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释,“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我知道,但是柳梦洁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你才回国,我不想你就树敌了。”
“我才不怕呢,我姑父在D市的地位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给我姑父一个面子,柳梦洁算得了什么,况且我在医院工作,和她有什么交集。”
宋暖暖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倒是有趣,只是我不能把宋暖暖也拉入这个泥潭里面。
柳梦洁不达到目的不会罢休的。
我太了解她了,甚至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她。
爱吃樱桃,讨厌喝拿铁,美式要加三份糖……
这些细节我早就应该忘记了,看见柳梦洁的那一瞬间又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才是我的噩梦。
“坐下吧,我为你处理伤口。”
我轻叹一口气,宋暖暖这张瓷白的脸微微往外渗着血,伤口格外明显。
“骁哥,你还是为你自己处理伤口先吧,你的额头好像……”
光顾着吵架和拉架,我都忘了我身上的伤了。
也不知道柳梦洁从进来到离开,有没有注意到这些伤口都是拜她所赐。
摸了摸,好像伤口还真的在渗血。
我摇摇头,拿起棉签和酒精为宋暖暖消毒。
“家里只有这个了,忍着点。”
宋暖暖用力点头,她嘴角带着一抹笑。
我不能理解她的笑,就好像宋暖暖真的以为我会再次签下合约那样。
宋暖暖凑近我,“你需要钱,一定要跟我说,不要找柳梦洁了。”
我们挨得很近,我能看见她的睫毛在动。
风扇的风吹到了她的脸颊上,她的发丝差点就钻进了我的脖子里,倒是有一部分发丝划过我的手背。
太近了。
我皱眉,和宋暖暖保持了一些距离。
她渐渐松开了我的手,表情看起来有些呆滞。
我的动作吓到了她。
“那个,我先走了,我今天还要值班,先走了。”
宋暖暖迈着迟疑的步伐走了几步,没多久后又返回来。
“柳梦洁说的那些话,你就当她在放屁,需要钱记得找我和姑姑姑父,不要找她,不管什么忙,我都会尽力帮你的。”
我舔了舔嘴唇,有些渴了。
宋暖暖看了看时间,好像她真的在赶时间一样快步离开了。
透过窗户,宋暖暖的车还停在楼下。
她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只是我的动作吓到了她。
围着车转了一圈又一圈,宋暖暖最终还是上车离开了。
看着被宋暖暖砸出一个大洞的门,我主动跟房东赔了钱。
房东是个老头子,如果不是收了我的钱,早就上门来找我的麻烦。
邻居也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这个动静对他们来说就是热闹。
作为新加入这个小区的人,他们对我是带着警惕性的。
晚上,我带着晚餐去了医院,顺便给宋暖暖送了一份晚餐。
“骁哥,你怎么来了?!”
休息室里面都是三三两两在吃饭的医护人员,我身穿一身干净的休闲装,反倒是没了平日的严肃感。
宋暖暖站起身,接过我手里的东西。
“我给你送晚饭,我也还没有吃,今天中午的事情,我招待不周了。”
小护士带着戏谑的表情,“暖暖,这是谁啊,长得还不错嘛。”
她走出去的时候还撞了一下宋暖暖的身体,宋暖暖笑着推了她一把,小护士立刻出去了。
其他的医护人员也笑着看了两眼我们,都自觉拿起饭盒出去。
“暖暖你们聊,都二十好几了,找个对象才是正事。”
宋暖暖和其他人推搡着笑了,“去你们的,又不是那回事。”
我对着出去的人笑着点了点头。
“加油哦,我们暖暖人很好的。”
“事成了请我喝喜酒哦。”
大家都拍着我的肩膀,好像对我寄予厚望一样。
休息室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我把食盒放在桌上,奶白的鱼汤散发着香味勾引着宋暖暖的味蕾。
“哇鱼汤诶,我还在想晚上要不要点个鱼汤来喝一下。”
我把勺子递到她的手里,“那你就现在尝尝我的手艺,看看合不合你的味道。”
“一闻就知道好喝。”
她满怀欣喜坐下,还没有吃就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快吃,吃了再告诉我味道怎么样。”
鱼汤的味道充斥了整个休息室,宋暖暖一碗又一碗喝着汤,只不过话没有那么多了。
“公司的事情这几天我会多花些心思,希望你帮我看着我弟弟,他虽然醒不过来,还是需要人照顾。”
宋暖暖听见我有求于她,心里也算是舒坦了。
“这算什么事,你不说我也会的。”
她想了想后又说,“等你的公司做大做强了,记得多给我一些分红啊。”
眼睛笑成了一轮弯月,我点了点头。
“那就说好了啊,你别反悔。”
她伸出手,要和我拉勾。
我搭上她的手,宋暖暖嘴里喊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话。
“我们还没有盖章呢。”
她使着小孩子当脾气,我的大拇指盖在了她的大拇指上面。
“这才对,这可比合同还更有法律效应哦。”
宋暖暖心满意足,继续喝着汤,直到我让她吃菜,她才“嗯嗯”一声低头吃菜。
吃饱喝足,宋暖暖摸着肚皮,毫无保留展现了她凸起来的肚子。
“骁哥,你的手艺太好了,我也是天天吃你做的饭,不出一个月我就会胖十斤,你下次还是别做了,省得我的嘴巴被你喂刁钻了。”
“你现在应该算是偏瘦了吧,多吃点,也好。”
我的语速不急不慢,收拾东西都速度也是如此。
她只是轻笑一声,笑容却没有那么放肆了。
今天下午的事情或许还困扰着她,同样也困扰着我。
饭盒被我重新收在了一起,宋暖暖给我拿来一瓶水。
我们面对面坐了两分钟,空气沉默得可怕。
“骁哥,我晚上还要跟着去查房,我就不陪你了。”
她站起身拍拍自己的白大褂,我点了点头,出了休息室和她往相反方向走。
我进了弟弟的病房,打了一盆热水,慢慢地为他擦拭身体。
握住弟弟的手,我倒希望他下一秒就可以睁开眼睛。
我的负担完全来源于这个弟弟,可是我从来没觉得他是我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