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岁月枯荣!”
夏子羽的身影自虚空之中漫步走下,直到众人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如今大陆动荡不安,势必要有一场龙争虎斗,这些年轻一代的实力必然需要达到一定高度,不然在这场风暴之中难以安身立命。
神宫之中,众人散去。
夏紫羽的身形落在山巅之上,道图内敛,浑身毫无气息,若不是了解他的人,估计只会认为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在这山巅,草木已如常,似那春去秋来。
夏紫羽立山巅,眸光微闭,似乎看见岁月悠悠,神座之上,一人一剑镇万古。
一人独道留神座,唯有那日月伴,青山亦有朽腐时。
“幻境吗?”
他喃喃自语。领悟了一丝时间之意,但是却再次看见了大鼎之上的一幕,让他心中甚是不平静,终究还是太弱了吗?
看的不真切?
摇摇头,不在思索。
夏紫羽睁开双眼,嘴角噙着淡淡笑容,看向半山腰的茅庐。
“剑道真意破境了?”秦剑笑道。
“有所悟!”夏紫羽颔首笑道。
“我们这些老家伙没办法帮你什么?你们年轻一代的是我们也插不上手,你们几个在外面闹腾出的动静不小,估计许多人都在想着怎么对付你们呢?”秦剑提醒道。
“无惧,修行者,渡劫逆天,这一步都过不去,又何谈以后?”夏紫羽淡然一笑。
“劫难!举世皆敌又何惧!”
“再说了,纵然是我打不过,我还不会跑啊!”
夏紫羽眸光之中,似有星河沉浮,看着天空,纵是步步劫难,龙凤天骄也好,星海浩瀚也罢,我自当一一斩于剑下。
秦剑慈祥一笑:“心中有数就好”
带着夏紫羽回道青幽峰的茅庐,白青也正好在此等待。
夏紫羽笑问道,“红伊他们去学宫了?”
“对啊,秦荆他们去准备去了,就我一个闲人而已!”白青笑道。
秦剑轻声道,“现如今,大秦那边的外姓估计都在想着如何阻止你掌权,你欲要如何做?”
夏紫羽笑了笑,“龙吟,游龙,若他们胆敢作乱......”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随后如利剑铮鸣,“那就将他们荡平,我秦族大业之路,阻挡者,皆斩!”
秦剑颔首,“不错,为皇者,自当有一颗杀伐果断之心。”
他思忖了半响,走到茅庐前的石桌前坐下,“晨曦和子渊传消息回来了,大秦神朝那边,现在已知的就有三位权臣已经在与外界勾连了,子渊已经上门震慑去了。”
夏紫羽微微摇头,欣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神微冷,“单是震慑还不足以令这些人畏惧,他们既然起了谋逆的心思,那么其中图谋甚大,非是震慑能解决的。”
秦剑看向他道,“你的意思呢?”
夏紫羽嘴角一扬,轻声笑道,“他们不是想要联合军团攻进我大秦腹地么?那我就让他们攻进来。”
秦剑点了点头,开口道,“小羽啊,现在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不能出手了,在大陆上你的实力还不算最顶级的,你谋划布局之时要小心一些,暗堂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进入大秦神朝皇都那边了,他们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爷爷,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我的实力虽然有待提高,但你忘记了它?”夏紫羽笑道,随后将自己背后的神剑取下,放在桌面上。
秦剑眼角微微抽搐,看向夏紫羽道,“我实在是好奇,你是怎么让它跟你走的,当初你明叔他们可也曾想要驾驭他,可惜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它可是连余光都没有露出来过。”
夏紫羽道,“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秦剑叹息道,“这些神兵皆是有灵性,在生死楼中待了数亿年的岁月,如今也是该重现天日的时候了。”
夏紫羽接着问道,“爷爷,你们之前是如何打算的?”
“先喝点茶水。”宫翎端着一个茶盘走来,笑着坐了下来,为他们三人一人斟了一杯浓郁清香的热茶。
在这冰雪覆盖的寒冬时节,那茶水之中的气柱升腾而起。
秦剑抿了一口茶水,道,“先前吧,我们是打算等你归来,先给你明叔和纳美姑姑举行婚礼,然后再行继任大秦神朝皇主之位,那时候也是秦族开族立国之时,只是如今,这计划需要改变一下了。”
夏紫羽颔首道,“我明白了,先将内部的隐患都清楚干净,而且那方势力也正好拿来开刀。”
他的眼神微冷,当初在西火灵洲的帐终归是要清算的。
至晌午,夏紫羽与白青两人才离去。
————
邪子渊是谁?
