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此处便是百御城!”黎珊恭敬道。
“百御城……”曹秋秦喃喃自语,他从未来过此处,看到城中的祥和之景,他那冰冷的脸上难得浮现笑容,深邃目光从行人身上落下。还记得孩时的他总缠着母妃带他去城里走走,母妃难不住自己的执着,总会给自己买上几块甜食。
“少主,既然六皇子也带在城中,不如我们先寻找六皇子的下落。”薛老恭声道,那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阴寒。
曹秋秦摆摆手,淡漠道:“我们先在城中住下,若发现六弟和她的下落,再下手也不迟。”
薛老正欲开口,曹秋秦目光阴冷的落至其身上,薛老意识到自己过于心急,随即闭口不言。
三人随意找间客栈住下,曹秋秦倚着窗边看向街巷中的行人,万般思绪在内心中翻滚,从衣袖中取出一枚发簪,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旧物,这是母妃唯一留给他的事物。
黎珊轻推房门,曹秋秦将发簪重新藏好,双眸重归冰冷,话语中略微带些怒意。“谁允许你进来的!”
“说说吧!你为何闯入我房中?”
曹秋秦虽说对黎珊唯有厌恶,此种女子工于心计、追名逐利,当日在众女中选她做冥神宗宗主不过是欣赏她的胆识,但她还算懂事,平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
“少主,我担心薛老藏有私心,恐怕日后会对你不利。”黎珊吞吞吐吐说道,她不奢望曹秋秦相信她所言,但至少能让他心生戒备。
自从见过薛老,黎珊总觉得他行为有些诡异。平日里虽然表现得唯唯诺诺,但总让她心感不安,薛老似乎有意利用曹秋秦。当然这只是她单纯的猜想,并未有十足证据。
“呵呵!连你都能看出来,我何尝不知道。”曹秋秦眼底藏有一丝疲惫。他早就知薛老心怀鬼胎,但他需要薛老的帮助,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除去薛老。
“黎珊,你本性不坏,为何选择讨好陆剑锋?还选择和他行不堪之事?”曹秋秦无意问道,短短几日相处他发现黎珊并未蛇蝎心肠,可实在不明白她选择一错再错。
两行泪珠潸然落下,黎珊娇躯微微颤抖。她从小便是孤儿,一直以来她无依无靠,无论是讨好陆剑锋还是平日的种种不堪,只是为了活着。活着……才是硬道理。
“少主,奴家无意惊扰你。”黎珊正欲转身离去,她不想告诉曹秋秦自己是如此不堪。她毕竟是位女子,悄然间她也会痴迷于世间美好。
“黎珊,你能戴上这发簪吗?”曹秋秦突然擒住其玉臂,拭去黎珊眼角的泪痕,将她原有的发簪摘去,黎珊青丝及腰,此时她面露羞涩,那双水润双眸流光浮动,羞得不敢直视曹秋秦。
曹秋秦轻扬黎珊俏脸,温柔一笑道:“黎珊,不知为何你总让我想起我母妃。”
黎珊被曹秋秦的深情所扰,那双美眸皆是羞意,但想到自己的不堪之事,黎珊推开曹秋秦冷声道:“少主,奴家出身卑微,甚至早已失去清白之身,奴家不配戴上这发簪。”
说完黎珊美眸再次湿润,若是能早些遇见少主,或许自己能拥有这份美好。黎珊狠下心来转身离去,转身之际却别曹秋秦拉入怀中。
曹秋秦再次嗅到少女身上独有的幽香,这次他却失了神,环抱黎珊的手微微用力,不愿黎珊从他身边离去。
一滴泪珠滴在黎珊香肩上,黎珊抬头见曹秋秦那墨色双眸中满是孤独,她未曾听说过少主的故事,单纯以为少主生性孤僻,不愿与他人倾诉心扉。
黎珊伸出玉手轻抚曹秋秦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柔声道:“少主,能和人家讲讲你母妃的故事吗?”
曹秋秦猛点脑袋,在床榻上坐下。黎珊本想挣出少主怀中,但曹秋秦不愿松手,露出固执的神情。黎珊莞尔一笑,娇躯依偎在曹秋秦怀中,静静聆听。
曹秋秦谈起母妃声音格外的温柔,与平日的冰冷模样判若两人,曹秋秦都从未想过自己还藏有这般温柔,或许这才是母妃希望看到的自己。
言毕黎珊眼眶湿润,小脑袋埋在曹秋秦胸前轻声啜泣,曹秋秦心疼道:“珊儿,你再这样哭可会哭肿了眼睛,到时就不好看了!”孩时自己一哭,母妃便会捏着自己肉嘟嘟的小脸对自己这样说道。
黎珊腻在曹秋秦怀里,鼓着腮帮撒娇道:“人家才不会不好看呢!”
“珊儿,能戴上这发簪吗?”
