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青峰强势出手,从DìDū到莫斯科的长途货运列车提前出现了。虽然有更廉价的海运,但运输时间短的火车运输也不能放弃啊。
毕竟现在不管是毛子还是国内都急需在短时间内打通经济流动性。
国内原本有每周一次的K3国际客运专列,现在愣是被急于赚外汇的铁路部门给增加了每三天一趟货运列车。
货运火车头马力大,每列六十节车厢。虽然它速度慢些,但一次载重三千五百吨。
普通倒爷只能靠人肉带货,一人带个几十公斤就了不起。‘圣光’带货以‘千吨’计算。
铁路部门已经答应了,只要效益好,他们可以两天一发,一天一发,甚至一天两发。只要能挣钱挣外汇,啥都好说。
这就是出手大方的好处,‘南德’那种穷鬼怎么能撬得动部委搞来这么多车皮?
当小洋妞梅根为‘圣光’租伊尔-76机队搞走私而气恼。她得到另一个更不爽的消息——‘圣光’的货运专列已经哐当哐当驶入莫斯科的雅罗斯拉夫火车站。
这个火车站建于1906年,位于共青团广场。车站不大,有两个标志性的黑色尖顶,称得上历史建筑。
龚伟作为‘圣光’的代表,正跟崔可夫的手下一起验收首次运来的一百二十个集装箱货柜。
由于是头一回交接,车站准备的集装箱吊车不够,装卸速度显得特别缓慢。车站的工人也散漫的很,毫无积极性,半天卸不下一个货柜。
但航空工业部的公务人员却很满意。他们随机抽检了五个货柜,运来的货物跟货单上完全一致,质量和数量都没问题。
“哈哈哈,龚,这批纺织品不错,非常不错。”验货的毛子临时占用了候车室,将成堆服装一一打开。
车站乘客纷纷围拢上来,有些人当场问价,就想挑选采购。
龚伟被验货的毛子拉住,被重重了几下肩膀。虽然没感觉力量多大,他却被毛子的热情搞得挺尴尬。
这些家伙动不动就拥抱,不管男女都如此。有些毛子大妈能欢快的把龚伟按到自己胸里去——真是令人窒息。
之前为了提振信心,周青峰特意用大型运输机来运高货值的货物。高效的运作果然让合作者变得更加积极。
可烟草虽然好,但毛子需要的商品却大多是价廉量大的普通工业品,国内要卖的也是此类商品。还是铁路和海运的运量和运价更合适些。
有了铁路货运,‘圣光’在国内北方收购的货源就不需要去海港,直接运到DìDū集中上火车,到二连浩特换转向架,再经过蒙古一路到莫斯科。
全程七千多公里,耗时超过一个星期。
跟南德集团做易货时,毛子就要了大量的床单被套鞋袜之类的纺织品。这些商品在国内还算强项。
现在换‘圣光’,收集货源的能力更强。本次专列全部是纺织品。衣帽鞋袜,按不同款式装不同货柜,简单明了。
粗略清点货物都安然无恙,龚伟等‘圣光’人员也大松一口气。
这种洲际长途货运要跑三个国家近五十个站点,一路上穿过茫茫荒野,还无法安排押运人员。半路被偷被抢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一批能平安抵达实在是万幸。
货单上六十节车厢,可实际上是六十一节。最后两个货柜是临时挂上去的,反正货运火车头马力大,也不在乎多拉几十吨。
趁着验货的毛子高兴,龚伟拍拍其中一名带头的公务员,将其领到末尾的货柜前。货柜门打开,里头堆满了纸箱。
随便搬一箱拆开,全部是一瓶瓶的特供毛熊‘二锅头’。
一看到酒瓶子,验货的毛子公务员眉开眼笑,合不拢嘴。龚伟说这是赠品,为了友谊和未来,送给联盟的‘达瓦里希’。
不要钱,白送,让同志们喝个够。只求以后干活麻利点,办事规矩顺畅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出门在外做生意,还是得想办法把地头蛇哄高兴了。不管是干活的还是监管的,少出点麻烦比什么都重要。
毛子公务员却没想那么多,只朝车站卸货验货的同僚喊了几嗓子,立马就是二三十号人围拢上前。
卸货的站台顿时欢声震天。人群拥挤,每个毛子抱一箱‘二锅头’,笑哈哈的当场就开始噸噸噸噸噸......
