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口中所说的老爷,阎齐知道,并不是在指薛家最上层的那位薛光启,而是前段时间有过来往,还有一些小摩擦的薛阳之父,薛鸿德。
“行了,快去告诉他,我有好东西给他。”阎齐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着,随即将手伸入了衣服口袋,摸出了半包烟。
“好东西?何物。”
突然,从会客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如洪钟一般沉稳有力的嗓音,走进来了一名身着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此人有着一双深沉的虎目,一丝不乱的黑发之下,似乎也有着几根若隐若现的华丝。他身材结实有力,走起路来沉稳中带着一丝霸气,当真是品貌非凡,顶天立地的人中龙凤。
来人便是薛家现在的三当家,薛鸿德。
“不说这话,你还打算躲多久?”
阎齐叼出一根烟,点燃之后,冷冷地看着薛鸿德,后者居然一改方才的严肃王霸之气,转而嬉皮笑脸地说道。
“嘿嘿,阎老弟,没这回事。”薛鸿德来到阎齐身边,竟是随意地坐在了他身边,从他的烟盒中抽出了一根香烟。
阎齐倒也无所谓,他替薛鸿德把火点上,两人便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钟管家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这年龄差了20好几的两人,怎么此时看起来,像两兄弟一般。
而白冉也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小白,跟着这小子这么久了,还学不会抽烟啊?”
薛鸿德笑着看向白冉。
“咳咳,老爷,请不要说这种教坏小孩子的话,您一定注意自己的言行。”钟管家忍不住了,出声提醒着,似乎在他看来,白冉也就只是个十七岁的娃娃。
“行行行,老钟,不提了不提了。”面对钟管家如此严厉的斥责,这个威严的中年男子居然没有半分反驳,他笑着说完,便转头看向了阎齐。
“臭小子,带了啥好东西,给老夫看看。”
阎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你就这么确定我带了东西?”
“废话,不然你没事跑我这地儿来放什么屁。”
阎齐听到这话,立刻起身朝着白冉招了招手。
“这他妈不是你叫人把我拉来的吗,算了算了,走了。”
白冉听话地站起身,打算跟着阎齐一起离开。
薛鸿德一看这阎齐真要走了,立刻急了,连忙不顾身份地跑上去拉住了白冉。
“小白,伯伯知道,一般这小子有啥好东西,都是放在你这,你给伯伯把东西拿出来,伯伯给你买蛋糕,很多蛋糕,给你定做,超大的,好不好?”
薛鸿德慢慢靠向白冉,一副猥琐模样让钟管家简直快要爆发出来了,就差直接上前扇醒自己这位犯傻的主人了。
白冉在听到蛋糕之后,眼睛似乎有某种光闪动了一下,随后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黑色腰包。
“......”阎齐无奈地看着这一幕,倒也不是很想阻止。
接着她在腰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白色的物件。
正是那晚在废弃大楼,邹刑用来释放寒瘴的头骨
“我日,臭小子,你杀人了!?”薛鸿德怪叫了一声,不敢接过白冉手中的头骨。
“薛老鬼你就别装了,连常子明都认得这东西不是这个世界的凡品,你个老东西还在这给我装什么装?”阎齐走上前去,一把从白冉手中抢过头骨。
“得,不要是吧,行,我现在就毁了它。”说罢,他右手开始微微用力。
薛鸿德见状,连忙一边叫喊着别别别,一边从阎齐手上把骨头给抢了回来。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阎兄弟别生气哈。”说罢,他一手捧着头骨,一手拉着阎齐,把他又拉回到了沙发旁,随即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
开始仔细端详起了手上的头骨。
“这东西你咋来的?”他的表情略微有些严肃。
“老常发现了有一处废弃大楼近几日有些异常,让我去看一下,就碰到个...算是人类吧,但是不是正常人。”
听到这话,薛鸿德有些疑惑地看着阎齐。
“那到底是啥人?”
“额...”阎齐挠了挠头。“就是...和我差不多?”
“卧槽,那还得了。”薛鸿德吓得又站了起来。“他娘的,你这种怪物又多出来一只?”
