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感觉这个叫杨婵的相亲对象在玩儿一种很新的东西。
欲擒故纵?
说不上。
应该是类似夸夸群里面的那种。
国内男性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吃苦耐劳,做出成绩要戒骄戒躁不要得意忘形,因此一件事没做好会受到批评,一件事做好了也不会得到太多的夸赞。
许宣自然也是这么成长起来的。
所以之前在医院老妈说奶奶夸自己的时候他才会爽到透心凉心飞扬。
而且老妈跟老爸虽然没直接夸他,但那股子得意显摆劲简直溢于言表,许宣能GET到其中的爽点。
但现在这个叫杨婵的姑娘......她居然这么夸他!
而且不是那种无中生有的尬夸,那种实在太假。
这姑娘是想让许宣付出及其微小的代价,然后十倍的夸!
就一把不知道几年前买的可能都不到十块钱的破剪刀,快递还是到付,结果人家框框就是一顿夸!
甚至按照时间来算,那剪刀人家都没拿到手呢!
可看看这夸的,“救命恩人”都来了!
我的天!
这就跟许宣看的某个网文题材一样,什么一分付出十倍收获。
其实大多数人嘴上说着想要不劳而获,但从小到大的教育养成的三观还是有那么点抵触的。
大家真正喜欢的是什么?是劳有所得,是有付出才有收获,但更希望收获能远远高于付出!
许宣也是正常人,他自然不能免俗。
所以面对杨婵的“夸夸乐”他有点儿难绷。
“呵,就这?我的心已经是富婆的了,还有小青的,此生将再无悲喜。”
话虽如此,但他却完全压不住已经变成“√”的嘴角。
手机震动,对方再度发来消息:
【小女子无以为报不知恩人需要什么】
“需要什么?”
许宣摩挲着下巴,他此刻还真不需要什么。
以前缺钱,但有富婆包养,他现在还剩好几十万呢。
虽然全拿去还房贷都不够一次性还完,但最起码不会导致失业的话就连下个月房贷都要断供的程度。
缺老婆?
先不说富婆的事情,就算是小姨子......也不是不行。
主要就是有了小姨子之后他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呢,这时候怎么可能再来个麻烦?
如果真要说的话,就是能治病的药呗,这个可是钱买不来的。
【有那种能治百病的药吗?有的话给我来点儿。】
当然许宣这是开玩笑的,那种药根本就不存在。
如果真的有,那价格他也不认为是对面一个因为一把剪刀就能对自己夸夸的小姑娘能拿出手的。
所以回复一句见对方没再说话,他也就没当一回事关掉APP收起手机。
不过话说回来,明天再准备的点儿小礼物给她邮过去吧。
倒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主要是身为男人被女孩子夸夸真的很舒服。
最起码能带来不小的情绪价值,这就足够许宣产生给她送点儿小礼物的冲动了。
“嗯?她该不会想PUA我吧?”
许宣撇撇嘴没当一回事,“算了,反正也不会送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她真有别的目的,那见我不送贵重礼物的话肯定就不会继续夸了,到时候再拉黑不迟。”
正巧这时候他手机又响了,来电人果然是罗维。
“许哥,我跟老师到你家门口了,你人呢?”
“我马上到家,等我两分钟。”
挂断电话,许宣加快步伐朝出租屋赶去。
到了楼下就见到已经等在这里的罗维跟他老师,许宣把两人迎上楼进了屋之后给他俩一人拿了瓶矿泉水,然后才满脸热情握住那个中年人的手道:“孙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来说去接你们的,可忽然有事找我,我去处理完事情才回来。”
他的热情只是因为这人是罗维老师,他是给罗维面子。
至于那个汝窑香炉?
笑死,谁都知道那是仿品。
许宣又不是国宝帮的那些拿着家伙去碰瓷专家的假货贩子。
罗维的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地中海眼镜男,虽然秃头但并不油腻,他穿着简单的短袖T恤,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上去比起教授倒更像老农,只不过从他眼镜后的眼神之中才能品味出他的儒雅随和。
他原本也担心自己是不是遇到国宝帮那群货了,但碍于弟子的面子就来转一圈看看。
不过一见面之后他就觉得这青年应该跟国宝帮没什么关系。
这年轻人家里没没有到处都摆满的收藏品,而且跟自己见面之后的热情也是因为自己弟子——对方对他倒是没什么热情。
心放下大半,孙教授才道:“小许,我这样称呼你没问题吧?”
许宣搓了搓手,“自然没问题,我跟罗维是哥们,您是他老师,那自然也是我老师。”
“行,那我也不客套了。”孙教授直接切入主题,“小罗那天给我打电话说你这里有个汝窑香炉,他拿不准所以找我来看看,现在方便吗?”
“当然没问题,您稍等片刻。”
许宣回身就去屋里把香炉拿了出来放到茶几上。
在看到天青色瓷器香炉的刹那,孙教授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严肃。
他死死盯着香炉,两只眼睛一眨不眨。
罗维见状打算去把香炉拿过来给老师细品,可他刚伸出手就被孙教授啪的一下打开,“别碰!”
罗维一脸懵,“老师,啥情况?”
孙教授瞪他一眼,然后郑重从怀里取出一双白手套戴好,然后掏出丝巾小心翼翼拿起香炉擦掉上面许宣的指纹,接着又掏出小电筒一点一点仔细观察。
观察完了又是翻来覆去的检查,正面底面都不放过。
他越看表情越严肃,搞的罗维也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只有许宣一脸无聊,甚至打了个哈欠。
他觉得这孙教授可真够认真的,明知道是假的还要反复确认。
虽然他觉得没必要,但还是会尊重对方的细致负责。
就这么过了半个小时,孙教授这才缓缓放下香炉吐出一口浊气,而此时此刻他的额头早已布满汗珠。
罗维赶忙问道:“老师,怎么样?”
孙教授缓缓摇了摇头没回答罗维,而是扭头看向许宣,“小许,这香炉......五百万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