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班长的通讯接了进来。
班长：“喂喂，听得见吗……怎么回事，刚才好像有一股力量追着我，非要和我融合。灵界什么时候有这种好事了，凭空给诡发实力了？”
她们使用的通讯工具是频道接驳，只要在同一频道里、经过授权的诡都能接进来。
她们这次的全班团体作战，用的是一个频道，其他同学当然也能接到同样的群聊通讯。
因此，班长这并不是单独对沈蔓栀发问。
顿时，通讯频道里像是被水溅进了油锅一样炸开。
学委嘴快：“我也一样！什么情况啊，那股力量特别强，快赶上三个原本的我了。我现在感觉自己已经能直接升学研究生了！”
规则理论课代表：“刚刚我打的这个诡，本来是咱们灵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学长，我一个诡还有点打不过。结果有一股不明力量直接加持了我的力量，我居然一个诡就把对方干掉了！”
班长：“才研究生？我怎么感觉我都能升博士了！我哥就是博士，这种诡气沸腾的感觉我绝对不会感觉错的。”
一群诡异热热闹闹地在通讯频道吵开了。
对诡异来说，实力提升是最重要的事。
此刻沈蔓栀的这些热爱打架的诡异同学居然都不管打架的事了，开始专心致志讨论这股不明力量的来源。
好一会儿，通讯里传来岁和的声音：“沈蔓栀呢？你在不在，怎么半天不说话。你那边怎么样了？”
半天了，终于有诡异想起被她们扔去善后的沈蔓栀了。
沈蔓栀居然有些感动，果然还得是岁和，她最好的朋友记得她！
但很快，她就声音幽幽地说：“是啊，你们终于记起大明湖畔被丢下的沈蔓栀了。”
沈蔓栀怨念地说：“班长，尤其是你。你把我丢在小镇就没想起来我对吗，班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班长：“……”
班长难得卡壳，支吾了一下，强硬转移话题：“所以你那边到底发现什么没有？”
沈蔓栀：“有。”
班长连忙追问：“什么情况？快点分享一下！”
这种可以快速获得大量力量的好事，她们必须搞清楚啊！
要是掌握了这种办法，以后诡异晋级考试都不用愁了，她们在灵界不就能横着走？
沈蔓栀组织了一下语言，尽可能完整、详细地将小镇被烧毁、整个镇子溢出大量诡气并没入她身体的情况告知了她的同学。
她原本有些疑惑，那些除了融合给她的诡气都四散去了哪里？
但现在听到了她的同学的情况分享，她就知道了那些力量去往了何处。
一场大火，烧毁了整个镇子，镇子却回馈了力量给她们这群解放镇子的诡异。
沈蔓栀没有在通讯频道说更多，但她自己却已经有了更深入的猜测。
她想到了之前在历史修学活动活动里，学校最后坠入灵界的结局。
原本她就很奇怪，晨英中学明明是人类世界的学校，为什么会突然坠入灵界？
难道人类世界在灵界系统融合之前，就已经有什么超自然现象发生吗？
为什么灵界的历史，放映的却是人类世界的变故？
历史教授给出的答案是，因为灵界是由人类世界转化而来的。
就好像有很多诡异，生前其实是个人类，只是诡化后才来到灵界一样。
人类世界和灵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蔓栀当初交的游学报告也这么写。
但现在，她对这其中的细节有了更深的猜测。
比如，若是灵界是由人类世界转化而来，那么诡气的本质是什么？灵界的实质又是什么？
一个单一的历史修学活动不能让沈蔓栀有更准确的猜测定论，但加上这次投妾小镇的事，足够沈蔓栀得出粗略的推理结论。
她猜测，诡气，或者说诡异、乃至灵界的力量来源，很有可能是类似于怨气一类的、看不见摸不到却又切实存在的东西。
想想看吧，晨英中学按照历史，应该是被一把火烧光了。
连同学校、那些被骗着留下的女学生们，全部在那里永远不复存在。
那么多数量的学生，她们能不心存怨气吗？
在修学活动里，晨英学校在被火烧光之前，就已经被拉进了灵界。
仔细回忆一下，哪家的正常火势会突然之间膨胀到遮天蔽日，然后在火中生出无限诡气？
但这点疑点在投妾小镇里被充分印证。
因为投妾小镇的火同样如此，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助长火势一般，只起一个引子，火势瞬间就弥漫开来。
这让沈蔓栀怀疑，点燃火势的，或许就是诡气也说不定？
还有投妾小镇，这个小镇这么多年一直在做投妾和拐卖诡口的生意，小镇里汇集的怨气只多不少。
多年以来，积少成多，投妾小镇里浸透了来自于灵界各地被拐来的诡异的怨恨。
如今小镇一朝解放，大火烧尽了小镇的罪业，那些盘踞在此的怨念自然也就随之解放，了无凭依。
于是，这些“怨气”，或者说是诡气，就自动寻找着解放这一切的诡异，将自己的力量回馈给消解了怨气的诡。
而且，假设诡气就是怨气，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有的人能够化为诡异，有的化为诡异的却是一件物件之类的无生命物。
因为，怨气赋予物品以力量，物品寄托了怨气，自然可以化为诡异了。
并且，沈蔓栀早就发现，即便诡化之前是人，大部分高级诡异其实保留着身为人的记忆，但绝大多数诡异的性情都会在诡化后大变。
就连沈蔓栀自己，也是如此。
即便她平常看起来再像个正常人，在一大群诡异同学中因为不像诡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也不能改变，她确实被诡异思维所影响，有时候会做出比之前的自己更加冲动、易怒、暴躁和偏执的事。
如果诡气是怨气，那就解释得通为什么诡异的脾气普遍变差了。
浑身上下都是怨气，那脾气能不差吗？性情能不阴晴不定吗？
沈蔓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整个逻辑在此刻完成了闭环。
她觉得，自己可能隐约发觉了构成灵界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