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强离开、执法堂内再次陷入了沉寂,唯有零星的人影散乱的趴在地上,还有那一尊尊的魔像似乎成为了眼前事实的见证者。
但魔像毕竟是死物,即便其内有着魔法加之,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在无人操控的状态之下,死物终究是死物,他们无法改变现实中的一切,无法对现实产生任何的影响,就如曾经的小强一样,只是外人操弄的工具罢了。
执法堂内的死寂一直持续到日落,随着略显昏暗的余晖缓缓洒如执法堂内,已然晕厥了一整天的陆风才在此刻缓缓的清醒了过来,入眼的是空无一物的高台,身边的冷风、还有冰凉的触感让陆风不经一阵的迷茫。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执法堂内?”
陆风的话音中有着浓浓的疑惑,似乎此刻的他忘却了之前的记忆,而随着双臂强撑着身体起来,环顾的视线这才发觉了倒地的零星身影,这些人陆风都认识,他们是惩戒殿的骑士,可为什么自己会和他们倒在执法堂内,难道自己是被人袭击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的存在,陆风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炸醒,四处打量的同时却不见任何战斗的痕迹,唯有地面十多堆灰烬如一座座土坟摆在那里,至于其他的,陆风什么也没有发现,甚至于今早与小强的一切此刻似乎都统统忘却了。
不明状况的陆风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了一个惩戒殿骑士的身前,待用魔力让对方清醒之际,他就询问起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我为什么会在执法堂内?我们是不是遭遇了袭击?”
那个被叫醒的惩戒殿骑士也是一脸的茫然之色,对于陆风的询问眼中的迷茫之色丝毫也不亚于之前清醒时的陆风。
“陆殿主,我也不知道,我好想记不起来了。”
对于惩戒骑士的回答,陆风心底的疑惑之色也变得越加的浓郁了起来,似乎是为了验证某些猜测,他一一叫醒了其他晕厥之中的骑士,待同样的问题在数十人身上问过之后,诡异的是,他得到的答案竟然出奇的一致,似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忘却了之前的事情。
陆风不是傻子,常年身居高位的他自然明白眼下情况的诡异之处,于是他拿出了一张卷轴,当即便发动了其中的魔法,可随着魔法光芒笼罩众人,陆风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浓,只因那探查诅咒的魔法并没有丝毫的异样,似乎他们并没有被诅咒。
“不是诅咒,那是什么?难道是有人抹去了我们所有人的记忆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的存在,陆风的双眼顿时变得凝重异常,当即盘膝坐下,调动神念开始探查起了自身的状况。
可随着神念游走于周身,甚至于在精神海中探查了许久,以如今陆风的实力却依旧没有探查出丝毫异样,这样的情况让陆风莫名的慌张了起来,缓缓起身间看向了执法堂高台上的目录。
似乎发现了线索,陆风快步走了过去,拿起文件就阅读了起来,可随着施加一点一滴的过去,他眼中的迷茫丝毫没有褪去的意思,反而是脸上露出了越加不解的神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执法堂内会有十三殿子弟的详细信息,我曾经做了什么吗?”
不明所以的陆风缓缓的坐了下来,但身后的椅子因为之前狂暴能量的袭击早已是摇摇欲坠,在这一坐之下立刻碎裂成了粉尘。
这一幕可把陆风给惊讶到了,稳住身行的他立刻观察起了椅子的状态,见那用铁木制成的椅子尽然在自己触碰之下化作了粉尘,陆风可不觉得以自己的实力可以达到如此的地步,显然这一切一定有着另外的原因。
陆风不傻,简简单单的思索之后就断定,自己消失的记忆中一定有着答案,可是想让自己的记忆消失,除非有人能够达到教皇的实力,即便是教皇强行抹除自己的记忆,以陆风如今的实力再不济也不可能完全记不起来,零星点点的画满还是会残存在记忆之中。
可眼下自己的记忆全无不说,还丝毫回忆不起之前的一切,这等手段和实力已然超越了教皇,超越了陆风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无形中陆风的心也紧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的他立刻离开的执法堂,随之急速朝着教皇宫的方向飞去。
而此刻,教皇宫内的老者正盯着身前的一颗巨大水晶发呆,那样子好似一个老年痴呆的树桩,一动不动,但诡异的是,老者身上的气息似乎与那巨大的水晶结合,二者流露出来的气息频率一致不说,更是让人难分彼此,好似老者就是那水晶,而水晶也如同老者一般。
安静的气氛被一阵脚步声打断,而那闭目的老者也在此刻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那眼中有着荧光闪过,有着无限星宇流转,好似在那看似浑浊的眼球中存在着一颗别样的世界。
身后的脚步声略显急促,这一点老者听在耳中,缓缓回身之际就看到一脸凝重的陆风单膝跪地,气息也有些散乱。
“陆风,有什么事情吗?”
陆风把头沉沉压下,已惶恐不安的言语说道。
“陛下,我的记忆好像被人给抹去了?我不记得在执法堂内发生的一切,而且无论我如何去探查,都得不到丝毫的线索。”
教皇缓缓的点了点头,眉宇中似乎没有任何意外的意思,甚至于惊讶、哪怕是皱眉的动作都没有出现,只是在陆风话音落下之际,他的身影缓缓的来到了对方的身前,待那干枯的手掌轻轻的按压在陆风的额头之际,一道道似乎被封印的画面也再次出现在了老者浑浊的眼球之中。
待手掌收回,教皇则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让陆风极为不解的话语。
“该来的总要来。”
陆风抬头,询问道。
“陛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而教皇也没有给予任何的解释,只是简单的安抚道。
“你先先去休息吧,一切我都明白了。”
教皇有令,陆风不得不村,但因为心底的迷茫和恐慌,他平生第一次违逆了教皇的话语,仍旧不言不语的跪在地上,那样子似乎等待着教皇的解惑。
教皇见状又是叹了一口气,手指微微的抬起,一颗包含着某些记忆的能量球就瞬间打入了陆风的脑袋,待一阵阵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出现在陆风的脑海之际,他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眼中的惊恐更是从未有过的炸现。
“陛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些是我的记忆吗?”