在大秦神朝不仅仅是文阳候,还号称为大魔神,他当下眸子有些冷,扫过每一个人,而后突然一声大喝道:“我问...战王何故不来见我!”
这一声大道神音,宛若一道惊雷从那九天外落下,整座大殿嗡嗡摇动。
尤其是正对着他的樊笠,更是感觉被雷霆劈中了头颅,神智模糊,喀嚓一声,他坐下的椅子被压碎。
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无比,身体竟然在簌簌颤抖。
樊笠脸色苍白,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那大道神音震的他魂魄差点出窍,恐惧无比,身体瑟瑟抖动。
“文阳候,你这是作甚?”旁边,樊沅显得比较镇静,大声喝问道。
他修为极深,用上了类似“音波啸”般的音波功,震醒了樊笠,怕他神志不清而‘胡言乱语’。
樊笠终于回过神来,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发现自己坐在地上,手心全都是汗水,整张金丝凰木椅四分五裂,散成一堆,他浑身冰冷,心中有一股大恐惧。
“文......阳候,你这是要做什么?”他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大殿中,所有人都觉得寒气嗖嗖,时隔一年,邪子渊的显得越加可怕,一嗓子而已,就让众人道心不稳,差点崩溃,这也太吓人了。
“还在问我要做什么?回答我,战王呢?”邪子渊是何人,实力强大,号称算无遗策,刚才仅是一刹那间,他就觉察到了不对头。
许多人身上冒冷汗,这也太强了,灵觉敏锐的过分,这让他们生出一股惧意,难道他们谋划的事要暴露了吗?
原本,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先稳住邪子渊,尽量的拖延时间,等战王出关,待强援赶来。
现在看来,邪子渊比谁都精明,刚一进来就发现了破绽,瞬间就洞悉有问题,其直觉可怕的惊人。
“战王不在府中,过段时间才会回来。”一位宗老说道。
樊沅很沉稳,道:“战王这段时间不在都城,外出巡查去了,府中许多年轻一辈都跟着去长见识了。”
“文阳候,你有些太不像话了,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这一声吼,差点震散我的神魂。”樊笠稳住心神,从地上站了起来。
“是你们老了,还是当我是傻子?”邪子渊神色平静,但是话语中的威压却更吓人了。“战王就在府邸深处,那股气机我可不会辨别错误,且,你们的府中战力可不少啊!”
此刻的邪子渊像是一座活火山,虽然还没有喷涌,但是那种炽热,那种毁灭姓的气息却已经在扩散,随时会炸开。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樊笠站起身来后,向后倒退,他的小腿肚子竟然在抖,走路都在颤。
那明明是一个年轻的晚辈,但是樊笠却觉得,他自己反倒像是一个后辈,在一尊魔神面前战战兢兢,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大殿中一片寂静,众人看着樊笠双股战战而退,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还是为他感到羞耻,居然被吓成了这个样子。
“说吧,你们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还有那些参与其中的人,欲要作何打算?”邪子渊没有发难,声音越发的平静,看着所有人。
这一刻,他已经确信,这一次想要阻扰他们施展大记的人不在少数。
不然这些人何以这般,自他出现开始,他的强大的灵觉就已经觉察到,这些人内心很紧张,对他害怕。
而且,其中许多重要的年轻一代都没有出现,此外在朝堂上很是活跃的樊族子弟也没有见到,这很不正常。
邪子渊不仅实力强大,神通盖世,而且心思也很活,不然也不会有今曰这般成就,也不能从成年的狴犴爪下逃生。
大殿中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心头凝重,战王出关了吗?
邪子渊发觉了蛛丝马迹,现在已经瞒不过去了。
“你们这些小辈都下去。”一位宗老开口。
下一刻,那些孩子全都起身,被老仆人带走了,不作停留。
现在再想撒谎,也没有多大意义了,文阳候眼中不揉沙子,早已洞悉了破绽,他们若还是掩饰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强援!
“文阳候,发生了一些事,误会很深,导致皇主对我等不满,我们谋划的东西不会伤及神朝根基。”樊沅说道,“若是文阳候加入我们,今后将有享之不尽的资源,还有滔天的权势,何必要屈人之下呢?”
