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童倩对上曹延华的目光，见他隐晦的看了看阿武，顿时领会，连忙叫委屈道。
“曹部长，这不是我们ZS市不给叶真治疗，实在是治疗没有效果啊。”
“从我们将他运到医院开始，不管怎么救治，他都是只维持着生死一线的状态，连呼吸都没有了。”
“要不是我看叶真体内的厉鬼也不见复苏，医生都要把他拉进太平间了！”
连连呼唤没有反应的阿武，在听到这话猛地转头，对着童倩就是怒视，连空气都阴冷了下来。
但童倩好歹也是ZS市负责人，自然不怕，反倒是直接回瞪了过去。
作为体制内的国际刑警，她向来是对于灵异论坛这些游离在体制外的驭鬼者没多大好感的。
“好了好了好了。”
打了寒颤曹延华连忙做和事佬，挡在童倩和阿武中间。
“童倩你也是，没有呼吸就不能先做些体外清创和正骨吗？”
他先是对着童倩呵斥了一句，也不管她小声辩解什么“已经都做了”。
人惧物议，总部这样的大势力更是如此，要时刻保持名声。
叶真好歹也是一方大佬。
虽然眼下虎落平阳，但就算你把该做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一副悉心照顾的样子也照样要摆出来啊。
像眼下空荡荡的一间房，什么仪器也没有，单独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不会动的病人，还盖着一层白布。
哪个人看到也会以为这是一具放弃治疗的尸体。
现在灵异论坛阿武看到了，指不定怎么编排总部呢。
“阿武，你看叶真也看过了，目前也就是靠着灵异吊命。”
“要不我们就现在带上去他尽快去市里？”
“早点请许空松手，叶真也能早点恢复。”
曹延华转而对着阿武劝解道。
阿武却是在与童倩互相瞪视的下一刻其实就清醒了过来。
但当时已经是骑虎上架、没法后退了。
若是被人编排、轻视了自家老大还能就此退缩，整个灵异论坛都会抬不起头来。
不过还好，曹延华劝架很是及时，也让阿武松了口气，因此答应得很痛快。
“曹部长你说的是。”
“我们现在就带上叶老大出发吧。”
叶真没醒之前，他们不管怎么样都少了一分底气。
“好！”
曹延华朝着门外点头示意。
而后有两名大块头医生快速跑了进来，将叶真连同病床一起推动，与曹延华、童倩、阿武等人一同朝着楼下走去。
…………
军区医院离着ZS市中心不远，曹延华一行没多久就直接赶到了许空楼下。
而曹延华和童倩从前方下车之后，恰好看到阿武帮忙推着叶真的病床从救护车上下来。
一行人有的西装革履，有的白衣大褂，有一个还躺在病床上，顿时就吸引了周边许多群众的目光。
毕竟许空住的这里也算是闹市。
但这些好奇围观的人在看到后续车上下来的数名警察之后，就不约而同的退后了几步，只是远远的观看着。
曹延华左右看了眼，也没打算驱赶。
他只是让随行的军警将周围隔离，然后单独叫了阿武、童倩推着叶真，就准备上楼。
“你们三个人上来，带着叶真的那把剑。”
忽的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曹延华耳旁响起，带着一阵阴冷，让他下意识扭头。
“许空？”X2
不只是他，旁边的童倩也同时出声。
而同时四下环顾的还有阿武。
但他们什么也没发现，仿佛那声音就是在耳旁出现一样。
曹延华、童倩、阿武三人对视一眼后，确认了被许空说的“三人”就是他们三个。
然后曹延华和童倩不约而同的看向阿武，却没有出声，而是等待着他自己的决定。
将在病床上躺尸的叶真留在楼下，显然是有着轻视的意味。
但曹延华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坏话来。
毕竟房子是许空自己的，除了警察搜查缉捕之外，没有说一定要让其他人进去的道理。
更何况他们这一次是来求人放过的。
只是说是这么说，但曹延华和童倩若是在此刻劝说，指不定会怎么被灵异论坛记恨。
