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裤子湿了
霍警官告诉我,警察们根据证据是这么推测的:
当晚,我将许乐宁等人打跑后。许乐宁越想越气愤,便给我打了个电话威胁要让我付出代价(这个电话就是我之前接过的那个没人说话的神秘电话,原来那个陌生的号码就是许乐宁的手机号)。结果我将计就计在电话里约许乐宁到我鞋店里来,好好谈谈。然后我就把小区摄像头弄坏,又把店里的摄像头蒙上胶布。
也许我的原意只是想教训一下许乐宁,可是没想到,许乐宁居然带了一桶汽油来。(因为现场发现一个没有打开的汽油桶,上面只有许乐宁的指纹。我闻到的汽油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许乐宁威胁说,要烧掉我的鞋店,我哪里肯干,便掏出铁棍将其打死。
人死了也打乱了我原来的计划,我便用鞋店座机给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试图造成我是因为接到电话才半夜来到鞋店的假象,试图蒙混过关。
可是警察来了,我却慌了,觉得自己根本逃脱不了罪名,便又想逃跑,结果被擒。
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么我会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或者是——死刑!
我彻底懵了,心里顿时涌起无尽寒意。
其实,如果人真是我杀的,判死刑也就罢了,好汉做事好汉当!可是,我是被冤枉的,有人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这个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他为何要费尽心机,非要让我万劫不复才好?
我苦苦哀求霍警官,一遍又一遍地申述自己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
霍警官说,他会尽全力查找蛛丝马迹,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最佳的选择就是找个好律师!
“如今你病好了,接下来就是一番接一番的审讯,你要做好思想准备!”霍警官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对我说道:“可惜了,石棺盗墓贼一案,我们不得不中止合同,咱俩一块儿签过字的那个指甲套,回头我是要收回的!”
我麻木地点点头。
霍警官掏出公文包,翻出几页文件放到了我的床上,说这是那个墓葬的基本情况,里面果然是没有尸体的。然后叫我闲的时候可以看看,没准将来还有机会继续合作寻“人”!
自己都性命不保了,我哪里还有心情看这些东西?
我忙拉住霍警官的手,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问他:
“霍警官!你相信我是无辜的吗?”
霍警官凝视了我片刻,很严肃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无辜的,但是,我知道——卢美琪却是无辜的!”
在我还没有回过味来的时候,霍警官已经推门而去。
卢美琪?那个失踪的女孩?
霍警官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她来?我暗暗心惊,难道,他早已经察觉到,当天我拿着卢美琪那白色发卡寻“人”的时候,是在撒谎了?
不过想想也难怪,当时的我心中矛盾,左右为难,本就是很不情愿才撒谎的。霍警官可是未来的警察局长,岂能看不出来?
哼哼,我在心里苦笑。人们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违背了良心的我,如今真的是遭到了报应!
霍警官走后,医生又进来给我做了简单的检查,证实我没有问题后,负责看管我的警官们就去联络总部,一个小时后我将被送往警察局,接受案件调查。
在等待的时候,我一遍又一遍地过滤当天发生的事,想找到一些对我有利的蛛丝马迹。我想起当晚接到的两个神秘电话,一个来自许乐宁的手机,一个来自我鞋店的座机,我相信,打电话的那个人一定就是陷害我的真凶。
可这个真凶究竟是谁呢?
我把我认识的人中有可能跟我有过节的人全都筛选了一遍,却根本找不出个头绪。虽然我得罪过的人不在少数,但那些芝麻绿豆的过节根本值不得他们去冒着杀人的风险来陷害我!
就目前来讲,和我仇恨最大的,无疑就是那个叫做许乐宁的高帅富,可是,他已经死了!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我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许乐宁的仇人?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得罪过的人一定不少,杀他的人必然和他有深仇大恨,要不然也不会把脑袋都砸烂了!
