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莫舒谨,早已陷入了深度昏迷。
主治医生团队也在一早就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病人的各个器官功能也在渐渐急遽衰退中。
纪云洲知道爱妻时间不多了。
他一边给她轻声哼着她曾经最喜欢听的歌,那首歌正是沈晨在一部经典的影视剧的主题曲。
主题曲第一次发布时,也是沈晨唱的。
多少年来,他总能偶尔听到她在不经意间轻轻哼唱这首歌。
尽管他唱的不如原唱好听,可是他真的就尽力了。
唱着唱着,忽然,莫舒谨的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默默的像是在做最后的赞赏一样,回应她爱过的男人。
呼吸机插在鼻孔上,脉搏机传来纪云洲最恐惧的“嘟嘟嘟”声。
“宝宝、宝宝?”
他含着泪回头朝病房门口望去。
始终没有在他的宝宝离开之前,见到那个人。
“妈!妈妈!”
“妈妈——”
纪望和纪语芙听到父亲的悲戚哭声,急忙走近病床。
但是,他们只能看到母亲眼角轻轻滑落的两行泪……
“医生!医生!”
走廊里顿时人声鼎沸,惊惶万状的脚步声响彻清静的夜晚。
与此同时,刚刚从消防通道走上来包裹严实的沈晨,听到了静寂的走廊里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和悲痛欲绝的嘶鸣声,他僵在了楼梯间。
他明白,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经纪人默然的陪伴在他身边。
仿佛瞬间苍老,沈晨嗓音哽咽道:“她时常伴我在梦里,此生爱她,我无悔……”
一个月之后,莫舒谨病愈被家人接回家中。
经过一月前的抢救与病痛煎熬,她忘记了很多事。
和曾经的人。
能让她彻底忘记过去的人和事,虽然这是纪云洲心心念念渴望的事。
可她已经只剩一具空壳,留在他身边安静、苍白。
纪云洲得知太太记不得很多事,甚至有时候连他们的儿女都不认得时,终于在某天崩溃到大哭。
听到纪云洲在屋里大哭,坐在客厅望着窗外的女子缓缓地回头,过了许久,才看到纪云洲从屋里出来。
她十分茫然的看着走过来的男人,“你怎么哭了?”
纪云洲像被太太发现了心事,有点紧张,在她面前蹲下,“乖,我就是忽然觉得很悲伤、难受想哭。你知道的,我一向是这么弱不禁风的。。”
莫舒谨摸着他脸,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笑得娇憨,“春天快要到了吧?我们出去花园里晒晒太阳。”
啊?
春天?
明明是秋天的呀。
纪云洲捂住了嘴,转过脸独自饮泣。
晚上,伺候太太睡下,纪云洲被父亲叫到跟前。
纪永城看着越来越形销骨立的儿子,十分心疼,语重心长的道:“你要不想带她出国治疗,咱们就聘请国外专家医生团队,过来24小时看护她。”
“爸,舒舒只是不记得一些事……也并没有全部糊涂。”
“我懂,但是云洲啊,有些事呢,你的看开一些,勇敢面对是好事,但也得讲究方法。”
“嗯,那咱就聘请国外的专家医生团队吧。”
莫舒谨并不喜欢待在国外,她更应该喜欢自己的家。
父子两敲定之后,纪云洲又去了书房处理公司的事情,快到凌晨两点多才回到房中。
一开门便看到了坐在灯下的人儿。
“舒舒,你怎么醒了?”
莫舒谨看到挺拔的男人走进来,神色松弛了,伸手道,“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说什么傻话?我就是去处理了一点公司的文件。”
纪云洲坐过去,将她揽进怀中。
心里暗暗发誓,此生无论她是什么样的女子。
他都会陪伴在她左右。
坐看云卷云舒。