哪怕以童倩的神经，这一刻也默然不开口。
最终，还是阿武沉默片刻后，自己想通了。
他主动将叶真交给了灵异论坛的一名随行驭鬼者照看，随后同着曹延华、童倩两人朝楼上走去。
“若是在玄幻世界，我是不是要说上一句‘此子恐怖如斯，断不可留’？”
顶层，许空靠在沙发之上，瞳孔微黑，对于楼下之事，特别是阿武的忍让和耐性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失笑自嘲道。
“可惜，若真是在玄幻世界，只要拾阶而上，那该多好？”
他摇了摇头。
神秘复苏的世界，驾驭了一只强大的厉鬼就能一步登天。
但要更进一步，却远远没有玄幻世界那么方便。
别的不说。
单说以许空目前的程度，换算在玄幻世界怎么也应该算得上得道高人了？
观天悟道，应该是最基本的能力。
可在这个世界里，哪怕是他想要掌握新的能力，也不能无中生有，只能依靠“鬼意识”去模拟其他厉鬼的规律。
而这，还是“鬼意识”的特殊性。
像是其他厉鬼，比如敲门鬼之类的，再强也只能在自己的范畴之内打转，不可能说出现敲门下雨的事情。
许空距离突破这种天地局限的地步还很遥远，因此只是感叹了一声，就放之脑后。
目前来说，他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尽快的将手上的六千来只厉鬼规律尽数“模拟”。
毕竟掌握的规律越多，对于天地的涉及就越广，未来也越有可能突破。
“咚咚咚！”
许空住的楼层不算太高，因此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挥了挥手，门把手无风自动，直接将门打开。
“请！”
曹延华、童倩和阿武直接入座。
作为在场官最大的人，曹延华先是做了个介绍。
“许空，这位是灵异论坛的阿武。”
许空对着阿武点了点头。
“阿武，这是‘鬼橱’许空。”
“许先生好。”
阿武明了了曹延华的示意，同样对许空回以点头。
而许空看起来太年少，所以阿武想了想，便称呼了声“许先生”。
两人起码表面上的气氛很是和谐，曹延华也很满意。
他代表着总部来此，就是不想让双方打起来，此刻的氛围最好。
“许空，我想我们的来意你也应该知道，就是为了叶真之事。”
饮了一口茶水之后，知道许空性子的曹延华直接开门见山。
“这一次，总部只是单纯的当个中介。”
“你们不管谈得拢也好，谈不拢也好，都希望不要伤了和气。”
“毕竟现在的国内难得安稳，希望你们能够体谅下和平的不易。”
说罢，曹延华以眼神示意阿武，让他开口。
而阿武也干脆，直接从背后将裹着一层金箔纸的鬼剑取下，而后用双手呈了过来。
“许先生，之前叶老大冒犯了你，是我们不对。”
“这把鬼剑是叶老大悉心打造，也分外爱惜。”
“其内关押了两只死机厉鬼，规律分别是直视必死、触摸必死。”
“我们愿意以这把鬼剑作为赔罪，希望你能原谅。”
“哦？叶真这么看重的剑，你也能做主送我？”
许空单手将鬼剑接过，随手将金箔纸撕开，露出那仿若玩具的剑体，不由得笑道。
当然，这清晰的剑体也只是在他的眼中。
不管是普通人的曹延华，还是驭鬼者的阿武和童倩，眼中的这把剑都是模糊的一团。
叶真打造这把鬼剑之时，只是想装逼而已，不是想出场后直接让所有人看了他就暴毙。
所以他对于不可直视的那只厉鬼也做了限制。
只有他全力以赴的时候，剑体上那层隔绝视线的模糊才会消散。
日常的时候，剑影模糊反倒是更有格调。
而许空在看清了鬼剑本体之后，自然也是受到了灵异袭击的。
只是这点灵异，在他面前不值一提，被悄无声息的压制了下去。
“我们叶老大虽然有时候比较张扬，但怎么说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
对面，阿武直起腰板，说得义正言辞，仿佛受到了侮辱似的。
“认赌服输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他哪怕对于这把剑再不舍，等醒来之后也不会说什么。”