曹秋秦不等黎珊同意,亲手帮其戴上发簪,黎珊满眼皆是羞涩之意,见少主深情注视自己,脸颊上的红霞迅速蔓延,红得滚烫。
还不等黎珊反应过来,曹秋秦霸道的擒上黎珊红唇,黎珊略微有些抵触,但在曹秋秦的浓情中渐渐化开,黎珊娇羞地闭上双眸,享受其中的微妙。
许久后黎珊推开曹秋秦,娇嗔后者一眼,道:“少主,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曹秋秦轻捏黎珊脸颊,详装怒道:“日后不必叫我少主,唤我秋秦便可。”
“珊儿,陪我一同找到陆姑娘,我想当面向陆姑娘赔罪,如果不是我心生执念,她不会饱受寒毒之苦。等事情结束了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不管父皇同不同意,我必定要娶你过门。”曹秋秦动情道,或许真如六弟所说,自己只活在过去之中,为何不珍惜眼前美好。
“秋秦哥哥,无论你是否迎娶珊儿,珊儿都会侍奉在你左右。”
屋内重归寂静,偶尔传出细微呼吸声。
另一间厢房内薛老满脸阴沉,想不到曹秋秦竟会放下多年来未解的心结。黎珊!你好大的本事,不除去此女,想必无法实现自己心中所想。
“莫玄,你怎么又出去修行,难道就不想陪陪人家嘛!前天你还和欣儿姐亲热,昨日又哄雪儿入眠,怎么就不关心人家呢?”九瑶委屈道,缠着莫玄不肯放他走。
“别胡闹,城中少了我这尽职尽责之人,怕是会有好事之徒趁机为非作歹。再说年节将至,总得保证城中百姓安安心心过个好年。”莫玄执意要走,九瑶幽怨地看着莫玄远去的身影,嘟囔着小嘴满是不高兴。
莫玄如同寻常一样在街巷中巡逻,偶尔帮城中百姓做做好事。
“这位小兄弟,你可见过画中女子。”突然有人上前询问道。
莫玄双眸微眯,画中女子美若天仙,那浅浅一笑便能俘获众生。莫玄一眼便看出画中女子是陆乐瑶,略微有所不同是画像中的女子眉目间暗藏青涩。莫玄细看询问者的面容,似乎和曹秋逸长得有几分相似,莫非他便是秋逸提起过的二哥!
莫玄故作沉思,道:“见是见过,如此美人是人都会过目不忘,只可惜我不认识此人,你们若是信得过我,便随我来,我知道一人能帮你们。”
曹秋秦面露喜色,可眼底藏有一丝猜忌,“还请小兄弟带路。”
莫玄东拐西拐,远处望见曹秋逸正帮李伯售卖桂花糕,快步向曹秋逸走近,大声呼喊吸引其注意,“秋逸,看看我带谁来了!”
“二哥!”曹秋逸浓眉微皱,随即明白莫玄的意思。
“二哥是想找陆姑娘吧!陆姑娘被我藏于隐秘之处,如果你执意要伤害她,可别怪弟弟我不顾兄弟颜面。”曹秋逸微微一怒,磅礴灵力从他体内涌现。
“六弟你误会了,此次前来我是想向陆姑娘赔礼道歉,希望她能原谅我的愚昧之举。这位小兄弟既然认识六弟你,想必便是你解开陆姑娘身上的寒毒。”曹秋秦释然一笑,道。
“这位是珊儿,也是你未来的嫂子。到时遇见父皇你可得帮帮我。”曹秋秦将黎珊搂进怀中,疼爱之情深厚浓烈。
“莫玄,你觉得如何?”毕竟陆乐瑶身处林府,凡事还得经过莫玄同意。
“该死……你们都该死!”
薛老此时面露寒光,浑浊的双目中藏有暴戾,一把黑色匕首出现在其手中,薛老见曹秋秦还未反应过来,匕首陡然刺出,鲜血染红刀身,但伤的人却不是曹秋秦。
黎珊时刻提防着薛老,当看见薛老匕首刺向曹秋秦时,她用尽周身力气将曹秋秦推开,刀身刺过黎珊娇躯,一口精血从她口中吐出。黎珊那苍白的嘴唇微微泛起笑容,那水润的双眸紧盯曹秋秦,只要他没事,一切都好。
曹秋秦看着黎珊倒下的身影,墨色双眸重归冰冷,一声低吼中灵力从他体内涌出,曹秋秦一掌拍在薛老身上,竟然触碰到莫名柔软。
薛老被击飞数丈之外,行人见此情景纷纷躲起,原本热闹的街巷此时悄然无声,薛老艰难从地上爬起,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吐出。
“薛老……你是女儿身?”曹秋秦神情怪异,他认识中的薛老一直是位年过半百的老头。
“曹秋秦,你等着!竟然敢重伤我。不过也得多亏你,让我知道始祖以重现于世!”薛老话语刚落,瞬息间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珊儿,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曹秋秦失声痛哭,黎珊的鲜血染在他衣袍上,察觉到黎珊身躯越发冰凉,曹秋秦目光看向莫玄等人。
“秋逸,你们有办法救珊儿吗?”
曹秋逸沉默不语,即使他身怀圣血,却无万能。黎珊若是修炼过神识,他还能使用禁术保她一命,只可惜她是个普通女子。
“一群没有的小鬼!在城中肆意闹事就算了,竟然连个小姑娘都救不活,特别是你小玄,身为医者你是在看戏吗?”一道声音传入众人耳中,楚冰辰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前。
“楚前辈,晚辈确实无能为力。”莫玄也想医救黎珊,可惜那匕首上带有剧毒,在刺进黎珊体内的同时毒素便在其体内扩散开,即便莫玄体内精血能解万毒,但为时已晚。
“前辈,求你救救珊儿!”曹秋秦低声乞求道,只怪自己粗心大意,才会害了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