没事就好的样子,毕竟莱特和坦一直没醒让她很担心,而贝多和坦脸上那些抓痕,要是真的留下疤痕可就太遗憾了,尤其是坦,那样绝对是暴殄天物。
“真要说的话,我们之中最有事的就是你这ㄚ头。”
“可、可是……”冷不防地被戳中额头的缇菈,摀着泛红的那处不高兴的反驳,“零大哥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怎么只说我一个?”
“我是手受伤,又不是脚,好歹还可以自由走动,而你……”零说到一半突然蹙眉,闭上嘴巴不再开口,脸色变得更难看。
缇菈原本还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纳闷地看着不再作声的零,在注意到他受伤的手按在腹部,额上还隐隐渗出薄汗时,依稀想起他好像有开过自己的五脏六腑大概移位的这种玩笑话,立刻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猛地抓住那只手避免对方继续这种与自残无异的动作,她脸上止不住担心的问:“果然是有内伤?”
“……没事。”零莞尔一笑——虽然脸色有些苍白——拍拍缇菈的头,像是对待小孩子似地安慰她,“放心,只是今天内连挨了三次攻击,肚子正在向我抗议,休息后就没事了。”
完全不像休息后就会没事的样子……不过这个第一次和第二次好像就是自己造成的,虽然第一次真的不是故意的,但缇菈还是感到有点愧疚,因为那时候她可没有想好好道歉。
“抱歉……”
零看着顿时垂头丧气的她,静默良久,忽地开口说:“我和我的姐姐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三岁时体弱多病的母亲也过世,我们姐弟俩成为孤儿的两年后,被义父带回苍玄门抚养成人……”
他并没有说什么“不用道歉”这类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完全不相关的话。
缇菈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一时跟不上零的思维,而零则是直直的看着她,方才因为疼痛而发白的脸色这会儿已经恢复不少,神色如常,说话的口气听上去就像是在谈论天气般平静无波。
“云是在姐姐过世前几年被我养父带回来的,所以对我而言她就像是妹妹一样的存在,姐姐她……在姐姐过世后更是我唯一的手足,我们俩是目前的现役成员中资历最久的人。”
什么!所以万说过的,有十二年冒险者资历的两个人……就是零和云?那么零不喜欢与人组队的原因又是什么?既然他特意提到了一点自己的过去,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青年面色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说:“还有就是,关于十四年前的悲剧,我是听过的。”
缇菈好不容易才明白零到底在说什么,听到那几个关键词,根本无法掩饰她此时此刻内心的震惊,也因为太过惊讶,忽略了零眼底闪过的复杂光芒。
“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义父是当时那个脱身的冒险者去找来的其中一位支持。”
惊讶归惊讶,但是早在今天午后的战斗中她便也推论出母亲死前可能发生什么事,因此听到这个讯息,心中也无太大的波澜。
方才只是没有想过,原来零也知道这件事,因为莱特说过这件事,现役的冒险者们都不清楚。
“关于你母亲的事,因为义父的关系,我也曾跟她……见过几次面。你长得真的跟她很像,除了她是蓝发而你的是棕发之外,所以三年前见到你的时候,我当时联想到的人有她。”
他笑着轻轻地摸了摸女孩的头,缇菈发现对方经常会露出这种很浅却又有点复杂的笑容,那种感觉其实跟苍真的很像。
苍偶尔提起过去与波伊兹认识的时候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虽然真的只有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