许空笑着听着，手中把玩着鬼剑，不断点头。
“那好，这把剑和你们的赔罪，我就收下了。叶真来犯之事，一笔勾销。”
还挺着腰板的阿武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刚才上楼之前，许空特地提出要带上鬼剑，灵异论坛准备的赔礼其实是另外的一只厉鬼。
但谁让这剑被许空给看上了呢？
阿武可不敢试着不给，再去看许空有没有胆量在总部面前，将他们灵异论坛的来人连同总部一起杀死的胆量。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倚天屠龙记里的和尚面对张三丰一样头铁。
至于刚才说的叶真不在意？
场面话而已。
阿武已经在思考之后如何劝说叶真再打造一把武器了。
不过在这之前，阿武还是先看向许空，问道。
“既然如此，那不知道我们叶老大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旁边听着的曹延华下意识的扶额。
来之前都提醒了阿武，许空的代号叫着“鬼橱”，就是让他要舍得付出代价。
眼下难道还真以为，只是凭借着两只厉鬼，就能将叶真给完好的赎回去么？
人家只是说原谅了来犯之事，可没说要救叶真醒来啊！
果不其然，下一刻许空把玩着鬼剑的动作微顿，看着阿武疑惑道。
“这关我何事？”
“叶真没清醒，去找医生啊？”
“我这里可没有免费的叫醒服务。”
阿武被说得心头一窒，欲要火起。
若是医生能治好，军区医院自然早就治好了。
眼下的问题是许空之前留在叶真体内的灵异力量一直未消好吧？
许空不放手，阿武能去哪里找人来解决这股能镇压叶真的灵异？
一想到这里，冰冷的现实和躺尸在楼下的叶真就让阿武的火气刹那熄灭。
“是我说错了。”
他先是认错，随后才道。
“听总部说许先生你驾驭的‘鬼橱’规律是交易。”
“我们灵异论坛恰好想同你交易一次，交易内容就是让叶老大醒过来。”
“不知道价格是多少？”
旁边的曹延华不由得松了口气。
许空瞥了他一眼，随后看着阿武，敲了敲手中鬼剑，有些迟疑道。
“你也知道，你们老大驾驭的替死鬼的强大。”
“所以要救他醒过来，价格嘛……会高一点。”
“许先生尽管说。”
阿武一副准备好了承受风浪的样子。
“五十只厉鬼。”
许空开口。
“嘶……”
阿武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么贵？”
“我听说许先生你帮助杨间驾驭第二只厉鬼，也才收十一只鬼啊！”
“这个么……你听我说。”
许空放下手中鬼剑，用手指沾水在茶几上为阿武分析。
“叶真的强大你应该是知道的吧？由于替死鬼的特殊性，他可是完全不用担心厉鬼复苏的。”
阿武默默点头，许空继续开口。
“等他醒了以后，以你们灵异论坛的情报能力，和叶真的手段，加上赶路的时间，每三天他也应该可以关押一只厉鬼。”
“这样只要一百五十天他就能关押够五十只厉鬼。”
“而以当前平均寿命78岁来算，这一百五十天仅仅是半年，还不到他剩余寿命的百分之一。”
“以不到百分之一的寿命，换取超过五十年的清醒，难道不值得么？”
许空说得仿佛很有道理，阿武默默地看向了旁边曹延华和童倩。
这是威胁吧？
你们总部不管管？
曹延华和童倩默契的扭头，避开了阿武的视线。
阿武沉默了。
最终，他问出了每一个和许空交易过的人都问过的同样问题。
“能讲价么？”
“你说呢？”
许空反问。
“阿武，你不是说灵异论坛准备了近百只厉鬼么？”
作为中介的曹延华开口了，打破了此刻尴尬的氛围。
他对着阿武示意。
“叶真伤的极重，现在正好留在ZS市军区医院正正骨。”
“你也刚好可以回去，将五十只厉鬼带过来，再请许空救醒叶真。”
“‘交易’嘛，一分钱一分货，总是物有所值的。”
阿武深深的看了曹延华一眼，其中带着幽怨。
那是五十只厉鬼的问题么？
那是五十只厉鬼只是“前款”的问题。
