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眉头一皱:“陆冷雁?”
吴良点点头道:“就是她。”
萧辰琢磨道:“这时候白祁和曹驰大战正在关键时候,陆冷雁作为白祁身边的亲信,此时不在白祁身边,跑永安来做什么,难道说她已经知道了我要和黔国开战的事情?”
吴良道:“王爷,可不管那陆冷雁要做什么了,我总感觉那姑娘骨子里透着股邪乎劲儿,依我看王爷还是不要搭理她为好。”
萧辰面露沉思之色,没有说话。
片刻后,萧辰忽然问道:“阳南那边呢,有什么动静吗?”
吴良压低声音道:“根据我在阳南的密探回报,阳南此时已经聚集了近十万的大军,而且全部交给了叶知初调配。”
“王爷,你说那叶知初还真是阴魂不散,明明都已经被贬成太守了,可偏偏还能在这时候成为统领十万大军的首领,真是匪夷所思。”
对于这个结果,萧辰倒是并不意外。
甚至从叶知初被贬阳南太守的那一刻起,萧辰就明白黔国女皇会有今日的安排。萧辰知道叶知初对魏国有一种近乎癫狂的执念,那黔国女皇肯定也知道,加上叶知初的能力。
那这场针对魏国的行动让叶知初来担任大将军,也就不奇怪了。
“还有别的消息吗?”萧辰继续问道。
吴良道:“我还听说,他们好像是召集了一帮武林高手,可具体是谁,现在还不清楚。”
萧辰眉头一皱,自己出去这一趟,暴露的底牌太多了,想来叶知初召集这些人,就是对付自己手下的群英阁的。只是,他叶知初看到的只是一面,自己手中的底牌,可还不少。若是黔国不想鱼死网破,萧辰觉得自己也未尝就守不住永安。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萧辰点了点头,撑着伞迈步离开。
吴良赶忙问道:“王爷您要去哪儿?”
萧辰一怔,若有所思道:“去见一个人。”
……
作为永安最富丽堂皇的酒楼,满江楼即便是经历了曹询一事,也很快恢复了正常营业。
甚至于,有了曹询来此住过的殊荣后,满江楼的生意反而越发火爆,有不少富商不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感受一下昔日皇帝住过的地方,按照通俗一点的话讲,叫蹭蹭“龙气”,有没有用不知道,但至少说出去的确是有面子。
满江楼二楼房间内,身穿黑白双鱼道袍的陆冷雁打开了窗户,望着窗外如丝的暴雨,若有所思。
秋风扫过,吹起陆冷雁一缕青丝,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的雨点,可陆冷雁却仿佛是极为享受一般,就任由着那些雨点打落在她脸颊之上。
“乓乓乓!”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陆冷雁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便淡淡道:“进来吧。”
房门外传来一道略有些调侃的声音道:“姑娘也不问问我是谁就让我进来,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陆冷雁头也不回地道:“满江楼规矩严明,一般不会透露客人的信息,所以此时敲门,不是小厮,那就只能是王爷了。”
来人,赫然正是萧辰。
萧辰微微一笑,极为随意的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尝了尝,味道的确是不错,萧辰脸上露出一抹享受的神色。
“陆姑娘此时不在京都,却忽然出现在永安,这着实是让本王很是意外啊。”萧辰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说道。
陆冷雁的目光依旧是静静的望着窗外。
“我听说永安下了大雨,所以特地来赏雨景。”
看着陆冷雁那副沉默其中的模样,萧辰还真是差一点就信了。只是和陆冷雁接触得多了,萧辰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这丫头从来都不会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正值自己和黔国开战之际的敏锐关头,陆冷雁不请自到,说是来看雨,恐怕陆冷雁自己都不信。
但萧辰还是逢场作戏道:“怎么,这场雨没下到京都?”
陆冷雁道:“就算到了京都,那也是京都的雨,不是永安的雨。”
萧辰得意道:“那倒是,我永安人杰地灵,雨自然也好看得多。”
陆冷雁忽然转头看向萧辰:“王爷会下象棋吗?”
萧辰一愣,点头道:“会的确是会,只是……”
“只是什么?”陆冷雁问道。
萧辰道:“像你们这样的,不应该都是下围棋吗,围棋纵横十九道,变化深奥繁琐,最是适合你们这些雅士了。”
陆冷雁莞尔一笑:“那王爷真是高看我了,我虽然对烂柯之道略懂一二,却不钟情于它,唯独是象棋,生来就有三十二子,每人各执十六,协同共进,我倒是觉得颇有些意思。”
“那就……来一局?”萧辰答应了下来。
满江楼的物品供应一应俱全,很快小厮就准备好了一副象棋。
伴着风雨,两人相对而坐,对弈起来。
可很明显,萧辰对棋道并不精通,走至十数回合,萧辰已经是脸色凝重,每走一步,都要抓耳挠腮的想上半天。
陆冷雁一如常态的平静,往往是萧辰刚走一步,她便会很快走出下一步,等待萧辰走棋的时间,陆冷雁便扭头看向窗外的雨滴,愣愣出神。
二十一回合,萧辰直接被斩于马下。
面子挂不住的萧辰有些不服,要求再来一局,却被陆冷雁摆手拒绝。
“王爷,象棋这东西,一天之内下少局可以,可一旦下多了,就会错招频出,而且毫无进步。”
看着陆冷雁不愿再下,萧辰也不想自取其辱,只能点头作罢。
陆冷雁忽然问道:“象棋一道,讲究兵团作战,车马炮兵仕象王,都有自己的作用,那王爷觉得,哪个棋子最没用呢?”
萧辰捡起红帅道:“那肯定是它了。”
陆冷雁点头道:“帅居九宫而不得出,论战力甚至和小兵差不多,说它最没用,的确是有道理,只是,若这满盘棋要是没了王,还有什么意义呢?”
萧辰握着刻有“帅”字的棋子若有所思,喃喃低语道:“那说的可不就是我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