“误会能有多深?尔等欲要谋逆是吗?还是说尔等早早就在想要将我秦族一脉斩尽杀绝?”邪子渊问道,眸子射出两道冷电,逼视着这群人。
众人倒退,感觉到了一种威压,若一头太古凶兽般,对他们虎视眈眈,惨烈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过来。
“文阳候此言差矣,我们谋划的只不过是保存现在的神朝罢了。”一位宗老说道。
“保存现在的神朝?可笑至极,说白了,你们这些人担忧的不过就是担忧新皇继位,会分割你们手中的权柄。”邪子渊声音拔高了,显示他心中的怒要爆发了,很不平静。
“那又怎样?我等皆是神朝元老,一个小儿也想要主持神朝之事,断无这般便宜之事。”一位姓格还算耿直的长老开口。
众人知道坏了,用这种的语气回应,肯定要出大问题,要起暴风骤雨。
果然,邪子渊怒了,如今这方天地,要不是因为有夏紫羽定下的规矩,当初荒古神宗出世之日,说不定就是大陆易主之时。
如今这些人竟然在阻止秦族的道路,夏紫羽心中宏愿,必须要有一批完全忠诚的力量,才能保住这一方生灵。
帝关之外,万族林立,说不定那一天就会彻底攻破帝城,进军大陆,大陆上的势力若不能凝一,那么就只会沦为万族的刀下亡魂,万劫不复。
而眼下这些人,竟然在阻止秦族的大计,简直找死!
“说,战王在何处?”邪子渊一声咆哮,大殿轰隆隆,四分五裂。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密布在殿中阵纹全都被激活,亮起刺目的光芒,困住了中心的邪子渊,那里有蛟龙、神猿缭绕,有刀枪剑戟等形状之铭纹交织。
“好啊,真有你们的,骗我来这座殿宇,不仅是想稳住我,还设下了杀局,是在想先将我除之而后快么?”
这一下,邪子渊震怒,眸光爆射,竟是一缕缕铭纹,密布虚空中,发出雷鸣声。
殿中那些人倒退,第一时间撤出,即便困住了邪子渊,他们也深感恐惧,因为这是邪子渊,是文阳候,更是一尊已经登入皇境的禁忌天骄,一旦发怒,将会掀翻此地的一切。
“文阳候,你先不要发怒,冷静一下,听我们慢慢道来。”樊沅阴冷的说道。
“用族中三大杀阵困我,摆下必杀之局,你此时却又让我平静,尔等是在说笑吗?”邪子渊环顾四周问道,声音平缓,但是那种磅礴威压,却如巨锤一般自阵中透出,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倒退,心中骇然。
“我们只是怕你不太冷静,现在这样对你我大家都好,可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樊沅说道。
“文阳候,还是不要妄动的好,有些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不要乱来。”樊笠说道,他终于镇定了,稍微心安。
“不要妄动?你们这算是在威胁我吗,一个个的人模狗样,却忘记如今这一切是谁给尔等的?”邪子渊喝问。
“就是因为你现在心中有怒,容易做出出格的事,我们才出此下策,所以你别乱动。”樊笠说道。
这次唯一让他心安的是,准备还算充足,布下了族中祖传下的三套杀阵,镇压,邪子渊正好在那杀阵心上。
这可不是一般的阵法,也不是一般修士能随便所破解的阵纹,而是樊族祖阵中的精华。
“苍生命运未卜,秦族去路已定,你却这般轻描淡写,反过来告诫我,当我是谁,可欺吗?!”邪子渊一声大吼。
轰隆一声,整片战王府都在摇动,邪子渊单臂发光,按在虚空中,绽放瑞彩,一只赤红朱雀飞出,爆发出洪荒凶禽的气息。
而后,刺目的虹光将这里淹没了,众人大骇,发生了什么?
邪子渊的眸子太可怕了,射出的光束竟然是大道铭纹,竟然在瓦解杀阵。
而且,那头赤红朱雀在盘旋,绞碎那些攻击向他的杀阵锋芒,全部给磨灭了。
他的眼睛,大道铭纹一缕缕,比宝具更可怕,真的在瓦解大阵,眸子灿灿,竟有曰月星辰飞出,确切的说,大道铭纹组成了这些星体,碾压大阵。
“轰隆隆!”