看过许空的资料之后，阿武对于许空的交易有“尾款”的事也同样是记得很清楚。
毕竟一件事收两次钱的，全世界都仅此一家。
按照记录的交易估算，“尾款”起码也要上百只厉鬼。
灵异论坛家大业大也拿不出来啊。
“许先生，五十只厉鬼事关重大，我们这次没有带到。”
阿武看向许空说道。
“不知能否先将叶老大救醒片刻，等叶老大亲自决定？”
灵异论坛除了全员公投之外，也只有叶真能够担这个责了。
因此阿武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许空打量着阿武，有些好奇他的脑回路。
“所以，你是让我先将叶真救醒，再把他打昏过去？”
阿武认真点头道。
“也不是不可以。”
许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赞道。
“有你们这样的下属，真是叶真的幸运。”
曹延华和童倩下意识的点头。
这等下属，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谬赞了。”
阿武表现得很谦虚。
“比起叶老大来说，我们还差得远。”
“噗！！！咳咳咳咳！”
旁边正在喝水的童倩一口水喷出，随后剧烈的咳嗽。
许空眉头微皱，周围红光一闪，童倩喷出的水全部无声无息的回到了她自己的杯子之中，而这个杯子许空也不打算要了。
他再看向阿武，不再同他闲扯，而是认真道。
“你说的这个办法当然不行。”
“若是我把叶真救醒之后，又把他打昏，再收你们手中的厉鬼，那我不成打劫的了？”
“交易只是交易，也只会是交易。”
许空以一句莫名其妙、足够唬人的话收尾，具体的含义他也说不清楚。
而阿武和曹延华反倒是若有所思模样。
“我明白了。”
阿武率先开口，对着许空抱歉道。
“希望许先生你能等我几天。”
“等下我就回大海市，准备好五十只厉鬼就过来。”
“没问题。”
又将有厉鬼入账的许空笑着比了个OK，随后看向曹延华。
“曹部长，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要同你说下。”
“什么事？”
曹延华微愣，连忙问道。
他这一次来既是和许空拉近关系，也是作为许空和灵异论坛的中介，却没想到许空竟然有事要说。
难道是又有强大厉鬼出现？或者许空发觉了什么关乎国家的大事？亦或者……
曹延华浮想联翩之时，许空开口了。
“就是ZS市灵异隔离区‘尾款’的事情。”
“‘尾款’不是交易结束之后再交么？”
曹延华皱眉。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点。
因为许空的交易向来是一段结束之后才开始下一段。
难道说是鬼橱的交易规律变了？
曹延华看向许空的眼神有些不对起来。
“‘尾款’当然是交易结束之后再交。”
没有在意曹延华想法的许空说得很肯定，随后又补充道。
“但我作为‘鬼橱’的驾驭者，在第二阶段的交易开始后，也是有这个权限知道尾款的情况的。”
曹延华顿时振奋起来，连忙追问。
“那ZS市灵异隔离区的‘尾款’是多少？”
许空答得很干脆。
“之前是三只厉鬼，现在的话是十只了。”
“三只？十只？怎么还涨了呢？”
曹延华愕然。
“自然是因为灵异隔离区的消耗了。”
许空解释道。
“设下了灵异隔离区之后，鬼橱会以其自身的恐怖程度威慑其余无人驾驭的厉鬼，从而确保隔离区内的安全。”
“但若是有极强的无人驾驭厉鬼不受影响冲击隔离区，或者无人驾驭厉鬼受人携带强行闯入，鬼橱都会直接与之发生对抗。”
“这些对抗，都是会翻倍算在‘尾款’里的。”
他看了眼阿武，拍了拍身侧的鬼剑，又说道。
“今天叶真冲击ZS市隔离区，他拿着这把鬼剑发起攻击，直接就属于上面的后一种情况。”
“所以‘尾款’自然是增加了。”
“这……”
曹延华张了张口，无话可说，只能看向阿武。
“曹部长，你放心，等叶老大醒了之后一定会给总部一个交代。”
阿武也滑溜，直接将事情往后推。
