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希瑞克没有死,只是丢掉了死者的神职?”
“是的,由于神上神艾欧在动荡之年后修改了神力的规则,而仍有信徒崇拜谎言王子,所以希瑞克并没有彻底的死亡,只是因为大部分信徒和神职人员都转而崇拜克兰沃,并且失去了最重要的死者神职,祂的力量遭到了严重削弱。”卡拉林摊开了双手,“此外,许多在动荡之年里被杀的神明,由于信徒们的坚持,也全都再次出现了,包括被杀的死亡三神,只是祂们的实力全都大不如前了,有的甚至掉到了半神力的程度……”
“我再补充一点细节吧。”阿拉密尔举起了手,“当然,这些都是我们淑妮教会的观点。”
“来吧。”兰斯洛看着已经空了三分之二的杯子,“我确定爱情女士那儿一定有不少八卦……”
“哦,是的,毫无疑问。”精灵咧嘴笑了起来,“首先,关于海姆和密斯拉——我指的当然是前任魔法女神,众所周知,海姆在天界阶梯上杀死了密斯拉,但许多人并不知道,保护之神实际上一直对第二任魔法女神怀有一种特别的…情感。实际上,正是祂提前通知了密斯拉圣者浩劫的到来,魔法女神才会提前将自己分部的精华分给了一些选民,而午夜正是其中之一。”
“那祂还要对魔法女神下手?”小伊莎双手抱胸,一脸气鼓鼓的表情。
“身为守卫与保护的神明,同时在大地上所有生物的注视之下,海姆根本没有选择。”阿拉密尔轻轻的摇了摇头,“当祂不得不履行自己的职责后,一滴眼泪从守护之神那崎岖不平的脸上坠向地面,里面满含海姆心中的痛苦和内疚,据说那滴眼泪还变成了一颗充满了狂野而危险能量的宝石,只是很快便失踪了,据说是流落到了幽暗地域。虽然火发女士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位孤独的守卫者过于古板和乏味,但在所有的神明中,也只有祂能明白海姆的感受。”
“唉……”兰斯洛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个悲剧。还有别的的么?”
“有,关于克兰沃和午夜的。”阿拉密尔用手掌摩挲着自己的酒杯,“因为一些误会,祂们现在的关系已经没有当初那么亲密了。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因为我那位曾经的同僚安东。卡拉林,你应该知道,希瑞克最后还是得到了希瑞经,对吧?”
“是的,那就发生在烛堡,费伦大陆最伟大的图书馆。”卡拉林沉重的点了点头,“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希瑞克设法让安东读了希瑞经,这迫使午夜的首席牧师以希瑞克的方式看待一切。在希瑞克的视角里,午夜是一个邪恶、残忍、诡异多端的荡妇,安东的自我意识根本无法对抗这种观点,这让他陷入了疯狂,很快便在痛苦的折磨中自杀。得知这件事后,午夜立即赶到了朦胧之域,向自己的爱人索要他们共同朋友的灵魂,但却遭到了克兰沃的拒绝。”
“为什么?”小伊莎又一次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是不是因为克兰沃嫉妒安东和午夜的关系?”
“恐怕不是。”兰斯洛摇了摇头,“我猜是因为祂的职责,就像海姆一样。”
“就是那样。”阿拉密尔耸了耸肩,“希瑞经破坏了安东对魔法女神的信仰,而当他自杀的时候,那种信仰并没有得到恢复。作为死者之王、天谴之人的审判官,克兰沃的职责要求祂惩罚那些不信神的人,也就是说,祂必须将安东的灵魂塞到一堵可怕的墙上…”
“无信者之墙。”兰斯洛说出了那个有些不详的名字,“我之前听过它。”
“是的。那堵墙的墙体上有一种古老的诅咒,它能将附在表面的灵魂牢牢黏住,并制造极大的痛苦,另一方面又迫使那些灵魂不断的挣扎,因为一旦停下,便会逐渐石化,最终变成墙的一部分。可以说,墙本身就是一架刑具,本意警告那些拒接相信神明真实存在的凡人,而希瑞克利用了规则的漏洞。克兰沃升神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原本阴森恐怖的骸骨之塔变成了一座透明的水晶之塔,意图向世人表明死亡不再是一件神秘、可怖的事,祂承诺会为依照与诸神定下的规则,对每一个站在面前的灵魂做出公开的审判……”
“也就是说,祂面临着和海姆一样的困境。”
“是的。死者之主拒绝了魔法女神,自己曾经的恋人,这让午夜非常伤心。并非不理解克兰沃的苦衷,而是意识到自己和克兰沃已经踏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虽然几年后,希瑞克被押上了伟大神力的法庭,而安东作为证人站在了诸神之前。克兰沃对安东敞开了内心,让安东看到了自己眼中的午夜是什么样的,从而让他重新恢复了理智,并最终前往魔法女神的神国咒文之心得享永生的安宁。这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克兰沃和午夜的关系,但并没有回到曾经的状态,因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其实并没有解决:两人现在都是背负了职责的神明,一旦再发生别的冲突,即使祂们凡人的部分想要退让,各自的神职也让祂们没有回转的余地……”
当阿拉密尔说完后,温馨的会客室中陷入了一片沉默。众人都盯着自己的酒杯,想要说点什么,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最终还是兰斯洛打破了安静,他举起酒杯,轻声开口道:
“敬死者之主克兰沃与魔法女神午夜,愿祂们再次找到同行的理由。”
伙伴们纷纷应和,接着将自己杯中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
“啊,我想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到我那张温暖的床上了。”卡拉林站起身来,微醺的摇晃了一下,“我们明天就会出发的,对吧?”
“我不知道。”兰斯洛轻轻的摇了摇头,“希望如此。”
“啊,也就是说,今晚或许是我和那张床渡过的最后一夜了,得好好和它道个别啊。”学者摇摇晃晃的朝台阶走去,“晚安了,我的朋友们,祝你们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