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快快快!”
次日,黎明。
瓦岗寨前往徐州的分道,一支浑身染血的三人小队骑着六匹马,手里的马鞭挥舞正在疯狂的赶路。
本来是十人亲卫。
但李密预料到翟让可能从后山撤退,提前布置埋伏当场折损四人,马还惊走受伤了一部分。
剩下的六人留下伤重的三人断后,其余伤势较轻的三人骑着剩余的战马,一人两骑前往徐州报信。
“嘶聿聿!”
这时,骑在最后面的卫兵,身下的战马突然发出一阵嘶吼的悲鸣,顷刻间马失前蹄,庞大的身躯往前倒去。
“换马!”
前方的亲卫队长连忙呼喊。
摔马的卫兵点头,刚准备调动真气跳起,但连夜的奔波和受伤的负担却让他心神一晃。
不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随战马一起摔倒,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十几圈。
“走!走走!”
亲卫队长回过头看了一眼重摔翻滚,口鼻已经喷出鲜血的卫兵,掩饰一下眼底的悲伤,对剩下的一位卫兵快速呼喊。
“让公正等着我们的报信救援,瓦岗寨数十万兄弟正等着我们报信救援,我们拖慢多一刻钟,瓦岗寨就折损多一分!
这是他的命,更是我们的使命!
我们死不要紧,但一定要把信送到,走!!!”
亲卫队长喝止想要停下救援的另一位卫兵,手里的马鞭一挥,伏身搂住马脖降低风阻继续赶路。
不过。
等他们转过前面的山岗,前方的山坳已经泛起漫天的烟尘。
似乎听到他们这里的马蹄声,一声声的高呼混合着急促的马蹄音在前方传来。
“青医馆十万火急,请前方义士让个位置!”
“青医馆十万火急,请前方义士让个位置!”
......青医馆?十万火急?
卫兵愣了一下,连忙呼喊:“队长,青医馆!是青医馆来了!
这里是徐州过去瓦岗寨的分道,不是主干官道。
这些青医馆骑兵走这里,肯定是已经知道瓦岗寨的内乱,赶回去支援的!”
“你警戒,我来报信!”
亲卫队长闻言神情一动,坐起身降低速度,目光眺望着前方。
后面的卫兵也是一扯马绳,驱赶战马冲进旁边的斜坡。
这是在预防前方的骑兵有诈,两人分开避免被一锅端。
等了不到半分钟。
烟尘之下,一支大概十人的骑兵小队在山坳里冲了出来。
亲卫队长看向这些骑兵的面孔,等看到中间的两人,眼里顿时露出强烈的惊喜,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染血的玉佩放声高呼。
“沐圣医!”
“沐圣医!”
“瓦岗寨危机,李密谋权夺位,致瓦岗寨内乱,翟让首领让我们请沐圣医回去阻止内乱!”
“沐圣医!沐圣医......”
亲卫队长调动着最后的真气,声音震荡山岗。
“吁聿聿!”
听到这样的呼喊,前方骑兵队伍一扯缰绳。
身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声的嘶吼,速度在快速的放缓,最后战马前蹄举起,稳稳停在队长的面前。
沐易扯下防尘的面巾,看着前面浑身染血的队长:“你们是翟让首领派出来的?”
“是,沐圣医。”
亲卫队长连忙把手里的玉佩递上来:“我们是昨日酉时太阳下山之际受命离开瓦岗,途中被李密奸贼的人埋伏,牺牲几位弟兄杀出重围连夜赶路,准备前往徐州寻找您。
翟让首领说李密奸贼谋反,瓦岗寨大乱,这时候只有沐圣医你才能阻止这场内乱。”
前面负责开路的护卫接过玉佩,确定没有问题再交给沐易。
沐易认出这是翟让一直随身的佩玉,继续问道:“你们离开的时候,瓦岗寨是什么情况?”
“李密切断了翟首领跟外面大军的联系,用首领被刺杀的谎言蒙蔽外面的兄弟。
调动大军把翟首领、徐头领、单头领等一众首领,还有一千的亲卫围困在瓦岗寨中间......
我出发的时候,李密已经在进攻,翟首领他们坚持不了太久。”
亲卫队长把他离开前知晓的情况快速汇报一遍。
“我知道了。”
沐易看着亲卫队长浑身染血的身体,挥手道:“留一个人帮忙,剩下的人继续过去瓦岗。”
“少主,我留下!”
刚接过玉佩的护卫回应一声。
其余人纷纷拉动缰绳调整马头,沐易看向神情依旧担忧的亲卫队长。
“好好养伤,放心,瓦岗寨不会乱的。”
“我们会让瓦岗寨重新恢复稳定,重塑瓦岗军的辉煌。”
说完,沐易手里的马鞭一抽,顿时,战马嘶吼,马蹄声起。
一行人压低上身半趴在马背上面,化作一道利箭直冲瓦岗寨。
......
“杀!”
“兄弟们,杀死单雄信奸贼,为翟让首领报仇!”
“那边有人想施展轻功武技逃跑,弓弩手准备,这些都是杀害翟让首领的同伙,一个都不能放过!”
“密公已经把这帮奸贼围住,很快就能把他们攻破斩杀,决不能让他们逃了......”
瓦岗寨,内乱已经持续了一天,但喊杀声依旧响彻天空。
大量安排到大军中间的李密党徒,一个个都在放声高呼调动整个大军的情绪,指挥着近十万的士兵把瓦岗寨几乎围的水泄不通,阻止任何一个非李密这边的人离开。
而在瓦岗寨的核心,这个时候更是被一片血腥笼罩。
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之上,身影闪动,箭矢穿梭,罡气纵横,武技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早在中午时分,李密就带领自己的亲信部队攻破翟让等人的防守,翟让的一千亲卫在一个时辰前就死伤殆尽。
现在剩下就是翟让,徐世勣,王伯当,单雄信等一众修炼武功的高手。
“翟让,投降吧。”
“我可以给你留一条生路,放你回韦城老家养老。”
“你的一千亲卫,王儒信、还有你的堂兄弟翟弘都死了,剩下你们几位寡不敌众,何必再坚持。”
李密站在战圈的外面,没有急着攻击,只是跟蔡建德等几位跟随叛乱的高手,一起挡住翟让等人不让离开。
旁边,李密的众多亲信手下,拿着破罡弩对准翟让等人不停地射出一支支的箭矢,消耗翟让等人的罡气和精神。
“放一条生路?死路无疑吧。”
这几年大势在身,早就半步先天的翟让提刀拨开射来的几只箭矢,嘲讽道:“像你这样的卑鄙小人,就算被你夺位成功又能怎样?德不配位,不需几年你就是一条败亡的丧家之犬。”
看到翟让这样冥顽不灵,李密神色也阴沉下来:“放心,就算我最后真的失败了,你也看不到了。”
“哈哈哈,我是看不到,但历史会记载一切,亲历者会记住一切。”
“百年后,千年后,我翟让还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是一位带领穷苦百姓活下去的义军首领。”
“而你李密就是一个心胸狭隘的狗熊孬种,一个忘恩负义,自私自利,背信弃义的卑鄙之徒!”
“你找死!”
闻言,李密的脸色阴沉到极点,但还是没有冲动,继续原地等待。
等了一会儿,等到翟让的罡气消耗殆尽,这才不再犹豫的冲了进去。
“杀!”
蔡建德等几位参与叛乱的将军也没有迟疑,跟着从另一个方向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