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着侯卫东还带着两小弟,光听他这么一说,欧阳华都有了想要翻脸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咱们是一哥不是魔鬼,欧阳华压住心底的无名之火,耐着性子和侯卫东周旋。
“侯三,咱俩现在穿一样衣服在一个院子里训练,我愿意拿你当朋友,什么你大爷家祖传的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我给你交个实底,这戒指修不好,我已经托人送到我叔那去了,看看宫里的巧匠救不救得回来,救得回来,这戒指不光你没指望,连我都没指望,肯定跟别人姓;救不回来,那我们更没必要为一废物置气你说对吧。你肯定是受人之托帮人办事,你就把我刚才说的这话原原本本带过去,那人要还不答应,你让他直接划个道,我都接了。”
侯卫东死死盯着欧阳华看:“真没骗你,真是我大爷家的。”
“噢,真是你大爷家的,挺贵重吧,都粒米未进了,怪心疼的是吧,报官了吗?没报吧,得了,再深说下去就没意思了,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你自己琢磨琢磨。”
“站住——,三哥让你走了吗?”跟侯卫东一起来的一个高个壮汉伸出胳膊拦住了欧阳华。
欧阳华回头看了眼侯卫东,笑道:“打算现在就开练?”
侯卫东沉默半响,挥挥手道:“你先走吧,晚上我去宿舍找你。”
下午的医药科目训练上课前,村德士问欧阳华中午怎么没回宿舍,欧阳华问怎么了,村德士说侯卫东中午带着几个人到宿舍把欧阳华的书桌、柜子、床上翻了个乱七八糟,欧阳华说声知道了,让村德士下午下课回宿舍后保护好现场不要破坏,他要报官。
直到医药科目训练正式开始,欧阳华渐入佳境才又找回点意气风发的感觉。
先生姓邓,是位相当资深的老郎中。邓先生给戊戌甲营讲解了一个新药方,详细介绍了这个新药方的药理、药效,注意事项后,就发放药材让甲营营员们去着手配置药剂去了,这也是这堂课的课后作业。
布置完作业,邓先生夹着讲义便离开了。
先生走,我也走。
有些自觉性差点的营员稍后也颠了,不过甲营毕竟是甲营,绝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这堂课本身就是在药剂房上的,每人面前都摆着一个药炉。欧阳华决定先把戴马狂需要的咳嗽药给炼制出来,这剂药需要的药材他早就带来了。
这种咳嗽药是近年刚刚从湖广那边流传过来的,属于新药,欧阳华这也是第一次炼制,默默回顾了一遍药方上讲解的步骤,觉得没有问题了,点火将锅烧热,然后将一味味草药按顺序先后放入锅中翻炒,然后加水小火煎熬。
盖上盖子后,看到旁边位置是空的,好像村德士随邓先生前后脚溜了,这个位置是他的。欧阳华不想耽误时间,熬药大约需要一个时辰,这偌长的时间他不想浪费,便把村德士的炉子也点着了。
今天作业的草药也拿了出来,又是一番操作,点火,翻炒,加水,小火煎熬,盖盖子,一个人盯着两炉子,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一炉熬到了一刻钟,该加入另一味药了;
第二炉熬了一刻钟,也该加入另一味药了;
第一炉又熬了一刻钟,又该加药了;
第二炉熬了半刻钟,也该加药了;
。。。。。。
随着时间的推移,欧阳华惊恐的发现,两炉药的加药时间慢慢重合起来,为了保证药效,抢时间,饶是欧阳华号称制药小能手、甲营药房老司机,还是给弄得手忙脚乱外焦里嫩。
忙过这一阵以后,欧阳华后背都给汗水湿透了,长吁了一口气,真累,他都怀疑忙乱中自己是否出过错了!
第一炉药首先熬好,熄火,还来不及将药膏倒入药罐,第二炉药忽然剧烈摇晃起来。
不好,要炸炉!
“小心——”欧阳华大声提醒周围的同伴离开,然后赶紧把炉里的燃木往外扒拉。药剂房的标准操作程序不是这样的,遇到紧急情况,应该首先用水压熄炉内的火苗,随后移动药锅给锅降温。欧阳华发现身边的水桶因为熬两锅药的原因,水用得差不多了,又怕药锅在自己端锅时正好爆炸,因此选择了虽非最优但是相对安全的处理方法。
就听“轰——”的一声响,炉炸了,欧阳华的飞鱼服上溅了一身的药液,脸上还给烫出两个大泡。
好在其他同伴及时离开了,没有更多人受伤;
好在给戴马狂熬制的咳嗽药也保住了,幸好这炉药当时还来不及打开盖子,否则也得寄。
带着咳嗽药的药膏欧阳华直接来到预选营执法堂报案,说辛营侯卫东趁他中午不在之际带着几人到他宿舍撬了他的柜子,偷走了自己一千两银子。
执法队的人和欧阳华一同回到宿舍,果然现场一片狼藉,所有抽屉和柜门都给撬开了,欧阳华报称毁坏了茶杯一个,笔记三本,丢失书籍两本,银票一千两。同宿舍和左右隔壁宿舍共有九人看见侯卫东带人过来翻箱倒柜,愿意作证。
证据确凿,当天晚上侯卫东及其同伙一共五人被执法队带走。
忙完这些并没花多少时间,在饭堂吃完晚饭回到宿舍,晚上欧阳华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先不把戴马狂喊过来。
欧阳华打算先试试药。
他拿药勺挖出一点点药膏,小心的含在嘴里,味道微苦,有回甘,应该是对的。
吞咽进喉,欧阳华静静坐在那里,大约半个时辰后,不对开始了!
这一夜,欧阳华基本是在茅房度过的,串稀,而且还是无尽版。
这一夜,同宿舍的其他五人,基本都是在其他寝室借宿度过的,吵,并且味道还贼大!
第二天清晨,当欧阳华从茅房双股颤颤爬出来后,他翻了一下黄历,草!昨日是:
大凶,诸事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