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古渊正逆着灯光看着我,那冰如寒潭的眸子让我不自觉的害怕。
对他还是有很强的畏惧之心,生怕我哪句话说错了,惹毛了他,那我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古渊见我没动,他也没再理我,而是背过身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看向外面的月亮。
见他不再看我,我直接从床上蹦下来,拿起衣服跑去浴室换好,整理下面容之后从浴室内走出来。
古渊敲了敲桌子让我过去,强调几句,这一次任务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因为那仇仙儿跟我有些瓜葛,所以这一次需要我作饵儿。
为了不被对方发现,他不能贴身跟着我,所以让我激灵一点儿,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不准跑。
否则引不出来那仇仙儿或者让她跑了,救不回老乞丐的魂魄,后果自负。
这个“不准跑”才是最致命的,可是我也不敢反驳,只能乖乖点头答应了。
临行前,他在我的手上拴了一条红绳,上面挂了一个银铃铛,平时不会响,如果遇到危险摇动铃铛,大喊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
我将银铃铛放在手心里握了握,冰凉的触感宛如他的体温,这一刻非但没觉得这小东西冰冷,反而有些暖心。
此刻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多,我根据古渊给我的地址,骑着电动车去到一处荒废的破庙,之所以骑电动车,是因为计程车司机都不敢来这种地方。
司机师傅告知我,听说这里闹鬼,死了不少人,所以奉劝我还是不要过去,那里从来就没有活人走出来过。
说真的大半夜一个人来这种地方我心里忐忑难安,手一直握著那个银铃铛,万一一会儿遇到什么,马上就摇响它。
我胆怯的走到那个破庙,此刻正值月亮高挂,照在这破烂不堪的庙宇里,显得格外恐怖。
我围绕着破庙转了一圈,黑云已经渐渐遮住了半个月亮,户外也随之暗了许多,我掏出手电筒朝破庙内照了照。
这破庙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进来过,周围布满了蛛网,又黑又潮,我站在门外迟迟不敢进去,可是又想到之前古渊的话。
如果做不成他的出马弟子,我可能真的要没命,想想还是撞著胆子进去了。
手电筒在破庙内扫视一圈儿,这里面供奉的神像已然倒塌。
透过灰濛濛的手电筒光还可以依稀看清神像的大概轮廓,像是某位天界的上方仙儿。
神像都被推了,我想现在也就是个潦倒仙儿了吧。
再往里走了几步,绕到神像后面时,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神像后面竟然出现一口大棺材,棺材落地是极其不吉利的事情。
神庙里放棺材,这是什么操作,我有些害怕,没敢靠前。
可是下一秒,那口棺材里竟然传出“咚!咚!咚......”的敲击声,那声音越来越急促,像是在敲门,又像是在猛捶我的心脏。
吓得我头皮发麻,双腿发软,想要马上逃走。
可是脑海里又浮现出古渊的冰块脸,嘴里说著:不许跑。我愣是没敢动。我壮著胆子用手电筒扫了扫,突然发现那口棺材的盖子好像在移动,寂静的夜里听到棺材板儿相互摩擦的声音,换做谁都会吓死了。
现在的我是进退两难,跑也不是,不跑还不是,现在摇铃铛是不是还有些早,因为我还没有遇到危险呢。
我的思绪开始混乱,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盯着那口棺材,才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那棺材并不是要敞开,而是在慢慢合上。
这似乎不合常理啊,难道那棺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仇仙发现了什么,所以想要逃跑?
这可不行,如果引不出来那仇仙儿,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三步并一步冲去棺材,查看情况。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那棺材里躺着的竟然是古渊。
他双眼紧闭,面容还是一贯的冰冷,此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我感觉,如果棺材盖儿盖上了,那他必定活不了。
他如果死了,我不也要跟着玩儿完。管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我一只手掰住棺材盖子,另一只手去拽棺材里古渊的身体。
突然间,躺在棺椁里的古渊猛然睁眼,一双白瞳没有眼仁,古渊突然发出一声尖啸,面容逐渐蜕变,变成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这么近距离的视觉冲击吓得我迅速抽回双手,想要抽身逃走。
那分明不是古渊,我刚刚应该是被迷惑了。
就在我想逃离的时候,那怪物已经拉住我的衣领,拚命往棺材里拽。
嘴里还不停的发出类似于响尾蛇尾巴的嘶嘶的声。
“啊......”我当场被吓哭,脑袋嗡嗡作响,完全忘记古渊跟我说的话。
我拚命挣扎,半个身子卡在棺材口处,出不来也进不去。
就在那两只血手攀上我的脖颈时,身后闪过一道银光,棺材里的人猛然抽回手。
我的身体由于惯性原因猛地后退几步。
说时迟,那时快,我前脚刚刚退出去,脚步还没站稳,后脚那个东西就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已经不是麻的状态,是一跳一跳的疼,仿佛血管就要爆裂了。
爬出来的分明不是人,是一只人面蛇身的女子,之所以看出是女子,完全是从头发长短看出来的。
此刻的她双眼充血,看起来怨毒狠辣。
半张腐烂的脸已经露出森森白骨,嘴巴闭合间,泛黄的牙齿带着血肉,粘在牙齿缝隙里。
从棺材爬出那一刻,身后带出大片新鲜碎骨残骸,血红一片,看得人胆战心惊。刚刚我以为是古渊救了我,还以为救星来了。
可是脱困后去没有看到他,直到那条人面蛇缠住了我的身体,我才意识到,他是真没出现。
蛇妖抬起手,用尖锐的指甲勾住我的下巴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天生的极阴体质,正好帮助我增进法力。”
她在我的脸上轻轻刮了一下,连连咂嘴说:“啧啧啧,看看这副好看的皮囊,可好过之前那些人数百倍。有了这张脸我便不用再受蜕皮之苦,丫头,幸亏当年你没死,当年因为你,我被老乞丐毁了容,也是时候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