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天风城没有下雪,但温度却比之前还低了好几度。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天风城内百姓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大街上几乎看不到几个人。
倒是李洛是真悠闲,哪怕是天下各方都已经表明态度要支持夏国皇室,可李洛还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一没有选择继续进取夏国领地,二也没有和张亦云议和的意思。倒是成天有事没事儿就拉着萧辰喝酒。
相比起来,他好像倒是比萧辰更像个纨绔子弟。
天风城大殿,摆了一桌酒席,还放了两盆火炭,在火炭的温度下,殿内的温度瞬间上涨了不少,哪怕外面还是天寒地冻的,殿内却是一片热气腾腾。
从火炉中取下一壶酒,李洛小心翼翼地给萧辰倒了一杯,嘿嘿笑道:“都说这天寒地冻小火炉,清酒微煮暖人心,咱们可是都赶上了,可得好好享受享受。”
萧辰一愣,摇头道:“这不该是我的词儿吗?”
“你这叫什么胡话。”李洛正色道:“人性本劣,这奋发图强或许很难,可享受这种东西,是个人生来就会,再说了,打了这么久的仗,也该是享受享受的时候了。”
萧辰笑而不语,只是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温顺的酒水顺着喉咙滑入腹中,萧辰顿时感受到体内升起一股暖流。
轻轻砸吧了一下嘴,萧辰由衷感慨道:“好酒。”
李洛微微一笑,也是一饮而尽。
“这是天风城独有的清酒,据说是天风城一个酿酒师从海外某座孤岛上特意学来的技术,在这夏国,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技术。要不是你,旁人我都舍不得让他尝这酒。”
萧辰脸上升起一抹不悦。
“不就是一个海外的孤岛,会酿酒还给他得意的不行了,等我什么时候腾出手了,我就去你说的那个岛,给他全部赶到内陆来,让他们天天给咱们酿酒,那才是个神仙般的享受。”
“嗯!”李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这话说的有道理,不过要是那些个腐儒在,肯定又要说你穷兵黩武了。”
“他们敢!”萧辰一挥袖子道:“这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讲究的就是一个快意人生,他娘的想做的不敢做,想吃的不能吃,那活着还有个鸟的意思,不如上山去当道士。”m.
“哈哈!”李洛一举杯道:“我就说你我为什么能成为朋友,你这脾气,对我意思。”
两人又是一番交杯还盏,酒意大发的李洛忽然道:“今儿个天气正好,要不然咱们立下个约定可好?”
“你说。”
“萧辰,现如今天下局势虽然晦暗不明,可我相信,你我未来肯定都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样,若是有一天你我当中有一人能问鼎天下,那咱就把孤悬海外的那座孤岛给拿下来,让他们日日为咱们酿酒。”
“我虽然不认同文人所说的穷兵黩武那一套,可总也要讲究个师出有名吧?”
“你这话说的,我可是听说了,那孤岛上的人,据说就是咱们的先祖的后代,不过是现在分离了出去而已,我让自家人给咱酿酒,有什么毛病?”
萧辰皱眉沉思:“这个理由,还是不够充分。”
李洛又道:“我还听说,那岛上的姑娘,长得都尤为好看。”
萧辰猛的一拍大腿:“这话你早说啊。”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都是有些醉眼朦胧,酒话而已,两人谁也没有太过当真,可任谁也想不到,就在许多年后的一天,真的有个少年踏上了那座孤岛……
回过神,萧辰忽然放下酒杯道:“我可是听说了,白祁已经决定出兵相助夏国,就连一直作壁上观的吴国,这次居然也选择站在了夏国这一边,有了这两大势力的帮助,夏国的战力自然是水涨船高,可我看你却好像半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就真不怕这三方联手?”
“怕啊。”谁曾想李洛却是十分坦然的点了点头道:“可怕归怕,但难道怕,这些人就不来了吗?”
萧辰轻笑:“你打算怎么应对。”
若有深意一笑,李洛摇摇头道:“什么也不做,就相当于什么都做了。”
萧辰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李洛仰起头露出一抹感慨之色道:“吴国、白祁、再加上一个夏国,三者的力量,足以覆灭一个国度,在这样的力量面前,我坦而言之,天下没有任何人挡得住,包括我李洛,就算加上你萧辰,也拦不住。”
“可唯一的破绽就是,这三方力量,就像是三头恶狼,虽然短暂结盟,却并不属于一个狼窝,一时半刻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时间一长,自然免不了内斗。”
“我若是在此时大张旗鼓和夏国大战,未免成为众矢之的,与其等他们打败了我吸食我的血肉,我倒不如什么也不做,就守着这边境几大州郡,有你我的联盟,你觉得又有谁敢做第一个来送死的人?”
“只等时间一长,他们自然会内斗,那时候,我在逐个分化,各个击破。”
萧辰露出沉思模样:“那你就不怕张亦云鱼死网破?”
李洛邪魅一笑:“他哪儿敢啊?”
“他之所以向天下求援,就是想借助外界的力量,迅速解决我李洛,可也正因为这样,恰好说明留给他张亦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不然,按照张亦云以前的性子,他完全可以借助夏国广袤的国土底蕴,和我周旋到底。”
“他之所以这么急迫,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铺路。他是怕将来那位太子斗不过我李洛。”
“也正因为这样,他绝对不敢和我拼死而战。”
萧辰若有所思道:“那张亦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你可小看张亦云了。”李洛目露感慨道:“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赌我会不会狗急跳墙,可就算我不中计,只要进入夏国的势力够多,夏国就一定相安无事。”
“就好像这次吴国和白祁进入夏国,在这一刻他们或许是同盟,可在瓜分利益的时候,他们却又是相互牵制,最终主导权,还是在坐镇主场的张亦云手中。”
“张亦云或许会亏,但肯定不会血亏……”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