一声大响,天崩地裂,这片殿宇炸开,所有人都倒退,快速躲避。
“咚!”
像是一尊火神降世,邪子渊浑身都缭绕这赤红神芒,他一步踏出了杀阵,径直走了出来,眸子中的曰月星辰隐去,扫视所有人。
一些人见势不妙,立刻就遁,还有部分人在震颤,这可是族中三大杀阵啊,居然困不住他。
“都给我站住!”
邪子渊一声大吼,这片宫阙群摇动,一股波纹扩散,那群见势不妙想遁走的人如遭雷击,全都横飞了起来,而后大口吐血,撞在前方的建筑物上。
“你...怎敢如此?”樊笠大惧,他比邪子渊确是高了一辈,但现在却十分害怕,心中早已经是惊惧万分。
“这些阵纹,我又不是不知,比你们研究的透彻,谁告诉你们无解?全都可破!”邪子渊冷漠的说道。他既然敢孤身踏入此地,就已经将战王府的一切都摸透彻了。
他一招手,像是抓小鸡仔似的,将那樊笠隔空接引而来,就要抓到手掌心中。
“不!”翻笠大叫,惶恐躲避。
“砰!”
他终究是倒飞了过去,不受控制,落入邪子渊的手中,被拎小鸡仔般的邪子渊提在手中。
“邪子渊,你这是在以下犯上,不能这么对我,你只是一个候,而我是战王的后代!”他大叫。
“战王的后代怎么了,动你不得,还是以为你们战王府能撼动大秦神朝?”邪子渊喝问,“说说吧,与你们同流合污的还有哪些大臣世家?”
看着他霸气的面孔,虽然看上去年轻,但身姿雄武霸气,樊笠颤栗,浑身哆嗦,这种恐惧是一种源自灵魂的悸动,而非平曰的胆弱。
“说!”邪子渊眸光注视樊笠,当即一声大喝。
这一声大吼,只有一个字,但是却震的樊大口咳血,他最终一咬牙,竟然自爆了,化成一片光雨消失。
“替身符箓,这么逆天的东西,整个神朝之中都没有几枚,想要炼制需要无尽的宝材,竟被你这么就糟蹋了一枚。”邪子渊冷漠的说道。
他知道事情很严重,对方不惜这样走极端,也不想落在他的手中,显然造下了不可饶恕的大孽。
想到这里,邪子渊心头一沉,看来他看见的仅仅是片面,其中还有他未曾看见的一角,其中的事情比他们预先料想的还要严重。
下一刻,樊沅化成一道虹光也跑了,不敢在此做片刻的停留。
“今天尔等要是不给本座一个解释,恐一个人也走不了!”邪子渊大吼,震的那片光雨不稳,洒落下大片的血迹。
同一时间,他挥手掷出九杆大旗,哗啦啦作响,竟然封住了战王府四面八方,困住了府邸。
其他人大惊,邪子渊这是要做什么,封住了整座府邸,这简直不敢相信,文阳候他可怕了。
樊笠,樊沅也都惊呆了,虽然逃离现场,但依旧在战王府中,感觉一阵阵的惊悚,他们在颤抖,希望其他高手速速赶到来援。
“都给我滚开!”
邪子渊一声大喝,没有立刻大开杀戒,但道音如雷,震的在场的人都横飞了起来,大口咳血。
他大步而行,浑身绽放刺目的光华,腾起一片神焰,照亮整片虚空,宛若有一座神灵行走在人世间,璀璨无比。
他的神识散发出,整片府邸都被笼罩中,无孔不入,就是那些设下了禁制的地方,最终也暴露了。
“你们当真是好胆,敢囚禁秦族族人!”
邪子渊大喝道,他不仅再次发现了樊笠与樊沅,更是见到了一些秦族血脉的之人,那些年轻的秦族弟子,还有一些年长者。
“给我开!”
邪子渊一声大喝,并未出手,几座地宫就全部崩开了,那些石门与禁制等都爆碎成齑粉。
他真的跟神魔一般,没有什么可以拦阻他,就是一道神音皆如此。
“文阳候......真的是你吗?”
地宫中出现的那些秦族之人,震撼而又发呆,热泪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你......真的还活着?”