教皇酌定的点了点头,说道。
“你被人强行封印了某些记忆,这才会有迷茫。”
陆风闻言似明白了过来,待再次回忆一边刚才出现的及一致后,他的神情中却是无比的凝重了起来。
“陛下,圣子难道真的杀了那些十三殿子弟吗?”
教皇道。
“杀了不好吗?”
陆风一惊,及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面前的老者,惶恐不安的说道。
“可是,杀了他们会让我们神教帝国内部大乱,陛下,您看不出来吗?”
陆风满脸的担忧,从那言语中的忧虑也能听得出来,他是真心为了神教帝国,若不然在回忆起之前的一切时,他为什么会抛开那个给予他封印的人,反而第一时间提及了小强的作为呢?
这一点,教皇看在眼中,心底也是一阵的满意,但在回答陆风的问话之际,那个看似垂垂老者却是爆发出了一股冲天锐气,以极度自信的口吻说道。
“他们可以试试。”
眼见教皇的态度,陆风也没敢继续询问,但深知此次行为一定会招惹来无数是非的他,心底的担忧却未能完全的消失,即便有着教皇的酌定的回应,即便是对教皇实力的敬仰,可大乱一起,神教帝国的实力必然会遭受影响,解释其他帝国乘虚而入,对于神教帝国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正因为能够看清一切,陆风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浓,教皇看在眼中、心有惦记的他微微叹气道。
“陆风,你跟随我多少年了?”
陆风回应道。
“已有三十年了。”
“三十年,真是弹指一挥间啊,这三十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一幕幕我看在眼中,也记在心中,但你知道我的宏愿吗?”
见教皇发出感慨,陆风似也会一起了当年的有些往事,以及未鉴定的口吻说道。
“陛下,我仍旧记得当年的誓言,从没与忘却过。”
“是啊,你没有忘却,但其他人呢?”
“他们?……,他们或许被眼前的奢华迷乱了心智,忘去了曾经的荣耀和目标,但我想着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他们定然悍不赴死的执行您的命令。”
教皇则摇了摇头,缓缓道。
“不会了,不会了,人老了,就会怕死,人过得舒服了,就不愿意从那里边出来,曾经的誓言或许也就成为了儿戏,真当用他们的时候,身后的拖累会让他们驳逆我的命令,这一点你看不出来吗?”
“我……。”
陆风被说的有些哑口无言,有心维护十三殿殿主,可想到教皇所言句句属实,他也只得无奈的闭口不言。
“看吧,你都能看得清楚、明白,难道我就看不出来吗?”
“可,可这样也不能让圣子杀了十三殿的子弟吧,那些人可是牵连着十三殿殿主,我怕他们会生出怒火,进而自相残杀起来。”
“这样不好吗?”
教皇的话顿时把陆风给说的一愣一愣的、待好不容易消化了对方的话语之后,及其不可思议的说道。
“陛下,您真的要动十三殿。”
“也该动动了,若不然,我这个教皇也就名存实亡了。”
此刻,陆风似乎明白了教皇的一番苦心,但心底之处还是多有不舍,毕竟十三殿殿主与陆风关系不错,加之这些年来的同僚感情,他真的有些不舍。
但眼下教皇的话语坚定,显然已经动了真心,无论陆风如何劝阻也未必能够扭转教皇陛下的想法,若是自己真的那样做了,也许会招来教皇的不喜,甚至于怀疑,所以在挣扎良久之后,陆风最终选择了放弃。
教皇也不是傻子,对于陆风性格的了解后续比之本人还要深刻,所以当他看到陆风那挣扎的神情之际,他反而有些失望,慈不掌兵,这是千年以来的教训,而陆风看似为人公正不阿,但内心的柔弱却是会在时时刻刻的显露在教皇面前。
这样的人作为心腹或许是一块大料,但要让他去攻城略地则有些不足,正是认识到了这一点,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之下,教皇才会安排圣子去处理十三殿子弟的事情,而选择圣子的目的实则是也是看到了圣子与十三殿并无任何的瓜葛,加之其本就对神教帝国抱有敌意,所以教皇在下达命令之际已然预料到了结果。
只是让其没有想到的是,陆风因为动用自己赐予他的卷轴,救治孪生兄弟进而引发出了一些不可控制的事情,这让教皇颇感意外的同时,也是无可奈何。
无奈归无奈,但教皇对于眼下的情况也没有太过在意,只因他手中有着诸多手段可以控制小强,即便是对方想要在杀了十三殿子弟之后有了立刻神教帝国的心思,教皇仍然能够让其乖乖的留在这里为自己效命。
缓缓收拢了心思,教皇那虚浮的视线再次看向了陆风,见其脸上的担忧仍旧没有消失,他的心中则也有些哀叹对方的性格,于是说道。
“好了,好了,不该你去想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了,眼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教皇的话也让陆风的心思收了回来,问道。
“陛下是说圣女的事情吗?”
教皇点头道。
“那是其一,其二还有十三殿的反应。”
陆风闻言心头一紧,忙问道。
“陛下打算如何处理十三殿的反弹?”
“很简单,一切皆有圣子独自处理,无论他搞出什么乱子,一切都由我在,你无需介入,也无需帮衬哪一方,等事情搞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我自然会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