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栏外是一个斜坡,斜坡上除了碎石就是苔藓,我和袁斌这一扑之下,顿时就从上面滚落下去。
刺眼的阳光挥洒而下,叫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只觉天旋地转,自己的身上到处都是疼痛。最后实在疼得受不了,我只好放开了死死抱紧袁斌的双手。
袁斌那边也是接二连三地传来惨叫,估计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是事有凑巧,我和袁斌就打过这么两回交道,两回却都滚到了一起。
这个斜坡虽然角度很大,但却不长。我滚了没几下,就已经停止了下落,躺倒在一块狭小的平地上。
头晕目眩的我赶紧踉跄着站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跌落的地方乃是一条曲折小路,小路的一头一直朝脚下的森林延伸而去。
惊魂未定的我朝下望了一眼,没想到那偌大的森林还在下面很远的地方,我现在依然还是处在一个非常高的位置上的。
而在我的脚边就是一个仅有两米来高的小悬崖,我不觉暗自庆幸,幸好这里有条平坦的小路接住了我,这要是再往下滚的话,就得拿命说话了。
谁知,我正想到此,却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吼叫。
我回头一看,只见满脸是血,暴跳如雷的袁斌突然杀到了我的眼前。
坏了,我登时大感不妙,正想躲避,却已为时过晚。
“去死吧!”袁斌大喝一声,凌空飞起一脚就踢到了我的前胸上,我吃痛地惨叫一声刷拉一下就朝下栽去。
不过,在栽下去之前,我却一把抓住了袁斌的裤腿脚,借着向下的重力加速度,竟是将他也一并扯了下去!
哼,我栽了你也别想好过,跟你爷爷我陪葬去吧!
袁斌郁闷地跟着惨叫一声,我俩瞬间就从小路旁掉了下去。
两米高的小悬崖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要是实打实摔下去绝对能要人命。好在底下满是树枝丫杈,给我稍稍卸了一点力,再加上地面都是泥土,尽管我看上去摔得凶狠惨烈,但实际上,我却没那么严重。
不过,落地之后,那里又是一个向下去的斜坡,松软的泥土被我这么一撞刷拉一下就塌陷了下去,我则随着这泥土流就再度朝下方滚去。
这个斜坡可比早先那个要大多了,我滚了十几圈之后,感觉骨头都滚酥了,却仍然还在下落。地面上的枯枝乱叶也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道醒目的印迹。
混乱中,还是林间的一棵小树帮助了我,我瞅准机会一把抓住了它,这才最终止住了下滑。
我死死抱住那棵小树,感觉脑浆子都快被甩出来。
此时,我已经滚进了密林深处,头上都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而那袁斌则早就滚没影儿了。
我喘息了好半天,这才终于把眩晕的脑袋给安顿了下来。当时,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管是死是活,我必须得把袁斌抓住。
我朝着四周的密林张望,根本就没有他的任何影踪。我下意识地去掏口袋,打算靠着自己的特异功能来看看袁斌到底身在何方。谁知这一掏之下,我却大惊失色。
糟了!
那块木头居然不见了!更要命的是,除了木头,我别再腰里的手枪也是给弄丢了!
这下可惨了,袁斌找不到不要紧,那手枪可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办?
我回头看了看山上,估计那两样东西都是在滚落的过程中给弄丢的吧?这要是寻着上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我正想着,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一件更加意外、甚至匪夷所思的事情却又跟着发生了。
我本来在瞅上面的山林,却忽然间瞅到了一个人,更准确地说,我是瞅到了一个人的——手臂!
原来,从我所在位置的右侧10来米的地方,那里似乎是有个大坑。此时,坑里有个人正费力地朝上面攀爬着。
从我这个位置看上去,只能看到那人的两只胳膊。不过,我一见到这两只胳膊,却立刻感到惊喜不已。
因为那只胳膊上所穿的衣服,恰好是和我一样的迷彩服。当初和我一起进山的四个警察穿的都是这样的衣服。也就是说,正往上爬的这个人就是我们其中之一。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应该就是——小吴子!
因为我从对讲机中听到过他的说话,知道他还活着,也知道他应该离我们不远。
于是,我想都没想,赶紧踉跄着冲了上去。待到跟前之后,那人已经快要爬了上来,我也已经看到了他的一边脑袋上黑黑的头发。看那发型,的确是和小吴子非常相似。
见到对方爬得很是吃力,我赶紧伸手就去拉他,那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
这人的手冰凉冰凉的。当时,我忽然想起来,不好,我本是不能够和他接触的,这样会引发我特异功能的副作用。
可是转念一想,我刚才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应该还在催化之中,或许不会有事的吧?
我正想着,却突然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娘的!按理说,我和这个人握上了手,那我至少应该感受到他的生命讯号才对?绝对应该有个巨大的绿色讯号传进我的脑袋的,可是,为何我拉着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发生呢?
我正在纳闷,人却已经被我给拉了上来,这人的胳膊上全是血渍,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而当我最后终于看清此人的面貌后,我登时就感觉到一股极其诡异的阴寒气息袭上了我的心头。
看着这个人,我只觉头皮开始发麻,脊梁骨开始冒烟,几乎吓得连三魂六魄都没有了!
妈妈呀!这……这他**是人吗?
只见从坑里爬上来的这个人的确是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迷彩服。而这个人,也的确是和我一起进山的警察之一。不过,他却并不是小吴子,而是和小吴子一起冲下山的另一个警察——侯中华。
按理说,我既然知道了他是侯中华,那就同样应该感到欣慰才对,可是,这个侯中华却和我所认识的那个侯中华有着天壤之别。
这主要的区别就是: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侯中华,只剩下了半个——脑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