我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待会儿审问的时候,我一定得提醒一下警察同志。
可是,我真的好担心,警察们到底能不能抓到真凶?这个凶手心思缜密,做的这么绝,我真害怕洗脱不了罪名!唉!要是过去张队长还在就好了,他经验丰富,而且对我相当信任,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帮我。可现在的这些人,我总觉得不那么可靠。
随后,我又开始担心大哥一家和美华知道我是杀人嫌疑犯后会怎样?侄子永健正好是在动手术的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要让我影响到他!美华定会心急如焚,而和东东的约会,我也肯定是无法实现了。
……
负责押送我去警局的,是两个年轻的警察,其中一个将我的手和他的手铐在了一起。
此时,我只穿着一身医院的病号服,如今寒冬腊月,外边天寒地冻,警察们倒是很体贴地给我套上了一件绿色的棉大衣。
我问他们能不能打个电话先?
其中一个举起一个大塑料兜子跟我说,我的这些衣服以及随身物品都要拿去鉴证科做鉴证,到了警局做几个例行调查后,才允许我打电话,现在我有权利保持沉默。
临走前,拎兜子的警察还把霍警官给我的那些有关石棺谜案的资料也全都塞到了我身上这件大衣口袋里。
我跟着他们走出病房。我的病房就在二楼,无需坐电梯,而是走到走廊尽头走楼梯就可以。
我们三个人刚走到楼梯口,迎面忽然窜出来一个同样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此人的制服非常新,肩膀上还挂着几颗闪亮的五角星,似乎官衔不小。
他一上来就冲着我身边的两个警察说:“大夫那儿,你们签字了吗?”
两个小警察一愣神,然后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犹豫着说道:“签了,签了!怎么了?”
这时,迎面来的警察已经离我很近,这人英气十足,很有派头,给人一种犀利干练的感觉。
“那为什么张大夫还要我上去一趟?”那警察无奈似的道,“行了,你们先上车吧,等我一会儿啊!”
说着,这人已经越过了我们。两个小警察不大自然地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
那人本来是走了,可是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我问道:“怎么,他们没让你上厕所吗?”
我被问傻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旁边的两个小警察也是颇为不解。
那警察哈哈一笑,用手指了指我裤裆:“没关系,要是有人不准你解手的话,你大可以去反映反映的!”
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我的裤裆那里居然湿了一大片。急忙不好意思地用左手挡住。
那警察又笑了几声,转头朝医务室走去。
我身边的两个小警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问:“这人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另一个说,“我也不认识啊?我还以为你认识呢!”
那个又说:“是不是新来的,看样子来头还不小呢?”
另一个频频点头。
这时,俩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我的裤裆上。
左边的那个小警察一皱眉,埋怨我说:“你也是,想放水你就说呗!偏偏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
“我……”我自己也很纳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裤子就湿了呢?难道我下边真有什么毛病不可?
“行了行了!”另一个小警察说,“快带他上厕所吧!”
和我铐在一起的则不乐意,说我去你也得跟着。
“你们俩铐在一起,自然是你跟他去了?我这手里还拿着这么多东西呢!”
“不行,上边有规定,必须得俩人都在场才行,你也得跟着!”
两人争执了一番,最后决定还是一块儿陪我去厕所。
厕所离楼道不远。当时我本想说,我不憋得慌,可是眼见着自己湿湿的裤子,自己也拿不准到底有尿没尿了,再说医院离警局很远,一会儿要尿警车上我可就更现眼了!想罢,便乖乖地跟着两个小警察走进了厕所。
我们刚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绿口罩的医生从里面往外走,和我们擦身而过。
我那儿正犹豫着怎么用一个手去解裤子呢,忽听得后面传来了噼里啪啦地的响声,接着我身后的小警察啊了一声,我就感觉自己被铐住的那只手突然沉了下去。
我被坠得向一边倒去,幸好左手紧紧抓住一个把手,才没有摔在地上。但右臂上有伤,登时疼得我喊出了声。
“找死啊!”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
我急忙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两个小警察此时已经仰面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那个和我们擦肩而过的大夫模样的人,一手拿着一个闪着蓝光的电棒,一手正从他们身上翻找着什么。
我大惊失色,吓得说不出话来,居然有人袭警?这人怎么这么大胆?糟糕,我不觉慌恐地想,难道,难道他这是要对我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