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先人一步,尽在) 只是之后的日子,也同样不好过自己最初不晓事时,懵懵懂懂,还不觉什么后来却终于发觉,自己与族内其他小孩的不同,然后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父亲被家族排挤,母亲郁郁寡欢,不久忧郁而死,自己也被族人孤立
若不是那位陛下无意看中她,将她带入军中,恐怕父亲与她,早就被踢出了孔家
“你三兄之才,胜你百倍,却不得施展每日以酒浇愁,你可知当日他得知这消息时,是如何的欢喜?当日便将那库藏的三百坛美酒,全数打碎本来已经是心死了的人,如今却活了过来便连我,也代他高兴”
孔须在笑,带着令人心生凉意的冷酷
“知晓你已被这乾天妖王,纳为嫔妃之日全族上下,可都是欢声如潮,他们都在为你高兴对了忘了说,你父亲年事已高,那司天少监之位,已不合适族伯已经亲自出面,让他请辞退下,照看我宗祠堂这是荣养――”
孔瑶的指甲本已是深深刺入肉内,可听到最后,却反倒平静了下来
再明白不过,孔须言语里的意味这是人质
若她孔瑶肯老老实实也就罢了,父亲自然可以无恙若是不肯,那么孔家自有手段,用在她父亲身上
也无法去指责这孔家卑鄙,换作是她,也同样会如此而且手段,会做的绝
“那么你们如今,又到底是看上了谁?庚家的庚志,又仰或是杨家的那位扬溟?”
看着孔须怔然的神情,孔瑶顿时心中微动:“是了你们看上的人,定是扬溟不错只是这人却还不如石越”
“胡说杨家世代公卿,十代之中,有七位拜相,领地半省论到家世之雄,扬溟公子,又岂是这区区石越可比?”
孔须干脆承认,语气间却是不屑,摇头道:“你不习族中秘法这气运变化之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日后只管在这东临云陆,当你的嫔妃便是”
孔瑶哑然失笑她虽未习气运命理之术不过却有着能观人命格的天生神通、
从小到大,从未对人言过只因知晓,这对她而言,非是不是福,而是灾大灾――
这扬溟,她不但知晓,是见过面所有潜龙之中,与石越不过并驾齐驱而已
以十世七公的家世,却只能与石越并肩
“我说兄长,为何会有空来看我原来却是随扬溟公子而来,那么可是与上面那位有关?”
“你知道?”
这次孔须终究稍觉意外,皱着眉,诧异的看了对面的孔瑶一眼
今日只觉她这妹妹实在聪慧到让人意外
孔瑶则是微微颔首,肯定道:“不就是八尾雪氏?这几日里,也实在太过招摇”
有人谋算他的那位‘丈夫’,怎能不知之前她还抱着几分期冀来着,想看着那个害她落到如此绝境之人,最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可到几日前情形不知怎的,就有了变化,令她是失望无比
“也是这狐部一脉究竟是上不得台面大局一定,这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得志猖狂――”
孔须怔然之后,便摇了摇头,言语里满是对雪家的不以为然,又随口解释:“这雪家未入云界之前,就已遣惹去见了辽王欲互结盟约,打算借辽王的关系,联系太灵宗若能成事,则乾天山与东临一陆,都可成辽王外援臂助本来辽王殿下只只是打着试试无妨的主意,派公子他过来,助那雪家可如今看,这雪氏只怕还真能成事只是可怜了妹妹,才刚成婚,就遇上这种事情”
言语中说是可怜可那语气神情,却无半点怜惜之意
孔瑶也同样微摇着头,她倒不觉自己,有什么值得可怜之处
若是真的有人,能够对付得了宗守,让她能够逃出那人的魔掌,那是再欢喜不过
只是可惜――
抬眼看向了窗外,孔瑶眉心中的‘灵目’稍稍张开一线然后是愈发的失望,这气运是愈发的暗淡了微弱无比,隐透着黑气分明便是衰亡之兆――
偏偏还不自知,便连自己兄长,而已是得意洋洋大约以为事成之去,回去可以受那位辽王嘉奖
无论怎么看,这雪家的人,都没半分胜算
“我劝兄长,最好还是快点离开乾天为好”
孔须挑了挑眉,接着就听孔瑶叹息道:“那位妖王,可不是你们轻易就能对付得了的人物小心噬虎不成,反被虎伤”
听到此处,孔须已是不耐只当孔瑶,是说的气话,危言耸听
“妹妹说笑了,在我眼里实在看不到那宗守,有半分翻盘的可能、即便生气,也不用如此此时与你也无关,只管安心看着便是”
孔瑶再次心中暗叹,听说女人每叹息一声,就等于老了一天
那么今日,她就已经消耗的数十日的光阴
不过此事,也的确是与她没什么关系就是从此以后,自己多半是要被藏入闺中,被那家伙当成玩物这胸腔里,真不是一般的不甘――
孔须后面的言语,孔瑶也再没听下去只是神情呆滞的,看着窗外樱花,眸子里灵光暗淡
正思绪涣散之时,孔瑶却忽然心有所感讶然挑目,看着远方
灵目所望,只见一团肉眼不可见的浩荡气机,从地底冲出
色泽纯白,莫非是宗守?那个方向,岂不正是阴龙谷?