现在灵异论坛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活叶真，因此不能也不敢再处理其他“黑锅”了。
“……记住你说的话。”
曹延华深深的看了阿武一眼，无奈说道。
许空看着这一切，也不嫌麻烦大，继续开口道。
“当然，我毕竟也是人类。”
“按照我和王小明的约定，如果说总部在每一年到期的时候，都给ZS市隔离区续上一只厉鬼，也可以无限期的将这次交易拖延在第二阶段，不用支付‘尾款’。”
“一切都看总部的选择。”
曹延华对于许空说的这话直接无视了。
根据当前全国灵异事件大数据分析，厉鬼出现是越来越多，越来越恐怖。
所以亚洲驭鬼者总部根本不可能放任鬼橱这么有效的灵异只庇护一个小小的ZS市。
早在定下交易的时候，王小明就提出了观察一个月之后立马提前结束交易的想法，总部也是同意了的。
要无限续期，也是给全国的城市都隔绝之后再无限续。
这样哪怕有恐怖程度极高的厉鬼冲击城市，产生的“尾款”也只会积累在未来。
总部试图以此来占“鬼橱”的便宜。
殊不知许空也只是盯上了总部每年交付的租金，想让国内有足够的驭鬼者为他打工收集厉鬼而已。
至于未来灵异大潮褪去，就看哪边的手段更高了。
曹延华看向许空。
“是否要延期，或是提前结束交易，等我回到总部商量下之后再回复你。”
许空笑道。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
三日后。
阿武带着三名灵异论坛的驭鬼者再度登门。
这一次，曹延华和童倩没有再跟着。
在向许空交付了五十只厉鬼之后，军区医院之中VIP病房的叶真也悄无声息的睁开眼睛。
在叶真苏醒后的刹那，大海市明珠大厦顶楼，一件手办无声碎裂，叶真浑身上下的伤势和衣物都在刹那恢复完好。
轰！！！
包裹着叶真浑身上下的石膏轰然炸开，打得整个病房一片狼藉。
叶真悬空而立，猛地朝天上飞起，穿透了层层楼板，最终立于天穹，仰天长啸。
“我叶真又回来啦！！！”
轰隆隆！！！
刹那间，雷声大作，无尽的昏暗不知从何处翻滚而来，将军区医院上空完全遮蔽。
叶真立于高空，黑暗完全无法挡住他的视线，头颅微转就将目光锁定了远方的ZS市，而后直接大步迈出。
ZS市的居民再次见到了昏暗天幕的景象。
只是这一次，叶真没有再弄什么阳光照顶了。
ZS市中心区域的猩红天幕，对于叶真驾驭后的厉鬼灵异毫无阻碍，直接放任通行。
最终，翻滚的昏暗将许空所在的房子为中心的一大片城区牢牢覆盖。
叶真就在这片昏暗之中，直接穿透了墙壁走入了许空家中。
一进门，他就看到一个少年站立在客厅，看着骏马奔腾的壁画，双手倒负背对着自己，口中道。
“你不该来的。”
叶真微愣，他认出了那是许空，旋即冷笑。
“可我还是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要付出代价。”
许空依然没有转身，只是开口道。
“没有人可以让我叶某人付出代价。”
叶真沉声道。
“那你灵异论坛欠我的一百二十只厉鬼呢？”
许空终于转身，瞳孔微黑，一眼看得叶真后退一步，体内的替死鬼濒临沉寂。
“这不可能！”
叶真大叫，不敢相信！
“老大！”
旁边忽然有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叶真下意识转头，才发现包括阿武在内的三个手下也在这客厅之中。
只是刚才许空的恐怖程度和压迫感太强，导致不管是体内驾驭的厉鬼，还是叶真自己，都完全忽视了其他人的存在。
“老大，是真的。”
阿武再次开口。
“我们为了唤醒陷入了昏迷的你，同许先生做了一笔交易。”
“因为你驾驭的厉鬼过于强大，所以我们还欠许先生一百二十只厉鬼的治疗费。”
旁边另外一名灵异论坛的驭鬼者也开口道。
“老大，阿武说的是真的。都是我们的错，才导致灵异论坛欠下如此大的一笔债。”
“不！阿武，还有大家，这不能怪你们。”
叶真严肃开口。
“我想通了，这一切都只能怪我过于强大，才导致治疗费这么高。”
随后他看向许空。