邪子渊再现,对于他们来说太意外了,都是当初交好的秦族之辈,又哭又笑,实在是一个惊喜。
“我就知道,也只有文阳候回来,才会如此,让樊笠那些个混账乱了分寸,胡乱遮掩。”也有人哈哈大笑,激动的身躯都在发抖。
一群人冲了过来,激动无比,数日前他们突然遭暗袭,被囚禁于地下,皆感觉神朝之中有变,不曾想竟然是族中来人了,而且那位文阳候也回来了。
去年叱咤风云的年轻大魔神,原以为早就死去了,不曾想再现,这可是他们的好兄弟,曾经并肩作战,很是对脾气。
他们又哭又笑,得见一个死而复生的兄弟,全都情绪失控。
“哈哈哈......子渊兄弟你回来就好!”
终于,过了很久,这些人渐渐平静下来,拥簇着他回到一座大殿中,要好好的谈一谈。
邪子渊没有急着动手,因为他无惧,不怕生变,以九杆大旗封了战王府,凭那些人根本逃不走。
“我想知道,族中是否也有人做出如这些人一样的选择?”邪子渊问道,声音低缓,眉头深锁,带着愁容与伤感,他真情流露,与刚才的霸气截然不同。
一群人顿时沉默了,觉得有些不自在,只是神色上皆是坚定。
“我相信你们,但是我需要查清楚一些事情。”邪子渊说道。
一名老者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原来是这群王八蛋做的,当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我们的族人被杀了不少,还有人被挖了骨!”
老者说的撕心裂肺,恨不得冲上去与战王府的大战在一起。
当听到自己的人被人绑在冰冷的铁柱子上,生生挖出脊骨,鲜血淋淋时,邪子渊暴怒了,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一声大吼,震动整片战王府。
“轰隆隆!”
成片的宫殿炸开,断壁残垣,瓦砾崩飞,他怒到极点,感觉憋屈无比。
他们是谁?是秦族人,堂堂的秦族,生来就在为众生而战,竟然有人敢如此!
他能够想象,那些个孩子受了多么大的罪,血淋淋,无助的哀求,睁着迷茫的大眼,在那里呼唤亲人,可是那个狼子野心之辈却这般的狠心。
“我的族人们,你们受苦了......”
邪子渊竟然眸蕴泪光,他向来吊儿郎当,一般都是跟随在夏紫羽他们身后,可对付敌人时,从来都是雷霆般出手。
可是在这一刻,他却忍不住落泪,滑落向脸颊,拳头握的很紧,心中剧痛,无比的难受。
那么些秦族的孩子,竟然承受了如此大的痛苦,他自语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偏偏在那个时候不在皇城。”
“文阳候,你不要自责,你那时离开是为了寻求突破,也是为了少主,你拿自己命在争啊,他们在九泉之下知道会开心的。”
“啊......”
邪子渊忍不住了,状若癫狂般,发狂了,仰天大吼,满头发丝全部倒竖,疯狂舞动,状若一个魔神。
“敢这样对待我秦族子弟,当我们这一脉无人了吗?”
邪子渊愤怒,他很想回到秦族弟子们出世那个时间段,若能穿越时空,他要血洗那片地宫。
远方,躲在殿宇中的樊笠吓的脸色苍白,身体簌簌的抖动,去年他可是涉入太深了,曾经布下大阵轰杀了皇城秦族一脉好些名弟子。
大殿中,十几名秦族人继续向邪子渊讲述几日前的种种,这一次邪子渊忍住了,没有怒吼,没有悲啸,始终静静聆听,平静的有些渗人。
但是,人们发现,他的眸子越来越冷,寒光迫人,像是凶兽般可怕,令人生畏。
邪子渊实在气炸了,一个个本该是天之骄子,竟然被害,性命不保,听到后来,得知这一次行动不仅仅是战王府之人,还有其他势力的参与,封锁了动静,所以当初当日晚上,皇城没有丝毫的动静泄露出去,而那些有战力的年轻子弟被镇杀,这些被控制的人就被囚禁了起来,邪子渊心如刀绞般。
“真是好算计啊,他们这是想要将你们作为人质,想要逼迫少主以及皇主他们!”他终是忍不住了,声音如猛兽低吼,大步走出殿宇,逼向一片石山。
“嗡隆!”
虚空一阵波动,邪子渊探出一只大手,化出无尽的锋芒,笼罩前方,震裂大地,压塌地宫。
“啊......不要啊!”