难道那处,又有什么变化?
这个感觉,就仿佛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那个家伙,难道是在阴龙谷内又有什么机遇不成?
以前那宗守气运命格,虽有些圣皇气象却偏居一隅,难成其后可是这时再观,却隐隐有了些变数
而且这气机,真个好生霸道――
再看向空中,那团久久不散的阴云
怎可怎么好?这气机真是加的黯淡了若说不久前,虽是输定,却还有着那么一线生机
此时看,却是连那丝生机也没有
再看眼前,孔瑶不禁是再次一楞
说来自家这位兄长,也是印堂发黑这一次,不会也被这雪家连累,出什么事情?
可怜见的,听说她这孔须大兄,才婚不久――
※※※※
正当孔瑶正纠结之时,就在乾天山下,那外围的一处城墙之上
一位正悠闲的躺在堞墙上酣睡的年轻文士,也‘咦’的一声,上身忽然直起,看向了东面方向
旁边则是一个粗壮男子,穿着明晃晃的衣甲,拿着一杆大刀身躯笔直有如柱子一般,挺立在那里、
这时却被这年轻文士吓了一挑,往四周望了一眼发现并无其他人察觉,才轻松了一口气
“师弟你别吓唬人,别一惊一乍的要是被人发觉了有人在我值班的时候,偷上城墙,这可怎生是好?”
青年秀士闻言,却是有些无语,恨铁不成钢的言道:“我说师兄,你怎么说也是一名都尉,管着整整三千人怎么就怕东怕西,这点担待都没有?”
又摇头失望道:“不是早听说你叔父,在乾天山城中,权势遮天?你来投他,怎的只有一个小小都尉?以你八阶的实力,无论在何处至少一个督帅,都是跑不了的亏你还说,你叔父他待你如亲子”
那大汉却不以为然,毫不相让的辩解声音却压得极低,生恐他人听见
“胡说叔父他虽掌乾天政务,却被那什么参议殿,无数双眼睛盯着据说那些人,居然还有罢免内阁大臣的大权故此叔父说这些年,都是小心谨慎,行事公允,不敢有半分行差踏错也不能有半点把柄,被这些抓住再说这军中,他也插不进手师弟,你说这位乾天妖王,是不是疯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参议,居然还有权利废相,这君王威仪何在?”
说到此处,又憨厚的笑道:“其实这军中的规矩深严些才是好事,我甚是喜欢我虽在师尊那里,修习兵事,可却从未真正带过兵从都尉做起正好且叔父他,也不知我修为其实已到了八阶”
青年秀士听的是摇头不止,忖道以这参议殿,制衡内阁,才是那位君上的聪明之处
若非如此,似这位妖王般,把治政大权尽皆下放这乾天山,早就已经易主了
不过说到军纪森严,他倒也是欣赏这乾天山城的几十万大军,不但精锐,而且律令严明而且士气,也同样不低
难怪几月之前,可以用二百余万,硬撼整个千城盟数千万大军,反而将之大败
这些日子,他在乾天山四处走动却越是观察,越是心惊
那位君上,当真是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君主从不勤政,却国泰明安从不去可以管那吏治,国内却政治清明
说来道家,也有无为而治之言儒家之内,亦有垂拱而治之说
难道指的,就是宗守这样的情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