阎齐有些无语,自己这怎么就成了怪物了,要说怪物,那也是身边站着这少女啊。
“我说的差不多,是情况差不多,实力的话...很不成熟吧。”
薛鸿德哦了一声,将头骨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有些诧异地说道。
“乖乖,这东西不简单啊..用它来做媒介,那力量起码可以达到深渊行者级别啊。”
阎齐略微点了点头,但好像又不太对,他好像听到一个比较陌生的词。
“...?啥玩意儿?”
薛鸿德先是一愣,随后白了他一眼。
“你,跟这些怪物纠缠了这么多年,你不知道他们是分等阶的吗?”
“啊,我知道啊,我自己给取得名,就叫章鱼怪,触手怪?”
这些怪物到底是多久以前开始出现在人类的世界,这个已经无从考察,但是从人类可以和他们近距离接触,并被他们干扰日常生活开始,却是在近几年。
准确的说...是在三年前。
那一次事件,是第二次让阎齐知道,什么是离别的痛苦。
“这都啥跟啥啊。”薛鸿德一边把玩着头骨,一边说道。
“不过这些东西也不一定哪都适用,不过组织的人,给他们划分了等阶,一开始接触到的,全是一些比较弱小的小型生物,靠着人类的武器也可以轻易除掉,那种东西,叫爬行者,再之后,渐渐地开始出现一些体型和人差不多,但不具备智慧的生物,被称为无脑者。”
薛鸿德提到了组织,阎齐有些兴趣,他打断薛鸿德问道。
“薛家和组织有关系?”
“啊?额,算是吧,其实组织和各大研究术法的家族都有不同程度的来往..嗯,尤其是方家,唉你先让我说完行不?”薛鸿德有些不满,他略微沉吟。
“他娘的,我说到哪了?”
“没脑子那个。”阎齐提醒他。
“哦,无脑者,后来,逐渐出现了一些具有智慧,还可以模仿成人类的怪物,这便是追猎者,他们极其喜欢猎杀人类,但不知其杀戮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为了进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她们极其危险。”
阎齐听到这里,想起了自己昨天杀掉的那一只怪物,自己称他为腐蚀者,不过叫什么名,其实无所谓,反正只要知道这是十分低阶的存在就可以了。
“再往后,便是可以自由变换身形,穿梭位面的深远行者,但目前,还并未目击到这一类东西的存在,再之后的存在...人类便已经无从得知了。”薛鸿德说完,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他再次看向白冉说道。
“小白...属于哪种?”
阎齐耸了耸肩,白冉也面无表情,并不想回答薛鸿德的问题。
“行了。”阎齐突然朝着薛鸿德笑了笑。
“你把我们叫来,就为了科普这些怪物的生态吗?”
听到阎齐不再开玩笑,薛鸿德也收起了他的玩闹态度,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转身,走到了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繁华的城市。
“我的妻子是怎么死的,我相信你也应该有所耳闻。”
他突然说道。
阎齐沉吟了片刻,随即抿了抿嘴,有些无奈的说道。
“记得,三年前那一次事件,我们大家都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人。”
“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这几年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世界对他们的约束正在降低,我们赖以为生的这个屏障,也许很快就会濒临破碎。”
他脸上露出了冷峻的神色,郑重的说道。
“但我们呢,我们这个时代,是最脆弱的一代,最没有准备的一代,我们完全没法阻止他们的到来,如果真的,有一天,大门开启...我们的世界...”
“会被吞噬殆尽,人类会迎来终焉。”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冉突然说道。
薛鸿德看了看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有些奇怪啊,小白,你好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吧。”
白冉却摇了摇头。
“我和他们是不同的存在。”
薛鸿德不想去和白冉争辩这个话题,他看向阎齐,目光严肃的说道:“阎齐,你的力量极其特殊,而且深不可测,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如何...”
“这个问题我不会告诉你的,我早就应该说过。”阎齐又点起一根烟,有些无奈的说道。
“如果你今天来,是为了让我教你们如何去获取怪物的力量,抱歉,这个我办不到。”
说罢他站起了身,将烟头在茶几上的烟灰缸内熄灭。
“还有一件事。”阎齐的话语突然变得冷峻,他一下撩开了大衣内的衬衣,而在那锻炼地几乎完美的身体之上,腰部位置却赫然有着一道黑色的伤口。
伤口还很新,看得出来,应该是刚开始结疤,虽然比较长,但是却不是很深。“这个伤口,你应该认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