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山见眼前寒光闪烁,毫不犹豫一手抓住即将迎面刺来的弯刃,那刃便在瞬间如卡在坚石缝中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羲虺!”煌山同时怒喝一声。
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可反抗的震慑力,使得名叫羲虺的人另一手顺带刺来的弯刃恰然滞在半空。
他只觉得对方声音无比熟悉,当即一双冷眸瞧去,四目相对才依稀辨别煌山身份,羲虺一愣,再瞧对方背上背着的人一头银灰发,当即一个哆嗦,松了兵刃,兵刃“当啷”一声掉落在地,羲虺二话不说单膝跪下,手锤右胸发出一声轻微闷响,低眉垂目,不说一句话。
煌山暗松口气,也没什么责怪的意思,他深知自己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羲虺认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当即问道:“你起来。只你一人?其他人呢?”
羲虺犹豫片刻还是起来了,眼睛一直盯着在煌山背后似乎睡过去的无锋回答:
“他们扫尾,以防不测。”
这句话回答得有些不伦不类,但煌山却明白,羲虺说的意思应该是:
琉玥派来接引的人里除了羲虺来接他们回去外,其他的都去找泉莲派来的人晦气去了。
看来此处追击无锋的妖界杀手,又得有来无回了罢!
煌山点头,如此甚好,自己这边算是安全了。
羲虺见煌山再无问题也不废话,再度看了悠悠转醒的无锋一眼,同他打好招呼说明情况罢,便筹划着返程时间。
按照羲虺和煌山的意思,无锋若需再歇息歇息也无不可以,毕竟要入囚滔岛,需得经历一个漫长的“试练”。
但无锋说不用了,他自己设的阵哪有让自己经历试练的道理?只要保障无人跟进去,他直接把阵法撤除一个口供他们通过即可,没那么复杂。
几人最终听无锋的,当即启程。
……
且说吠闻这边醒来的时候已过数天,醒来之时无锋以诡异手法直接引爆诸人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让他思之后怕。
现在是清晨,鼻间浓郁的血腥味还未散去,他转眼看了看四周,红色却被又一层白给淹没,就像他也差点被雪给活埋了一样。
恢复人形的吠闻慢慢从雪里爬出来,看着寂静的覆雪密林突然间只觉得头大如斗。
因为跟着他一前一后来抓无锋的人全死了,但他却活着,这代表什么?
这如何同皇交代?!
左思右想,还得回去,不回去他能去哪儿?难不成还能像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杂.碎一样低调的混在人族中间,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吠闻倒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说走就走,说回去就回去。只不过等他进了妖界要面见皇的时候他才听路过的旁人谈论说:
无锋又逃掉了,泉莲后面派出去的人没回来几个,而回来的都被压去受刑做罚去了。也不知道先头的那两支人情况如何,至今为止无一人返回,该不会是全军覆没了吧!
看着从自己身旁路过的同僚,原本急切想要同泉莲说清事实的吠闻驻足原地、犹豫难行。
他不清楚这个异族的女人妖皇会不会再次信任自己,但他却很清楚,这个女人近期愈发的疑神疑鬼,而且对于她怀疑的对象,好像从不手软。
要不……还是回去?
正自想着,吠闻肩头突然被人一拍,他一个哆嗦转头,看是那个博伐军首领,当即一颗心提起来。
果然,那首领笑问吠闻:
“回来啦?那分给吠闻大人你的二十人可给我带回来了?可别藏着。”
话是半开玩笑的话,但听得吠闻心头发虚,他看那首领盯他的眼色越来越冷,当即只得回复道:
“哦……我正要找皇禀明此事。”
那首领哈哈笑道:“那正好啊!就请随我一同进去吧?”
说罢不等吠闻同意,拉起吠闻的手半拉半拖的朝泉莲所住偏殿走。
这处偏殿尽是琉璃金玉所铸,连地上铺就的砖石都是墨玉,可见妖界盛产各类晶石美璧,要放在人界即便最强的帝国恐怕也不敢如此奢侈。
吠闻神情稍微放松。
看来泉莲并不想将此事扩大,若是私下过问,可少诸多口舌之争,事情也就稍微缓和些
得了通报二人卸去兵刃走到内室,一进去便见泉莲身着便装正对着一形容古怪的小兽逗.弄,那兽只在桌上追着她纤细的手指打转,显得呆萌可爱。
“……这一次我派出去的人又没有将事情办成,我思来想去总不得要领,因此请你来说道说道……”
逗.弄间,泉莲娇柔而冰冷的声音响起,这声音里隐含怒意,同她手上的惬意可不大一样。
那搏伐军首领没有马上回答,估计是故意等泉莲转头看朝自己这边。
果然不令他失望,泉莲见无人回答将头抬起,见到那首领低眉垂目的同时看见了吠闻,于是她话题一转,注意力到了吠闻身上。
“你回来啦?你,也失手了?!”语气不善。
吠闻心中暗骂搏伐军首领,他知道这把火是对方借机的往自己身上引,可面儿上却是一脸惭愧:
“是,是属下无能,但也是无锋那厮招法诡异,实在让人防不胜防啊!”
说着,他将无锋招式的诡秘之处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好显得自己这边确实尽力了,但奈何无锋实在阴险狠毒,所以自己的失手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
泉莲安静的听完道:“你的意思是,原来他的孱弱之态都是演戏给我看的,其实不论是术法还是招法都是一绝?”
吠闻点头:“是……”
泉莲:“你说第一批去追的人同分给你的人都全军覆没了?”
吠闻听到此话心头暗叫不好,果然,泉莲的下一句就是:
“那他为何独独放了你?!”
吠闻一听双腿一软跪下去:“他并未将我放了,属下也受伤甚重……可能……可能是命大所以……”
泉莲上下打量着吠闻,确实受了不小的伤,但都不致命,当即冷笑反问:“是么?”
这时那博伐军首领借机插话:“皇,之前属下派人去寻过人,先前去的……是死在……属下借给吠闻的人手里……”
不等话音落下他立刻跪了下去,头“碰!”的一声磕在地上:
“请我皇赐属下失职之罪!”
泉莲柳眉倒竖朝那首领看去,看了良久,思虑片刻,估摸是想着这搏伐军首领直属自己管辖,好处给尽没有叛变的理由。
再瞧瞧吠闻,想起自己之前进到王冢时这人跟自己手下的人同无锋二人的态度。
——那不像是“围困”反倒感觉是在替人“放哨”,想起这些,泉莲肚里一股火和怀疑就不由自主的升起来。
当即深吸一口气喊了外头守卫的人,将这两个嫌疑者押入大牢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