“你的治疗费我会还，但我叶某人的手下我也要带走！”
“至于我们之间的战斗，等欠款结清之后再分个胜负。”
“天下第一的名头，就暂时寄存在你这里！”
“阿武，我们走！”
叶真说完，看向灵异论坛众人打了招呼，随后直接朝着墙壁大步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咚！
叶真猛地撞击在了墙上，流下一大团鲜血。
只是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整个人又已经恢复了正常，丝毫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真阴沉的看向许空。
“你刚才直接闯入我家的事情还没付出代价。”
许空伸手指向大门，核善道。
“所以，门在那边。”
“……谢谢。”
叶真沉默了片刻，礼貌的道了一声谢，随后从大门走了出去，阿武等人连忙跟在后面。
“对了，记得三个月之内将剩余的‘尾款’结清！”
许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让叶真等人走得愈发快。
只是等他们到了楼下之后，先是一个花盆砸落在叶真的头顶，将他的头直接打碎。
等叶真以替死鬼恢复之后，没走两步又是一条淡黄色的冰柱从天而降，将叶真直接穿透。
叶真再次恢复，三步后又遭遇地陷，直接跌了进去。
等他再次出来，马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辆几乎报废的公交车，直接将他撞飞。
这一次，叶真再起不能。
阿武等人慌忙抬着叶真朝着远离ZS市的方向离去。
许空在顶层的房间之中，遥遥的看着这一切，脸上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叶真擅闯民宅，好心的许空也只是再度给他送了一记“鬼指路”而已。
但或许是叶真刚才本能察觉到了不对，竟然真的顺着他指的路出去，避开了再次昏迷的命运。
而许空正好也赚了一笔，叶真既然选对了道路，也不是不能将他放过。
反正鬼指路就算是顺着所指的方向前行，也必然遭遇九死一生。
许空就当看喜剧了。
一路上，叶真坎坷不断。
等到阿武等人带着昏迷的叶真乘坐上私人飞机时，许空也忍不住的双手合十为他们祈祷。
“希望在空中不要失事，希望不要遇上带着黄金的陨石。”
…………
距离叶真离开，又是四日，童倩再度上门了。
这一次，她是带着凯撒大酒店的产权协议过来的。
得益于童倩ZS市负责人的身份，加上许长安暗中发力，凯撒大酒店的收购显得很是顺利。
没超过十天就完成了全部股份的收购。
而童倩也按照许空所说，将所有的工作人员悉数送到社会上再就业。
至于钱？
都是童倩先垫付出来的。
她成为ZS市负责人也有不短时间了，自然也有些积蓄，而且是以亿为单位。
许空翻看过凯撒大酒店的资料之后，直接在上面签字完成，自己留下一份，剩余的给童倩让她带去备案。
随后童倩只见眼前红光一闪，一堆叠放得整整齐齐的黄金就出现在了眼前。
“这里的黄金共有一吨，抵扣你支付凯撒大酒店费用应该足够了吧？”
“够了！够了！”
童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接着拿起一块黄金用力咬了咬，确认是真的，顿时喜笑颜开，满眼都被这一吨的黄金充溢。
“至于么？”
身负二十余吨黄金的许空看不起童倩这幅穷鬼模样，猩红一闪将童倩连同黄金一起挪移到了楼下，声音也遥遥的传递了下去。
“童倩，你自己把这些黄金搬回去，记得通知凯撒大酒店人员及时离开。”
“明天开始，我就要去给凯撒大酒店装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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