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京都。
朝堂之上武将林立,煞气腾腾。文官纷纷退让到一旁,低头不敢言语。
大殿之上,一名武将迈步上前,冲着皇座旁站立的白祁拱手道:
“大将军,萧辰已经打到了漳州,大军已经来到了汀州城下,我白虎军十万先头部队已经抵达汀州,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我部即可展开反扑,还请大将军示下。”
“汀州……”白祁微微一笑,喃喃道:“我记得,四十年前,萧鼎曾在汀州强行征粮,为此,萧鼎还曾斩杀了当时的汀州太守。后来,因为当初萧鼎的强行之举,汀州因此饿死了不少人对吧?”
堂下一名年迈一些的武将思索许久,上前一步道:“大将军,此事末将知道,当时的萧鼎还不是永安王爷,只是个略有战功的将军,当时我魏国国库空虚,却又灾乱横生,为了平定这些祸乱,当时领兵的将军都曾向各地临近的州郡强行征粮,这是先皇默许的事情。”
白祁点点头,凝声道:“既然如此,那便将汀州大军尽数撤走吧,萧辰不是要汀州嘛,我给他。”
听到这话,殿下众人纷纷脸色一变!
“将军,那汀州虽然是个小州,但过了汀州,便算是进入魏国腹地了,此举岂不是增长萧辰气焰,灭咱们自己的威风吗?”
“是啊将军,他萧辰虽然有数十万大军,但我白虎军在数量上同样不弱于他,真要一战,未尝就不是对手。”
“再者,咱们依靠汀州城防,就算不反击,十万白虎军,也足以拖延住萧辰进攻的脚步,将军何以退兵撤走啊?”
一众将军议论纷纷,显然皆是不认可白祁的做法。
对于众人的质疑,白祁只是冷哼了一声:“鼠目寸光。”
白祁的声音并不大,但语气中却是带着一股不可言喻的威严,让大殿内的众人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目光转向大殿角落中瑟瑟发抖不敢言语的一众文官,白祁轻声道:
“这些军中的糙汉不知道我的用意,诸位有可有谁明白我的想法?”
面对白祁的询问,众文官却是将头低得更深,没有一人敢回答,生怕引起白祁的注意。
毕竟,就在不久前,白祁才因为通敌之罪,诛杀了朝堂上不少的官员。这种时候,不说话,少说话,不引起白祁的注意,便成了众人的保命之计。
看到没有一个人说话,白祁冷哼一声,随便指了一个文弱的老者道:“你……你说说,本将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点到名的老者被吓得一个激灵,随后颤颤巍巍地上前拱手道:
“大将军,微臣只是礼部的官员,掌管的都是些礼仪祭祀的东西,大将军所问,微臣实在是不知道啊。”
“不知道?”白祁轻轻点了点头,下一刻白祁忽然脸色大变道:“朝廷拿这么多粮食养着你们,一句不知道就打发我了?”
老者闻言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将军息怒,微臣的确是不知道啊。”
“行,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白祁摇摇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留你何用?”
说话间,白祁轻轻挥了挥手,便看到两名带刀将士走上前,直接将那名老者驾了起来。
眼看到这种场景,老者哪里还能不明白白祁要做什么,自从上次朝堂之中有人串通萧辰之后,白祁对朝内的大臣态度是越发古怪,动辄杀人灭族,手段残忍至极。
可以说,这些文官的生死,在白祁眼中,完全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眼看着杀身之祸即将降临到自己头上,老者也再不敢藏拙,连忙高呼道:“将军,将军,我想起来,我知道将军要做什么了。”
听到这话的白祁脸色微微缓和了几分,摆手示意将士放开老者,这才漠然道:“说说看。”
被放开的老者惊魂未定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强行稳住心神道:“汀州和萧鼎有仇,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若是萧辰大军进入汀州,汀州军民肯定会自发抵抗萧辰,这样一来,将军可不费一兵一卒,就对萧辰大军起到干扰的作用。”
白祁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你说得很对,可只说对了一半,虽然汀州军民的确会对萧辰大军造成干扰,可对于数十万大军而言,汀州百姓的就算群情激愤,全力抵抗,在萧辰面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你说,到时候若是萧辰率领大军镇压,我所做的一切,不就成了一个笑话了吗?”
听到这话的老者沉思了许久,这才试探性地拱手道:
“微臣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白祁淡然道:“现在是我在问你,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便是。”
老者这才道:“将军和萧辰开战在即,可萧辰手中毕竟有陛下,加上陛下亲手撰写的檄文,天下百姓都对将军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怀疑,长此以往,对将军恐怕不利。”
“放萧辰进汀州,一来是为了让汀州百姓消耗华州军队的心神,二来则是如果萧辰率领大军镇压,此事一出,将军便可以借此大肆宣扬,坐实萧辰虐待百姓的事实。如此一来,方可从舆论上讨回一点场子。”
“哈哈哈哈!”听到这话的白祁哈哈大笑起来,望着殿内那个脸上依旧带着惊恐的老者道:“你看,哪里是你不知道,你不是说得很好吗?”
老者躬身俯首,丝毫不敢因为白祁的称赞而得意。
轻哼一声,白祁忽然间收敛笑意,重新招了招手。
下一刻,两名将士去而复返,重新将老者抓了起来。
面对此情此景的老者大惊失色,一脸惶恐不解的望着白祁道:“将军,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将军您这是何意啊。”
面对老者的疑惑,白祁却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随后,两名侍卫径直将疑惑不解的老者带下了大殿。
“将军,为什么,为什么啊。”
“啊,白祁逆贼,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耳边,只剩下老者撕心裂肺的怒吼在回荡,可这些声音落在众人耳朵里,却像极了冤魂的哀嚎。这不由得让剩余的文臣更加心惊,一些胆小一点的,直接就瘫软在了大殿之上。
望着殿内神色各异的群臣,白祁冷冷道:
“这人明明就什么都知道,却故意不肯说,如今大战在即,此等行为,和通敌何异?”
“今日我杀他,就是想告诫诸位一句,我白祁不是曹询,没有价值,对我又不忠心,那你,便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