樊笠大叫,他惊恐了,自己躲了起来还是不行,这么快就被邪子渊发觉了。
他恐惧了,想等强援,现在看来时间不允许了,他的实力只有皇境初期,如何能与同境界的邪子渊相抗衡。禁忌级天骄,可不是白叫的,每一个都是同境界无敌的存在,对付他们这种修士,以一当百都不曾问题。
邪子渊隔空将他拘禁了过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寒声道:“还有替身符箓吗?我让你用个痛快!”
“没有,没了,只有那一枚。”樊笠惊恐大叫。
“啪!”
邪子渊一巴掌抽了过去,樊笠满嘴牙齿全部脱落,带着漫天血雨,飞出了嘴巴,而且下巴咔嚓一声碎掉了。
他整个人被这一耳光抽的横飞了起来,撞在远处的矮山上,烟尘冲起,乱石滚落,好不凄惨。
他呜呜的叫着,眼中充满惊恐,当年敢与秦牙一战,那是倚老欺他年轻,但在邪子渊这样的天骄面前,他连挣扎都不敢。
因为他知道,那是徒劳的,真正交手,直接就会被镇杀,没有任何的机会。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邪子渊有多么的可怕,就是强大的圣地氏族天骄,也是被他提剑就斩灭在皇城之中了。
“若是少主在此,他定然会立马荡平尔等!”邪子渊悲吼,刚猛如他,眼中也带着泪花。
“砰!”
他一脚踹了过去,将樊笠踏入山体中,鲜血淋淋,啊啊惨叫,表情痛苦无比,半截身子几乎烂掉。
这是邪子渊不想立刻取他姓命的结果,不然那第一记耳光就足以将他抽成血泥。
“继续说说吧,我倒要看看战王能忍耐道何时。”邪子渊平静了下心绪,让一群秦族人仔细述说当晚种种,心中悲愤无比。
樊笠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邪子渊这是拿他在平复心绪啊,惨了,比立刻死掉还难受。
他若是对方的亲长辈还好,也许还有旧情可念,留下残命,但根本不是那一脉的人,注定没有什么好结果。
邪子渊听下去后,心都在滴血,胸膛剧烈起伏,心疼一众死去的秦族之人,他恨不得将那苍穹击碎,重返那个夜晚,改写一切。
邪子渊热泪滚落,好好的一家人就这样被拆散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他恨欲狂。
他的老师是秦族之人,他从小就对秦族有着特殊的感情,纵然不是在秦族之中长大,但是耳濡目染,心中早已经将自己刻上了秦族人的标记,后来加入秦族之后,他更加的认同了自己的身份。
这一刻,邪子渊仰天长啸,洞悉前因后果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像是一个受伤的野兽般,悲吼着,泪水滚落,满头发丝狂乱舞动。
他发疯了,这一刻,谁也拦不住他,像是从地狱中挣脱枷锁的魔王,大步向远处走去,每一步落下,大地都会崩开,裂缝很宽,蔓延出去很远,周身神光将虚空都灼烧的扭曲开来。
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建筑物等横在脚步前,必然爆碎,化成齑粉。
邪子渊疯了,竟然在大哭,他这样魔神的般的人物,怎会落泪?
过去从来不会,但是今曰却忍不住。
那么多的秦族孩子,本该是未来天地的佼佼者,却被人挖骨,鲜血流淌,任其被抽干体内神元,对前者来说何其残忍与悲惨。
“我可怜的族人,子渊定要为你们讨回公道,我看谁能拦我!”
邪子渊这一声大吼震动八方,传出府外,这不是针对府中人,这是在告知皇都各族,秦族回来了!
邪子渊无惧任何人,他要讨一个说法,只因他去年出事,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也正是因为夏紫羽要成为新皇,但是一直没有在皇都出现,这些外姓者才敢这般对他们的族人,何其不公!
“轰隆隆!”
邪子渊一脚就踏崩了一座地宫,像是踩老鼠般,将樊沅等人逼了上来。
“住手,文阳候有话好说,不要动武!”这些人惊慌大叫。
“好说,按照楚天灵的说法就是......去你娘的狗屁!”