我滴个老天!
龚伟受惊了!
知道这帮毛子个个能喝,却不知道他们说喝就喝。这还要干活呢,他们却把手头工作全部放下,挨个对瓶吹。
完了,这帮家伙好像三年没喝过酒似的。有人一瓶不够,已经在开第二瓶了。这下不用卸货了,车站多了一批醉鬼,啥事也不用干了。
不行啊,这可是车站啊!
搞会出事的。
龚伟是南方人,看北方同志喝酒都能被吓死,看毛子喝酒完全被吓呆。他看到有个毛子大妈出现,还以为是来劝酒的。
谁知道毛子大妈自己扛了一箱‘二锅头’,也噸噸噸噸噸的轻松干掉一瓶,随后扬起跑马的胳膊大喊了一句:“同志们,抓紧工作啦。今天我们要举办劳动竞赛!”
竞赛?
龚伟差点头一黑晕过去。
都喝成这样了,还要举办劳动竞赛?知道啥叫安全生产不?
可喝过酒的毛子仿佛才恢复状态,原本懒懒散散的面貌转而红光满面——不红光也不行啊,五十五度的‘二锅头’刺激着呢。
酒味纯,味道正,没有多余的感受,就是一个爽!
原本开吊车的毛子半天卸不下一个货柜,等他喝过酒再回去一拉操纵杆,吊车发动机都带着尖叫声。吊装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倍。
龚伟活了几十年,没见过谁喝一瓶‘二锅头’还能干活的。可车站的场面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帮毛子喝过酒后也没看出任何醉意,反而开心了,高兴了,干活积极性还真的高出一大截。
周青峰用‘诅咒钱币’来买通崔可夫等官僚,买通普通毛子就只能上‘二锅头’。他让龚伟在卸货时把附带运来的两货柜白酒送给车站。
毕竟火车站管着运输线,非常有必要好好结交。否则装货卸货或者线路安排上随便找点茬,损失就不止两个货柜的‘二锅头’了。
火车站出来十几个搬运工,他们跟崔可夫的验货人员私下商量一番,很快将两个货柜的烈酒给分了。
烟酒在市场上不愁销路,不但可以自己喝还能用来换取其他商品,相当于硬通货,比卢布可坚挺多了。
分了‘二锅头’,验货的毛子主动把龚伟拉进车站办公室,摊开货单说道:“龚,你是个不错的朋友。我可以在职权范围内给你最大的便利。”
龚伟辨识一番货单上的西里尔字母,很快发现这不是之前重卡之类的车辆,而是另外一份运输表格。
龚伟看不懂上头的型号,但很快意识到出了啥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美元,数都不数就塞进对方手里。
“亲爱的达瓦里希,非常感谢你的通融。跟我讲一讲这上头都是什么吧?否则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选。”
验货的毛子反倒仔细清点了到手的美元钞票。也不过一千多而已,他笑的更加畅快,压低声音道......
“七月份,华约解体了。我们的军队被迫撤防。这些是从西方几个国家运回来的装备,还仅仅是第一批。
但我们库房有限,只能将弹药之类危险品存起来。车辆一类的就放不下,只能送到偏远的堆货场露天存放。
我敢肯定,这些装备只要一存放,说不定二三十年都没人管。所以露天存放就会有损耗嘛,损耗了就只能报废了。
如果是普通人,我不会对外透露任何信息。但我认为你是朋友,应该会对这些装备感兴趣。
很便宜,真的很便宜。你只需要出点运费给我就行。我可以向你保证,这里随便弄点什么都比你们一个车皮值钱。”
套路!
天下官僚是一家。
龚伟当了半辈子小干事,他心里当即冒出一句:“这事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