邪子渊暴怒,一巴掌拍了过去,这群人全都惨叫,骨断筋折,口中吐出内脏碎块夹杂这血水,跌落尘埃中。
樊沅等人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迅速反击,那些人也不算少,都是他们这一脉的高手,或者亲近他们这一脉的人,大道铭纹漫天,向这边冲来,且开启了各种杀阵,神光绽放照耀这整个府邸。
但是,这一切无用,一年过去了,邪子渊更加恐怖了,进境神速,远超当年,一声大吼,很多人爆碎,全都在那里炸开了。
这个场面,这种血腥,着实惊呆了在场每一个人,这也太厉害了。
一声大吼,宛若天神发怒般,将一群高手活活给震碎了大半。
“欺我秦族这一脉无人吗?!”邪子渊发狂,其攻伐谁能拦得住?
“邪子渊,别杀我们,还有一些孩子还没死,秦牙他们应该也还活着,你不想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快住手!”
樊沅吓坏了,即便他是宗老,掌握有极大的权柄,但是这一刻也是体若筛糠,抖个不停,奋力大叫着。
这些话终于让邪子渊停下了脚步,忍着悲怒,冷静下来,以冰冷的眸光看着他们。
“文阳候,先别杀,将他们抓起来,你先歇口气。”后方,秦族那些个族人也是喊道。
因为,连他们也怕了,邪子渊发狂,谁都拦不住,他们第一次见到邪子渊这种状态,周身遍布赤红的大道铭纹,神光颤动间将虚空都机会洞穿开来,他们真怕他扫平战王府,杀个寸草不生,鸡犬不留。
这样一来,外界定然会震动,刮起一阵轩然大波,在神朝之中,对他们秦族舆论不利,会影响到秦族的谋划,少主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好!”邪子渊只有这样一个字。
接下来,战王府所有人都被召集而来,邪子渊亲自动手,一掌按在虚空中,一头赤红朱雀飞出,凌压天地,将战王那一脉人都给镇压了。
至于最先被收拾的樊笠,邪子渊一脚踏出,先废了他一身的修为,而后一脚扫飞,踹进人群中。
邪子渊坐在一张高大的椅子上,带着悲与伤,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今天给你们讲讲道理。”
所有人都心头一松,长出了一口气,暗自庆幸,他终于恢复了过来,不再发狂。
平静了片刻,邪子渊冷漠无情开口,道:“神朝国法,禁制残杀同袍,骨肉相残,若有违反,一律杀无赦,今曰我就依此执行律法!”
这些话一出,这些人恐惧,心直接就凉了,全都毛骨悚然,这意味什么?都要死,没有活路啊。
“文阳候,你可不能这样,律法不应你来施,需等战王出关,我等的最也应当有刑部来定。”樊沅大叫。
“噗!”
邪子渊一指点出,樊沅当即一声惨叫,身前溅起一片血花,他惊恐的发现,一身修为被废了。
邪子渊没有立刻杀他,而是冷漠盯着所有人,道:“你们说我不配施律法吗?”
所有人都胆寒,不敢言语了。
他站起身来,真的就像是一尊魔神般,俯视众人,即便看起来依旧年轻,也是雄武无比,震慑人心。
“文阳候,我等纵有大过,也要等战王来了再论,何况这件事情,你们有什么证据是我等做的。”终于,又一位宗老开口。
“战王,我看他是糊涂了,这么久过去,他都没有出来处理好这件事,处事如此不公,他老了!”大魔神冰冷的说道,“何况,你们不是说他外出了么?”
众人颤栗,战王是谁?
一个年轻时敢与皇主争夺皇都天骄之名的强者,强大到令整个神朝都颤栗。
“你不得无礼,不能对战王不敬!”一位宗老喝道。
“为何不能,我先对你行律法处置!”邪子渊抬手,嗡的一声,一柄赤红剑芒,哧啦的一声斩在那位宗老的身上,那位宗老当场炸开,化成一团血雾。
这种手段,暴若雷霆般,深深震撼了每一个人,十五爷再次开口,道:“战王若是糊涂了,不想亲自出来处理这件事,我可以代行皇主指令,废掉他!”
樊沅吐出一口鲜血,冷笑连连,“邪子渊,你也一样是外姓之人,有什么权利敢代行皇主之命?”
“我允许的,他够权利、够资格么?”
一道宛若剑鸣般的声音由远而近,战王府的上空,一道紫金身影穿过邪子渊布下的大阵,视若无睹的踏入王府,俯瞰众人。
一头银发飞扬,踏步虚空,皇道气机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